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曼叹息一声:“顾肃,你想清楚了,用暴力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是如果能用暴力解决却想用感情来解决……我们这种出身富贵的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顾肃一愣,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顾肃皱眉问道:“曼姐,你为什么要帮我?”
或者说,在帮钱子墨?
“什么为什么?”云景曼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哈哈!顾肃,你想什么呢?我们云家如果想对顾氏做什么还会等到今天吗?几代人都没有争过你们,我现在也不会浪费那个力气去跟你们顾氏争什么的。我家一个文艺女一个病弱老幺还有个小宝宝,养家糊口还来不及呢,跟你们争斗不是将自己人送到枪口上去吗?我啊……”
她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的脚掌部位碾熄灭了,笑着说:“我只是不喜欢陆家那种作风,更不喜欢陆家母女。当年的事你们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跟景嫣解除婚约,与其让你这块肥肉被陆家调走,不如给一个真心对你的女人。顾肃,你到了这个位置上,已经不需要商业联姻了,完全可以大胆地争取你喜欢的人,跟你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话音落下没有多久,远处的喇叭声就响起了,蕙芊开车从远处过来,在云景曼面前停下,为她打开了后座的门:“云总,请上车,损坏的车子我已经通知办事处的人了,他们会处理的。”
“嗯。”云景曼走上车,最后对顾肃说了一句话:“顾肃,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其实都清楚,最可贵的不是钱财地位,而是……真心。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吩咐蕙芊:“开车吧,别错过了会议。”
真心……心甘情愿……顾肃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子,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取出手机打电话:“不用去接钱子墨了。”
“啊?为……”刚到医院门口的寒修哀嚎一声,为什么啊?他都到了门口了才说不用了,而且,为什么忽然要接走钱子墨,又为什么不接了啊?
但是他的大老板没有给他疑问的机会,说完那句话就挂了电话。寒修只能坐在车里,看着苏夜辰扶着钱子墨从医院里走出来,开车远去。
哼!他也回公司去……继续做加班狗。
挂了电话的顾肃开车回到度假区,却有点烦去面对陆柒柒,他现在的脾气很烦躁,如果陆柒柒对他发火,他估计会二话不说就将陆柒柒送回去了。
但是柒柒的病……顾肃烦躁地在湖边走着,忍不住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小石头咚的一声掉进湖水里,好像打开了什么奇妙的门。
这些石头的大小……跟钱子墨身上的淤青一模一样!
这个想法就像一道闪电一样劈中了顾肃。
顾肃心中一震,蹲下去仔细看了看。湖边很少有人来,初春的草刚刚长出来,很容易被人踩出痕迹。
顾肃站的地方就是当天他们烧烤的地方,上面有两道脚印,一道是完整的鞋印,另一道只有脚掌部分跟一个细细的小洞。
完整的脚印在烧烤的湖边就消失了,脚掌加小洞的脚印却一直延伸到昨天救起人的地方。
昨天,钱子墨穿的是平跟鞋,她怀孕了,连烧烤类的食品都不会吃,怎么可能会穿高跟鞋?而陆柒柒从来不穿平跟鞋……
顾肃心中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昨天……是……
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转身就往别墅走去。
陆柒柒,你最好不要骗我,也最好清楚骗我的下场!
钱子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一劫,回到苏萼那里还是心惊胆战的,整天坐立不安。小橙子怎么逗她,她都没办法好好的笑一笑。
“子墨,别怕,不会有事的,有我在。”苏夜辰陪了她一整天,不断地安抚她的情绪:“你看,最后顾肃不是没有接走你吗?”
好像确实是……第二天早上,钱子墨终于确定,顾肃只是放个狠话而已,没有真的要将她弄到医院里。
“幸亏……”她松了口气,劝苏夜辰说:“夜辰,已经没事了,你就回去吧。为了我老是从片场翘班,这样不好,我也很愧疚。”
这不仅仅是愧疚的问题,如果给被人知道他是为了钱子墨才翘班的,到时候记者有不知道要怎么写了。
苏夜辰也不敢多留,当天中午就走了。
……
顾肃推开大门,陆柒柒还坐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立刻跳起来,扑过来抓着顾肃的手问道:“阿肃,你去哪里了?”
顾肃昨晚连夜冒雨冲出去,身上的衣服被大雨淋过又干了,到处都是皱巴巴的。
陆柒柒却好像没看见,只是抓着顾肃的手尖利地问道:“阿肃,你是不是去看钱子墨了?你为什么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你跟钱子墨做了什么事?你是不是要跟钱子墨复合?你是不是……”
陆柒柒喋喋不休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但是她喊着喊着,忽然发现顾肃一直一声不吭,既没有安慰她,也没有让她闭嘴。
陆柒柒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吓得收回了手,小心翼翼地叫道:“阿肃,怎么了……为什么……”
为什么表情这么……可怕?
陆柒柒从没有见过顾肃用这种表情对她,那表情就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要将她打进十八层地狱一样。
顾肃看着她,表情冰冷,问道:“昨天在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一定是钱子墨告诉他的!
陆柒柒立刻气愤地说:“阿肃,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昨天我什么都没有做!都是钱子墨污蔑我的!”
“哦?”顾肃反问道:“柒柒,她能污蔑你什么?”
“她……”她肯定污蔑我说是我将她推下湖里的!
陆柒柒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她的理智拦住了这句话,她含着泪说:“我怎么知道她污蔑我什么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阿肃,你不能因为钱子墨的几句话,就忘了昨天我受的苦吧?”
你受的苦?顾肃真想问一句,那钱子墨受的苦、他的孩子受的苦又是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