小宝贝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似乎在想好处是什么。
叶轻笺侧了一边脸,扬了扬。
叶星河立马会意,肉乎乎的小手捧住叶轻笺废脸,亲了好大一口。
叶轻笺满意了,笑道:“小宝贝既然这么听话,爹爹便勉为其难让你和娘亲,咱们三一块儿睡吧。”
“好耶!”
故梦踩了他一脚,本就没用多大力气,叶轻笺却痛的嗷嗷叫,委屈巴巴道:“故姐,你踩我做什么,好痛的。”
故梦没好气道:“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叶轻笺十分憋屈,他做了三年和尚,好不容易尝点甜头,却够得到吃不着,难受啊!
几人吃了早膳,幻夜雨和幻蝶便先行去了燕京,去找幻远和他们大哥。武林重选一事迫在眉睫,他们身为幻远女子,自然不能落人下风。
府里一时空了,静默的很。
故梦正在喂叶星河喝粥,小孩子有点挑食,带了点面疙瘩的不喝,粥定要不稠不稀才好,每每非要故梦端着喂到嘴里才啃喝。
叶轻笺喝了一口热汤,看着笑道:“其实我很好奇,故姐到底怎么对小宝贝说他爹爹的,能让小宝贝这么快就接受我了。”
故梦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拿着帕子细细为叶星河擦拭饭渍。
“大,大英雄。”小宝贝舔着嘴角边的大米,口齿不清的说:“娘亲,爹爹大英雄,会来接星河的。”
叶轻笺征愣一瞬,随后便笑了,难怪昨日第一回见到小宝贝,这孩子便与他这般亲近了。原来是故梦美化了他的名声,无声的在孩子心里为他建立起一个伟岸形象,告诉小宝贝,他的爹爹只是忙去了,并不是不要他了,总有一天会来接他娘俩回家。他的故姐,总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
叶轻笺又是悸动万分:“故姐。”
一碗粥见了低,叶星河吃饱喝足就要去玩,故梦无奈,帮他擦干净嘴角,嘱咐两句,便放了叶星河去屋里玩他的一堆积木和幻夜雨为他新买来的木马。
叶轻笺轻轻握住故梦的手,眷恋万分:“故姐,你真好。”
故梦无声看他,叹道:“我只是不想因为上辈子的恩恩怨怨,从而导致我的孩子无端承受这糟。一代人总有一代人要去了结和承担的,不谙世事的孩子总是无辜。”
这一刻,叶轻笺仿佛从故梦身上看到了一束光,这光温暖而又亮眼,晃的他睁不开眼睛。
叶轻笺拥着故梦入怀,低头在额间落下一吻,“我的故姐总是这般深明大义,朕,为你痴心不移。”
叶轻笺在淮南待不了几日,他此来便是接故梦回燕京,又怕故梦因为从前的事对宫里厌恶排斥,便一直未迟迟说出口。一直拖下去也不好,所以一上午他都在瞅时机,琢磨如何告诉故梦。
叶星河在屋里骑木马玩的正乖,故梦在旁看着点人,时不时嘱咐两句,让叶星河自己注意安全。
两岁多点的小娃娃总是顽劣,对周遭一切新鲜事物都很好奇,一个骑着的木马被他翻来覆去捣腾。
叶轻笺洗了一串葡萄端过来,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将回宫的事告诉了故梦。
“我是遵从你的意见,故姐,若是不愿,咱们便不回去。”
故梦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叶轻笺在旁更是大气不敢二出,他很怕,怕故梦拒绝,此后即便故梦原谅了他,二人也不能时时见面。
片刻后,她长长叹口气,说:“也好。星河是你们叶家子孙,无论如何都应认祖归宗,沙鹰战事吃紧,你身为皇帝,应当在前朝稳住大局,而非在这儿因为儿女情长浪费时间。”
叶轻笺松口气,眼巴巴地望着故梦,一条狗尾巴在后甩啊甩:“故姐,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怎么办。”
故梦假笑两声,捏了个葡萄递到叶轻笺嘴边:“此来淮南,难民一事可有对策了?”
叶轻笺咬了口,葡萄汁液酸的他直倒牙:“说起此事,故姐,我有一事想让你帮忙。”
朱赖一直在门外候着,冷风时不时吹来,从他衣袖和脖颈间钻进去,冻的人直咬牙。
因为出门,故梦又为叶星河换了件厚点的蓝色棉衣,戴了顶能包住耳朵的风帽,两只胖手也被藏在了长长的袖子底下不准出来。全身上下包裹严实,只露了一张胖乎乎白嫩嫩的小脸。
叶轻笺把人放在自己脖子上,两手拖住。
突然站在高处,视觉和感觉都不一样了,小宝贝高兴的“咯咯”直笑,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院子里他平常看不到的花草树木。
“爹爹好高,长大了星河也要有爹爹这么高。”
叶轻笺失笑,说:“小宝贝才多大呀就跟爹爹比了。”
小宝贝撅着小嘴,透过开着的大门看到了停在门外的一辆马车,他伸手指,奶声奶气的问故梦:“娘亲,这马车是来接星河的吗?”
故梦看到了马车外的朱赖,答道:“是的,接小宝贝认识更多小朋友,好不好。”
“好呀。”小宝贝笑弯了眼,两条小腿来回瞪,催促叶轻笺快点。
叶轻笺笑说了声“兔崽子”,脚下步子亦是快了许多。
朱赖从远至近的看着这一家三口从院子里出门,又见到和皇上有三分相似的小娃娃骑到了叶轻笺头上,又惊又喜,差点落下泪来。
皇上终于有后了,苍天有眼呐。
这几年皇上没再宠幸过后宫那些妃子,前朝大臣知道后,以为皇上是腻歪那些娘娘了,内务府便开始商量为皇上纳妃,充盈后宫。皇上知道后一口回绝了,无论前朝如何施压他都不曾纳妃。一时间皇上性情大变,朝廷上的人都在猜测皇上这是受了什么打击疯魔至此。
旁人不知皇上如何,他是知晓的,洁身自好如此,可不都是为了面前这位姑娘吗。
朱赖擦了擦眼泪,冲三人行了礼:“奴才见过皇上,娘娘,小皇子。”
小宝贝眨巴着眼睛,正盯着面前这个大叔叔,奶声奶气道:“娘亲,皇上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