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舒绾明显也是听到了这些讨论,慌乱如麻,以前萧郁沉就那么爱她,现在要是她再带个孩子回来的话,那她……
身旁的男人半垂着眼睑,长睫遮住了眼底大半的情绪,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下,随即转身离开。
“郁沉……”舒绾刚想跟上去,就被江临拦住。
后者微微笑道:“时间不早了,我送舒小姐回去吧。”
“不,我……”
“舒小姐,少主的底线是什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舒绾白着一张脸愣在原地,底线……他的底线。
两年前,他曾经为了许简,两次都差点杀了她,她还以为过了两年会有所不同,他心里还是只有那个女人吗?
那她到底算什么?她还给他生了个孩子啊!
江临道:“舒小姐,走吧。”
舒绾临走前,恨恨的看向许简和她怀里的孩子,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
就算她带着一个孩子回来又怎么样?小白才是萧家未来的继承人,现在外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萧太太。
许简就算重新和萧郁沉在一起,也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她的孩子,也永远是个私生子!萧家不会认她们的!
……
没过一会儿,小粉团子说要上厕所,许简就跟周钦南和时久说了声后,带她去了洗手间。
上完厕所,许简给她洗手的时候,问道:“圆圆,你今天是不是又没有听舅爷的话,乱跑了?”
小粉团子连忙摇头,小嘴粉嘟嘟的否认:“没有没有……圆圆乖,不跑……”
许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舅爷总是给你打掩护,下次再乱跑的话,妈妈真的要打你小屁股了。”
圆圆先是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小屁屁,随即抱着许简的脖子的,凑上去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软糯糯的撒娇:“麻麻不打,圆圆几道了……”
许简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扯纸擦干她的手后,抱着离开。
路过休息区的时候,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正背着她们抽烟,旁边的垃圾桶上,已经堆积了好几个烟头。
似乎是听到后面的动静,他转过身,削薄的唇间咬了一支烟,黑眸沉沉,深不见底。
猩红的火光倒映在他眼底,隐隐闪动。
许简没有避讳,迎上他的目光,微笑着。
四周安静到了极点。
最后,是圆圆打破了这个气氛,朝着萧郁沉的方向咧嘴喊道:“粑粑……”
萧郁沉僵直的身影颤动了一下,伸出手想去碰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有烟头,连忙熄灭。
一系列动作下来,完全没有往日的从容自若。
许简耐心的纠正:“要叫叔叔。”
圆圆歪着头,小手抓了抓头发,认真的念道:“蜀黍。”
许简笑了笑,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终于开口和他说了第一句话:“萧总……怎么这样看着我们?”
语气礼貌客气,又透着淡淡的疏离。
萧郁沉紧抿着唇角,下颌绷紧。
许简恍然大悟,后知后觉的开口:“萧总你该不会以为圆圆是你的孩子吧?抱歉,她见谁都叫爸爸,刚才还叫了周钦南呢。”
萧郁沉伸手,轻轻触到小粉团子脸上,声音低沉沙哑:“几岁了。”
圆圆朝他奋力伸出了一根手指,眼睛像个小葡萄似的,圆润黑亮:“圆圆……一……”
许简接过她的话,淡淡道:“一岁半。”
萧郁沉喉间滚动,黑眸颤动。
“萧总,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圆圆她真不是你的孩子,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做亲子鉴定,只要我有时间,都可以陪你去。”
“是么。”
许简回答的非常肯定:“是的。”。
萧郁沉收回手,视线放在她脸上,目光极具穿透性:“孩子的父亲是谁。”
许简语气轻松:“谁知道呢。不过是谁都不重要,我不介意的。”
萧郁沉捏住了她的手腕,重新问了一次,语气比之前沉了好几分:“孩子的父亲是谁。”
“萧总,你弄疼我了。”许简抱着小粉团子,没办法挣开,细长的眉头紧皱。
圆圆一见麻麻被欺负了,连忙去扒他的手:“坏蜀黍……简简疼……”
他松开了她,声音有些涩:“许简。”
“啊?”
“现在,去做亲子鉴定。”
许简有些为难的开口:“现在不行啊,我晚上还有好几个约,要不……”
她看着怀里的小粉团子,温声的说:“圆圆,妈妈拿一根你头发好不好?”
圆圆十分保护她一头黑绒绒的头发,撅起小嘴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看着自己的麻麻,又不忍心,挣扎了半天,朝她伸出了一根手指:“一……”
“好,就一根。”
许简轻轻扯了她一根头发,用方巾包住,笑着递给了萧郁沉:“萧总,这样可以吗?如果不行的话,不然过几天我亲自和你一起去吧?我这两天要开记者发布会,准备的事很多,可能抽不出时间。”
萧郁沉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没有去接。
许简扬眉,上前一步将方巾塞进了他的衣服口袋里:“萧总,那我先走了。圆圆,跟叔叔说再见。”
“哼。”圆圆没忘记他刚才把麻麻欺负疼了,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表达着自己的不喜欢。
“不好意思啊,圆圆脾气有点大,我们先走了。”
“简简。”
许简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低到极点的男声,带着一丝寂然。
她脚步顿了一下,没做停留,快速离开。
等她们走后,萧郁沉靠在身后的墙上,伸手摁着眉心。
她可以用那样满不在意的语气跟他说话,是不爱了,还是……不恨了?
如果连恨都没有了的话,他该怎么办。
这两年的时间来,他克制着不去找她不去想她,所有压抑的思念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溃烂成灾。
那个孩子那么像她,一岁多的年纪,她却说和他没有关系。
他不信。
萧郁沉长腿微动,大步离开。
黑色的轿车上,他紧紧捏着许简塞在他衣服口袋里的方巾,沉声吩咐:“去医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