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子墨只好一手拿着酸梅汤，另一手拿着平板，双眼还盯着穆云云的表现，随时记下感悟。

然而简直一点用都没有。

下一场拍摄的是叶轻轻将肖轩辞退以后，过了很多天，两人在一个业内的聚会里擦肩而过之后，又在外面的小公园相遇。

连云涛毕竟只是小生，很多细微处的演技不怎么样，但是他还没进演艺圈的时候就把穆云云当成女神，所以肖轩那种拼命想靠近，想知道女神过得好不好的心情表现的很好。

而叶轻轻那种想确定对方过得好不好，又怕自己不小心给了对方希望的犹豫跟矛盾，被穆云云简直完美地演绎出来了。

“怎么样？”这一条过了之后，穆云云下来休息，问钱子墨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钱子墨哭丧着脸：“云姐，我觉得你那种演技我真的一辈子都学不来！”

“怎么会呢？”穆云云笑着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连云涛：“你看，云涛那么帅，你都不觉得赏心悦目吗？”

“觉得啊。”钱子墨点头，然后说：“可我不是花痴系的，我是财迷系的，云姐，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当饭吃。”

“啊……”连云涛听到了，故意做出难过得样子：“人家都说秀色可餐，难道子墨嫌弃我不够好看？云姐，我忽然深刻地了解到你的演技究竟有多好了，对着我这张脸都能说出那么多情话。”

“别胡说了！”穆云云笑着说：“这样吧，子墨，你就把云涛想象是一张几千亿的支票，大概就能喜欢了。”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钱子墨试着去做了，眼睛里终于有点感情了，只是始终没有那种“又有感情又有力量”的感觉。

连云涛跟穆云云哭诉：“素素是个负心薄幸人，她爱钱财不爱美人，还是轻轻你好！”

“你们啊……”刘泉对他们也是无奈，只能点了点钱子墨的额头，狠狠地威胁说：“下次你要还是那种财迷眼神，我就让你闭关练习一个星期！”

而实际上是，钱子墨把这种奥秘眼神保持了一个星期，始终没有办法变成正常人喜欢的那种眼神。

越到后面，男女主角的感情终于开始回暖，开始拍他们相爱的戏份，姚素素的戏份就越来越倾向那种又是祝福、又是牺牲的道路，所以对姚素素的戏份也从咋咋呼呼的闹剧转向内心戏。

这简直要了钱子墨的命，她了很多很多条，害得工作人员不停地陪她重来，最后连脾气好的连云涛都有意见了。

“钱子墨，简直……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内心戏啊？这部剧是现场收音的！你这样……”

“对不起……”面对被自己连累的各种人员，钱子墨也很愧疚，但是她真的不知道那种所谓的“用眼神表现内心”是怎么样的啊。她还是新手啊，怎么能第一部戏就是内心戏啊！

当这天再一次之后，刘泉终于忍不住爆发了：“钱子墨！你以为这部剧是在拍你的名字啊！我要的是爱情的眼神！爱情你懂吗？你还是花季少女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什么白马王子吗？你怎么这么……你简直笨得跟猪头一样！你给我回去休息一个星期！回来要是还演不好，我就换人！”

“老刘……”穆云云吓了一大跳，拉住刘泉安抚：“有话好好说，都拍了这么多，而且前面子墨的表现还那么好，怎么能说出换人这种话……”

“你不要劝我！”刘泉甩开穆云云的手，没好气地说：“阿云，你要清楚，这部剧里面叶肖姚三个人都是关键，任何一个演砸了，这部剧就毁了。要是因为你推荐的人把我的剧搞砸了，我连你也要甩脸！”

穆云云吓得都不敢说话。

钱子墨听了，简直愧疚得要哭。穆云云对她那么好，她自己不够好，连累剧组的工作人员就算了，还连累得穆云云被导演骂。

她拉着导演的袖子说：“导演，你别骂云姐，都是我自己不好，你因为这样的事骂云姐，云姐多委屈啊。”

“你也知道她委屈？你是她向我推荐的人，要是你出了什么问题，她也要负责！”刘泉一副不想跟她多说的样子：“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吧。你，钱子墨，明天开始在家休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再过来，要是还不行，我真的换人了，多少损失我自己掏。”

钱子墨听得更加难过了，头低低地走出片场。怎么办哦，她好想哭，这是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啊？

“子墨！”穆云云看她这个样子，立刻就要去安慰她，却被刘泉叫住了：“阿云，你要跑去哪里？你那个凶巴巴的助理说过了，你现在就要去机场，飞去城参加一个时尚之夜。过来，我送你去机场。”

“啊……”穆云云懊恼地拍了一下头，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抱了一下钱子墨，鼓励地说：“子墨，别难过，我回来了给你打电话，你一定可以的。”

“嗯，”钱子墨努力保持笑容，对穆云云挥手：“云姐，你去吧，要艳压群芳哦！”

“当然！”

白露送钱子墨回家的时候也安慰她说：“只是刘导要求严格而已啦，子墨，你不用太在意，你现在的表现对于新人来说已经很好了。如果实在不行，换人就换人咯，又不是找不到好本子，不用怕，你别有负担。”

钱子墨笑着说：“我知道的，白露姐，你不用担心，我相信自己一定行的。还有，这几天我要在家好好想想，你不用过来看我了。”

她这个样子看起来可不像什么没事的样子啊……白露很担心地看着钱子墨微笑着跟她挥手说再见，叹了口气。

其实她原本是顾氏总公司客服部的一个经理，因为得罪了客户才被放到下面当经纪人的。知道自己要带一个火速蹿红的新人时，她还抱怨过，觉得肯定会受苦。但是钱子墨听话又努力，个性活泼可爱，是个很好的孩子，她也不禁喜欢。

唉……如果钱子墨真的被刘导赶出剧组，到时候不知道倒霉的是钱子墨还是刘泉啊。

希望到时候事情有转机，不然的话，那可真是不好收拾。

……

好想哭哦……钱子墨疲倦地打开大门，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上一次大哭的时候顾肃正好在身边，所以现在一想哭她就会想念顾肃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