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吃年夜饭这天。

每年过年的时候，刘舒总会消失一段时间，她不说去哪，唐嘉望也不知道，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唐嘉望看着自己做的一桌子的菜，食不知味。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三五个小孩在玩烟花，烟花的颜色五彩缤纷，从高处向下看，和今晚的星空相互映照。

唐嘉望拿出手机，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启屏给周书栎发了条消息。

“周书栎，过年了。”

“嗯。”周书栎很快就回复了。

“你，一个人吗？”周书栎问。

彼时，唐嘉望正组织着言语。

“嗯，你呢。”

“我也。”

“你想玩烟花吗？”唐嘉望问。

“想啊，但现在哪有烟花卖，大家都在过年。”

“有。”唐嘉望回完消息后，穿上衣服，系着周书栎送的围巾出了门。

“哪有？”周书栎问完后，那边没有回复。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仰望细碎的星光。

出了门的唐嘉望，快步跑到那群正在玩仙女棒的小孩面前。

“小孩，你把你的烟花卖给我，我给你钱。”

“多少钱？”其中一个男孩抬头问。

“你定。”

“一百块。”其实小男孩不想把仙女棒卖给唐嘉望，便故意说了一百块。

“好。”

于是唐嘉望用一百块买了十七根仙女棒。

过年搭不到车，他就一路小跑，青春期男孩总是体力满满。

他一路笑着，奔向他的美好。

“咚咚咚。”

有人敲门，周书栎起身去开，开门的一瞬间，周书栎整个人震惊在原地。

“走，我们去玩烟花。”唐嘉望笑着说。

他从冬夜赶来，带着一身寒气，但他炽热的笑容却把所有寒气都驱散开来。

“好！”周书栎高兴极了，穿上衣服出了门。

直到进了电梯，周书栎都感觉像做梦一样。

嗯……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像干裂的土地迎来了雨水的滋润。

电梯里，“你在哪买的仙女棒?”周书栎问。

“楼下的……几个小孩手里。”唐嘉望略微僵硬的回答道。

“噗哈哈哈——”周书栎没忍住笑了出来。

“有那么搞笑吗？”唐嘉望扭过头疑惑地问。

“不会，你，聪明。”

虽然是夸人的话，但唐嘉望听起来总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叮。”电梯门开来，一群大人和小孩一起进入电梯，原本宽敞的空间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唐嘉望被迫一步步往后退，直到紧挨在周书栎身前，退不了了。但依然有小孩向唐嘉望靠近，唐嘉望身子往后慢慢仰，突然转身面对着周书栎，一手撑在周书栎身后的电梯壁上，一股记忆中的清皂香铺面而来。

唐嘉望紧张地看着周书栎，周书栎目光澄澈仰头望着细微冒汗的男孩，无序的呼吸吹在周书栎的额头上，一时间，气温骤升。

好热，周书栎心想，低头掩饰慌乱的神色。

电梯门再次关上，到一楼的时间也没有多久，却叫他俩紧张得忘了一切，头脑一片空白。

等人流散去，唐嘉望放下撑在墙上的手，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

“走吧。”转身朝外走。

周书栎也回过神来，离了大概三步的距离跟了上去。

唐嘉望走出电梯，回头看周书栎，这时电梯门刚好要合上。

唐嘉望瞪大眼睛，身体比脑子快一步，伸手拉住周书栎往自己这边扯。

“小心！”周书栎被拉到唐嘉望怀里，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刚刚电梯门在关。”唐嘉望往后退一步解释道。

“嗯，走吧。”周书栎压抑着内心的欢喜，淡淡地说着。

周书栎避开了小孩玩闹的地方，走到了一个开放式的长廊下。

“就在这吧。”

“好。”

周书栎拿着两根仙女棒，满脸笑容，伸向唐嘉望。

唐嘉望拿出打火机，帮周书栎点。

周书栎拿着燃起来的仙女棒挥舞，兴奋得直跳，笑声清脆。

唐嘉望坐着，看着火光下女孩笑意盎然的迷人脸庞，不知不觉中也笑了。

两支玩完了，周书栎又拿起两支，唐嘉望点燃之后，周书栎走到唐嘉望身旁，递给他一支仙女棒。

“你也玩呀。”

“你玩吧，我看着你玩。”

“不，一起玩。”

唐嘉望看着女孩闪闪发光的眼睛，生怕如果再拒绝，女孩会不开心，他不想这样。

唐嘉望接过周书栎手里的仙女棒，拿着不动。

“你应该挥一下，像这样。”周书栎示范给他看。

唐嘉望手臂僵硬地动了动，周书栎看了忍俊不禁。

“应该这样。”她右手拿着仙女棒，左手抓着唐嘉望冰冷的手挥了挥，唐嘉望看着周书栎的手，错愕不已，白俊的脸上浮起两抹红晕。

这个也静谧而美好，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这是唐嘉望记忆以来第一次和他人一起过年，一起玩烟花，而对方，刚好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这时的他，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

因为此刻的他，无比幸福。

……

烟花放完了，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

都没有说话，或者是不知从何说起。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看向对方。

“你先说。”周书栎笑着说。

“你冷不冷？”唐嘉望问。

“不冷，你这几天都是一个人在家啊？”

“嗯。”

“那后面几天呢？”

“也是。”

“那你这几天和我住吧。”周书栎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唐嘉望脑袋空白。

“我家……就我一个人，有、有两间空着的房间，正好你、你也一个人，这几天咱俩搭、搭个伙。”周书栎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突然，慌张解释。

“好啊。”唐嘉望看着周书栎慌乱的模样，深觉可爱，笑着答应了周书栎。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周书栎起身，腿脚发软，强压内心慌乱。

他俩并肩走着，只听得见脚板落在木地板的声音。

唐嘉望脑海回想着周书栎刚才邀请自己的模样，主动且熟练。

“诶？我是你第几个邀请回家的男生？”唐嘉望突然问。

“没有！你是第一个！”周书栎顿时更慌张了，小脸发麻，提高音量解释道。

“嗯，不能随便邀男生回家。”

除了我之外。

“我知道。”

“乖。”唐嘉望看着面前乖巧的周书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

进了家门后，周书栎马不停蹄地跑向客卧，把放在衣柜里的被子枕头拿出来，唐嘉望跟着进了房间。

“房间年前有阿姨打扫过了，被子枕头也是干净的，对了，我有新的洗漱用品，你先用着。”周书栎一边收拾，一边说着。

唐嘉望看着周书栎忙碌的样子，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

他发现好像这个世界一点也不糟，他开始期待以后了。

唐嘉望上前拍了拍周书栎的肩膀。

“我来就好，明天我回去一趟，拿些东西。”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吗？”周书栎试探性地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