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改姓这个事,许简还真没想过。
这个世界上姓许的人那么多,她也不是觉得因此会和许远山扯上什么关系,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一样。
还有一件事,她不得不承认,就算许远山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她血缘上的父亲。
她可以去报仇,可以让他永无翻身之地,留着这个姓,就当是她最后的一点孝道了,尽管她知道许远山可能并不在乎这些,她只需要最好自己就行。
小白在沈家玩儿了一个下午,沈老夫人喜欢的不得了,沈梓奕也由最开始的腼腆,到后面逐渐放开,也没有成年人的拘束,跟个大哥哥似得带着小白在花园里四处跑,小家伙也愿意和他一起玩。
他和许简没说几句话,所有的心事都掩藏在了眸子里。
离开的时候,小白竟还有些依依不舍,答应了沈夫人下次还来玩儿。
等他们的背影走远离,沈梓奕都还没收回视线。
沈夫人看着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她现在过得很好,不必再执着。”
“我曾经……做过很多伤害她的事吧?”他低声喃喃。
“她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吧。”沈夫人说完,转身回了屋。
沈梓奕感觉有些冷,脑海里闪过一张又一张的面容。
稚嫩、青涩、倔强……
每一个都是她,幼时的她,年少时的她,长大以后的她。
可是他的记忆始终连不完整,但是他知道,每每看到他,他心里都是自责愧疚的,她也不愿和他多说话。
他好像记得,她曾经是他的妻子。
……
许简抱着小白从别墅出来,小家伙也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她刚走到门口,黑色的迈巴赫在她面前缓缓停下,男人从车里下来,背影修长挺拔,暗黄色的路灯里,他的轮廓显得极为冷硬,五官清冷俊美,这一瞬间,所有的光仿佛都停了在他的身后。
男人从光里走来,恍如神只。
他原本冷冽没有温度的黑眸,在看到许简和她怀里的孩子时,才隐有柔光,动作轻缓的接过她怀里的小家伙,嗓音低沉富有磁性,“睡着了?”
“嗯,玩儿了一天,肯定累了。”
入了秋冬的晚风是彻骨的冷,许简穿的不多,手脚现在都没什么温度了,恰好有一片叶子被风吹下,落在她头上。
她要伸手去拿,男人却快了她一步,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那片泛黄的树叶,低头凝着她,黑眸沉静如水。
女孩的皮肤细腻,白皙柔嫩,在路灯下美的不可方物。
这一幕画面是极美的,和谐又令人心动。
饶是许简脸皮厚,也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扯着他的衣袖,声音细细的,“走啦。”
等黑色的迈巴赫走远,一道身影才颤抖着从角落里走出,她万万没想到,许简的丈夫竟然是他!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他的?是那次他来许家吃饭?还是那次她撞见那个贱人去萧氏,或者是更久以前?
许沁想起她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看到那个孩子和许简走在一起……
她倒退了两步,心里满是愤恨,凭什么!凭什么上天待她如此不公,如果不是那个贱人的话,这本该是她的一切!
可到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许家陷入了困境,沈家将她逐出门外,她的名声也在那场订婚典礼上全毁了!
而那个贱人却嫁给了萧郁沉,成为风光无限的萧家少夫人,处处招摇肆意,狠狠把她踩在脚下!
许沁手抓在墙上,在墙面上硬生生扣出一道血痕来。
她发誓,她绝对要许简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到了家,许简没让小白再睡下去,还没吃晚饭呢。
小白被她弄醒,实在是困到不行,躺在她怀里,张开嘴她喂一勺他就吃一勺。
许简印象中,小白做什么事都是怪怪的,从来不假手于人,倒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等喂完饭后,她伸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笑着说了句,“小懒虫。”
接着便抱着他进了房间。
一旁,萧郁沉的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一次。
不是他的错觉,许简和小白,的确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当然这种相似不排除在一起相处久才会产生的可能,可他很清楚,有些东西不是待久了就会逐渐相近。
沉默了许久,他拿出手机,在号码快要拨出的时候,却关了手机屏幕。
黑眸越发的深暗起来。
许简从小白房间出来,已经没看见萧郁沉的身影,书房的门半掩着,隐隐有烟草的味道传来。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
萧郁沉抬眼,随手熄灭了烟头。
许简轻轻问,“怎么了?”
“没事。”他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腿上,手指摩挲着她腰间的衣料,默了许久才道,“明晚慕珏生日。”
“我也要去吗?”
“嗯。他让你叫些朋友。”
许简撇了撇嘴,叫些朋友,这个“些”已经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了是谁好吗!
这人怎么还贼心不死!经过了这么久,她都以为他放弃了。
萧郁沉察觉到她的不满,低笑了声,“你不想就不叫。”
许简想了想才问,“慕珏算是你很好的朋友是吗,生死之交那种?”她和十七那种?
只不过后面那句没敢问出口。
萧郁沉也没瞒她,“算是。慕珏是从鬼域逃出来的,这些年一直在我身边,关于鬼域的很多事,都是他在处理。”
其实许简也知道,慕珏这人看着没个正经,但办起事来却一点儿都不含糊,身后速度也都是上乘吗,上次他带着人,差点就抓到十七了。
说到十七……
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慕珏能对时久惦记这么长时间,肯定不只是嘴上说着想睡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萧郁沉也不会帮他开这个口。
就算她不相信慕珏,还是相信自家萧总的。
许简点头,她会给时久说说,但是去不去要看她自己。
“萧郁沉,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嗯?”他嗓音很低,在寂寥的夜色里,许简总觉得他在诱惑她。
她抛去那些多余的想法,十分正经的问道,“十七他,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