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呈倾斜之势,船身上放的所有箱子和东西全都被漩涡吞噬,几人不得不手拉手抱住船中间的柱子,才免去掉入漩涡之中。
“现在要怎么办?”陶添距离漩涡最近,被低下无底洞似的巨大黑洞吸的全身发疼。
白若远咬咬牙:“爬上龙头。”
“陶添,你先去。”
陶添在最底下,唯有他过去,故梦和白若远才有机会。
陶添点点头,倾尽全力奋力一跃,右手扒住了倾斜往上的龙头顶端。这里吸力明显小了很多,他立与上面还算稳妥。
“师兄,过来吧。”
白若远深吸一口气,握住故梦的手使了劲:“小梦,师兄把你甩过去,你可要抓住陶添。”
故梦点点头,努力保持身体平衡。
白若远猛的攥住故梦胳膊,把人提上来,随后拦腰抱住故梦,整个人在原地旋转一圈,待旋转码足了力气,便将她整个人仍向陶添那边。
由于是逆风,又有旋风阻隔,白若远即便有内功加持,力气用到最大,也不过才将故梦甩的高一点。故梦咬紧牙关,奋力往上一跃,伸出胳膊使劲去够陶添的手。
陶添抓住龙头,大半个身子倾斜,与故梦的手差点失之交臂,还好最后他抓住了故梦的两根手指头,故梦借力,另一只手攀附上了陶添手腕。
“师妹,抓紧了,师兄拉你上来。”陶添咬着牙。
故梦身子悬空,她故意在空中荡了两下,蓄一些力,陶添看准时机,一把将故梦甩了上来,紧紧搂住。
二人稳定在龙头一边,陶添冲白若远喊道:“师兄,可以了,你上来吧。”
此时船身已被漩涡吸进去半个,白若远两只脚已经在漩涡边缘,袍子低处完全被浸湿,加了重力,白若远越发吃力。他没敢耽搁,一把撩起袍子,奋力一跃。
三人立与船只龙头,几百近的重量加持令已经快沉进去漩涡的龙尾有了上扬之势。
但他们都知道,这舰船只已经不能要了,往前的路越发拥挤狭窄,船只太大,船底会划到礁石或者触碰到粘腻腻脏兮兮的泥土,甚至会触水。
白若远用内力震碎龙头一侧,取来一块儿较大木板,扔的很远,逃离漩涡地带,随后三人紧密跳上去。
海风温热而又冰凉,三人随波逐流,背对着晨光,飘荡去了远方。
到了这个海域,便说明距离南洋已经不远了,约莫还需一天一夜路程。他们曾遇到过比这凶险不知多少倍的意外,今日还好有块儿木板可以贮面,往昔从海中邮过去的绝望也不少遇到。
他们见怪不怪,只能说活着就好。
两日后,故梦他们登岸已在南洋观察了一段时间,南洋这边和往年相比,早已是另一番风景。
闫无休在位时民风纯补,因都是下海捕鱼的普通百姓居多,有些才学的才会去制造火药,所以居民生活安定,势头力量很少。大家摆摊各买各的,会因为一两银子,一个铜板争议许久,但也是小贩之间斗嘴吵闹。如今街市人摆摊贩卖珍珠和鱼类的少之又少,民众人心惶惶,巡逻盘查人的士兵要比街市出现的市民还要多,个个威武无比的走于大街上,威武的不得了。
白若远细细打听下来才知闫无休已经脱离了蟒域囚雾林,从那边海域逃回了南洋,闫无欲得知消息便一直在侦查闫无休下落,奈何一直没有音信。
得知闫无休活着从雾林出来,白若远重重松口气,心里一颗大石头酣然落地,整个人头脑一轻。
“我就知道他能活着出来。”白若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是压不住的高兴。
故梦和陶添对视一眼,都不由得为白若远感到高兴,瞧见白若远这番感动到恨不得喜极而涕的模样又不免有些心酸。
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人从北屿折腾到南洋,只为听他一句安好活着,他便已经如此满足。爱一个人卑微而又怨恨,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陶添干笑道:“这不挺好,闫无休还活着,咱们来南洋使命就算完成一半了。”
白若远便只是笑,笑得久了便显得这个笑有些假和疲惫。
故梦看到白若远这个样子这里不是滋味儿,安慰道:“师兄,人活着就好,等找到人,其他的,咱们再说。”
白若远眼里泛着温柔,又有些不知名的心疼:“小梦,雾林那般可怕,他一个人出来,要遭受多大的罪啊。”
他不敢想!
这么一个娇生惯养,自小便被所有人宠溺无边长大的贵子,被亲哥陷害,丢进雾林自生自灭。要从那种鬼地方活着出来,困难之数何其可怕心酸。
故梦只是无奈的叹气,他们从第一天到南洋便换上了南洋人的衣裳和首饰,现在他们个个裹着略显清凉的衣衫,和波斯那边颇为相似,掺和到人群中,不怎么开口说话,倒是不曾看出端倪。
“师兄,你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眼下只急,还是应找到闫无休,赶在闫无欲之前。”
陶添也跟着附和道:“是呀师兄,你赶紧想想闫无休有什么躲藏之处吗,咱们好去寻他。”
白若远细细并且认真想了想,他和闫无休从前接触也不大多,不过这人带他见了自己部下,告诉过南洋哪些是他的心腹,哪些是他大哥的人,甚至他在南洋有多少产业,无不与他说明。其实想来,自己虽与闫无休交情不多,但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挺信任他的。
“我也不确定。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弄清楚闫无休和闫无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到了晌午,外出打渔的渔民将船只停靠在了岸边,提着一兜子鱼,背上扛着一米长的军曹鱼,兴致昂扬的鱼同伴说着话,妇人和小孩便在岸边那头等候自家男人,见到人来了,三岁多的小娃娃朗声喊了声:“爹”,便冲过去抱住。
男人一身鱼腥味儿娃娃也不嫌弃,使劲儿在自家爹爹身上磨,被爹爹青黑的胡子扎到白嫩嫩的脸便“唠唠”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