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她一刻也不想见到顾肃那张脸了,尤其是那张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对陆柒柒露出紧张的表情的时候!
然而就在她刚迈了一步的时候,陆柒柒委屈的哭诉声却传了过来。
“我……阿肃,我不是故意的……子墨说想看看湖边有没有鱼,我担心她不舒服,会掉进湖里,就……就扶着她去湖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站不住了,就掉进湖里去了……呜呜……阿肃,你别生气,真的是意外!我也是不小心,我想上岸,慌忙里才抓住子墨的脚。我也不知道她想甩开我,我太害怕了,用力过头了,就……就将她扯到水里了……阿肃,对不起,我忘记我会游泳了,一直在哭,一直向子墨求救,子墨身体不舒服,应该是我去救她的……我……”
她窝在顾肃怀里,一边说,一边发抖,样子楚楚可怜。
只是说出的话这么恶毒!
钱子墨猛地转身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失声道:“你怎么能……”
“啊!”陆柒柒捂住嘴巴,惊慌地看了她一眼,更加躲进顾肃的怀里,结结巴巴地说:“阿肃……我……我说错了……是我不小心掉进湖里的……不关、不关钱小姐的事,你不要……”
“不要说了。”顾肃沉声打断她的话,拥着她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钱子墨面前。他低头看着钱子墨苍白的小脸跟冻得乌黑的嘴唇,问道:“为什么将柒柒推下湖里?”
他竟然相信了陆柒柒的一面之词?
钱子墨睁大了眼睛,解释道:“我没……”
“啪!”话还没说完,一记耳光就狠狠地打在钱子墨脸上,将钱子墨打得摔在草地上,久久地站不起来。
“子墨!”苏萼吓得大哭起来,抱着钱子墨检查着,看着钱子墨流血的嘴角,仰头气愤地说:“顾肃,你过分了!你知不知道,子墨她……”
“萼姐……”钱子墨轻轻地叫道,阻止了她的话。她知道,苏萼是想告诉顾肃她怀着他的骨肉,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待他孩子的母亲?
但是说出来有什么用?
顾肃心里没有她,顾肃这么无情,就算是告诉他孩子的事,他也只是将她当成一个生育的工具而已。
与其作为一个工具,最后还被他夺走孩子,她宁可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崩塌!
“她怎么样?”顾肃冷笑着,抱紧了怀里的陆柒柒:“苏女士,你要对我说,钱子墨对我一片真心,所以看不惯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要将其他女人杀了吗?你要跟我说,她这是独占欲爆发,太爱我了,才会犯下这种错误?”
“柒柒一番好心,因为昨天在路上遇到你的儿子,害怕吓到小朋友,所以让我连夜叫人送来材料,要举办户外烧烤,好跟你们赔罪,打好关系。结果钱子墨她呢?”
“她一开始就甩脸色,不断地拒绝柒柒的好心,甚至故意让柒柒下不来台!这些柒柒已经不介意了,你还想怎么样?”
顾肃的语气充满了森冷的怒气,望着钱子墨的神情非常可怕,好像恨不得将她撕碎了一样:“钱子墨,你这种充满了恶毒的所谓的爱,我根本一点都不稀罕,我非常厌恶!更何况,别人不知道你的个性,我还不知道?你的人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完完全全地一个财迷,你看上的根本不是什么顾肃,而是顾氏总裁这个身份而已!就这种身份,你还妄想做我的女人?”
他嘲讽地笑了,望着钱子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钱子墨,你连做我的女奴,都不够资格!”
“你……”苏萼气得浑身发抖,顾肃怎么能这样说,太过分了!
“阿肃……”陆柒柒靠这顾肃,立刻说:“我冷……”
顾肃愤怒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对她说:“别怕,我立刻带你回去。”说完将陆柒柒横抱起来。
转身背对着正要离开,顾肃忽然又一顿,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钱子墨,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搞什么鬼……呵!我有什么手段,你清楚,你怎么对柒柒,我就怎么十倍还给你以及你身边的人!为了你的小命,你还是留点心思,好好地做人!”
说完再也不停留,大步往别墅走去。
留下还躺在草地上的钱子墨,嘴角还留有血迹,双眼无神地靠在苏萼的怀里,眼神呆呆地看着前方,既没有说话争辩、争吵,也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更没有流泪。
但是这个样子,更叫人害怕啊!
“子墨……”苏萼担心地摇了摇她:“你没事吧?”
“啊?”钱子墨像是猛地回神过来一样,摇了摇头:“我没事,肚子……也很好,我没有感觉到痛。”
她双手撑在地上,挣扎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萼姐,我们也回去吧……我也……有点冷……”
“子墨!”苏萼看到她单薄的背影,心疼得不得了,急忙上前扶住她,安慰说:“不要伤心,顾肃不是良人,将来你总会遇到自己的良人的。生命还这么长,没有必要绝望,每一个新的明天都会来的,对不对?”
“嗯,对。”钱子墨笑了一下,用冰冷的手拍拍苏萼的手,说道:“萼姐,我早就想通了,不会再为他伤心了,什么都不会了。”
“子墨……”苏萼看到她这个样子,更加心疼了,刚想说些话来安慰她,钱子墨却打断她,岔开话题说:“萼姐,我也好冷,我想洗个热水澡。”
“好好好,回去就能洗澡了。”苏萼见她满脸疲惫,立刻什么都不说了,将她扶回家,帮她在浴室里放了一大缸热水,让钱子墨好好地洗了个澡。
“子墨,你确定不用我在里面吗?”苏萼不放心地说。
“没关系,我不会中途昏迷的,萼姐,为了防止我感冒,你帮我烧一壶姜茶好吗?”
她都这么说了,苏萼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离开。唉,其实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让钱子墨一个人好好地哭一场是最好的疗伤方式。
既然已经得不到了,挽不回了,那就哭一场,绝望一场,然后做到没心没肺,毫不在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