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无奈:“你没办法理解的。”
“去过蟒域囚的人天下屈指可数,他不清楚前往蟒域囚路线,更别提进雾林救闫无休了。只有我去过,当年蟒域囚路线也是我踏轻功摸索三天才弄明白的,出了这事,他能找的人只有我了。”
“你现在已经没有武功了,如何能跟从前相比,蟒域囚野兽陷阱无数,你手无缚鸡之力,他岂能护你周全。”心中愤怒之意几乎让叶轻笺暴走,连带着声音都不自觉在发颤。
说完他便后悔了,武功这事是横在他和故梦之间无法跨越过去的一道横沟,是他恨不得故梦失忆将此事遗忘的悲痛,他怎么就被气昏了头,主动说起这事来了呢。
“故姐……”
故梦脸上并无变化,永远都是那句:“都过去了。”
过不过去又能怎样,生活还要继续,她并不想因为过去这些事影响以后。
叶轻笺挠了挠散乱的头发,他猜不透故梦到底生没生气,一口气闷在胸前让他呼吸不畅,他憋了半晌,委屈道:“故姐,蟒域囚太危险了,你但凡有一点好歹,可让我和星河怎么活啊。”
故梦就很无语:“我会御蛊,使暗器,除了武功外,旁的自我保护能力和意识我都有。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我不同意。”
故梦掀了掀眼皮看他,说:“你知道我脾气的,我决定的事,旁人改变不了。”
叶轻笺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这般无奈和害怕,二人僵持不下,最后叶轻笺败下阵来,沉沉叹口气,拉怂着脸说:“雾林危险重重,指不定闫无休早就死了,去了也是白搭。”
“就算是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白若远永远过不了这个坎儿。”
叶轻笺就不明白了:“据我所知,白若远和闫无休关系也没什么生死共患难啊,怎的他就对闫无休这般锲而不舍呢。”
“你不懂。”故梦说:“若远心中有他,无法割舍,又无法原谅,纠结不下,一口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叶轻笺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过来故梦所言何意,他对龙阳之好并不反感,偶尔见了或者在书上读过,反而会因为两个男人勇敢相爱,不顾世俗眼光走到一块儿而略有感动。
他只是有点惊奇,因为那人是闫无休,南洋海岛那边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十四岁起便出入青楼,与女子笙歌奢靡,到了弱冠之年,便已娶了五六个小妾供自己玩乐。他的好色,北屿国与召阳国人尽皆知,为了拉拢闫无休,两国不知送去了多少貌美女子,闫无休照收不误,却始终不曾站立哪边。
这样一个风流之人,竟有龙阳之好,他实在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是白若远一厢情愿?”
“不清楚。”故梦对闫无休作风知晓一些,所以最开始知道这件事时,他恨透了闫无休,认为是他强迫白若远如此。可现在,哪怕是两年前开始看,白若远在那件事中怎么看都有些自愿掺和其中。
“应该,若远师兄心中有他。”
叶轻笺“嗯”了声,便不愿继续提二人之间的事了,他不甚八卦,对其不感兴趣。
知道故梦前去蟒域囚心意已决,他说再多也是无用,心里唯剩惶恐不安。蟒域囚之地危险堪比炼狱,从前故梦尚有武功还好,可如今她只是一个平凡女人,如何能抵挡得住蟒域囚里藏着的凶猛野兽。白若远武功虽高,但也比不上曾经的故梦,如此甚多不知险阻,让他如何安心。
“故姐,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故梦瞪他:“疯了不成。”
叶轻笺讨好的笑了笑:“还有皇叔呢,他在燕京闲着无事,我可以让他替我掌管……”
“叶轻笺。”故梦厉声打断他,“嚯”的半站起来。
她抿唇道:“你是皇上,成熟点好吗。”
叶轻笺半垂了眼睛,眼角溢出来的都是忧伤,看的故梦心口酸涩,此事是她冲动了些,少许考虑叶轻笺感受。
轻轻叹口气,她主动抱住叶轻笺,两具光滑的身躯紧密相拥,温度不断升高。
故梦像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后背,亲昵的用鼻尖去蹭叶轻笺脖颈,柔声说:“放心好了,我会安全回来的,听话。”
“故姐。”叶轻笺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哽咽了。
二人柔声蜜语的的说了半宿情话,最后故梦实在抗不住汹涌的睡意,窝在叶轻笺怀里轻咳上了眼睛。
叶轻笺笑了笑,轻轻在故梦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搂着人,入了梦。
除夕之夜,叶轻笺光邀朝中重臣家眷来宫中参加宴会,纯属凑在一块儿贪图热闹,让大家放开心畅聊。忙忙碌碌一年,最令人放松和欣慰的便是今日了,群中得了请柬的便都带上妻女进宫参加宴会。
叶轻笺宴请了盛归途的和白若远三人,奈何盛归途被困家中,两老日夜不分的为盛归途说媒相亲。盛归途着实也是对宫中宴会不感兴趣,便借此理由推脱了。
叶轻笺不觉生气,亲自拟了一份燕京女眷名字,挑了一些和盛归途身份匹配的闺阁小姐,朱赖送到盛府,让盛归途好生挑选。
宴会在凤仪宫举行,下午便由朱赖令人布置桌椅和群臣分布之地。一品大臣便在高堂之下,紧接着便是二品官员文臣,依次品阶排序。出了殿中,桌椅小凳排列两侧,正是官员女眷所待之处。梅花小院覆盖一层霓彩小火烛,将满院子的梅花照的通红亮堂,好似白茫茫的大雪中赫然燃起了一盏盏琉璃红灯,让人眼前一亮。
叶轻笺和故梦抱着咿咿呀呀的小皇子高坐明堂之上,三人映着红梅,都穿了精致大气的红衣,是很流行的亲子服。
随着丝竹管弦乐声响起,舞姬穿着妖娆的流入殿堂中间翩翩起舞,宫婢太监上了糕点饭菜和葡萄酒,宴会正式开始。
所有人都扬了脖子抬起头往名堂望去,都想看看到底是何样绝色女子,才能让一代天子废除后宫佳丽三千,让一众老臣甘愿为奉之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