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姜宴赫时间不长,但她每见他一面,就对他动心一次。
有时候柳如烟都在思考,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始终对另一个人动心。
最后她得出来的结论:姜宴赫太优秀。
拥有足够吸引女人的魅力和资本。
越喜欢他,柳如烟越敏感。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便觉得自己配不他。
大概很多人都会觉得,她配不。
-
月明星稀。
“再别康桥”21楼的阳台。
姜九和郁景州坐在一块看月亮,女人脑袋靠在男人肩膀,已经昏昏欲睡。
待她呼吸绵长后,郁景州将她抱了起来,进了屋子。
他把她安稳放在床,盖好被子。又立在床边借着睡眠灯看了她许久,才离开卧室。
“……”
姜九睡得迷糊。
昏昏沉沉之间,她意识清醒了些。
女人本能转过身伸手去抱身旁的人,手掌落空了,身边的床铺是凉的。
郁景州没在。
姜九揉着眼睛坐起身,“景州?”
“景州?”
她又喊了一声。
没有人应。
姜九掀开被子下了床,穿拖鞋往卧室外走去。
姜九找了一圈,最后在书房看到了书灯灯光阴影下的郁景州。
男人坐在书桌前整理某些纸张,他将纸张放进了一个带锁的盒子。
姜九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景州?”
郁景州明显被她吓到了。
男人拿着稿纸的手抖了一下,随后立马将盒子的锁关闭,迅速把盒子放进底下的抽屉。
“你在做什么?”姜九一面说一面往他那边走。
郁景州看向她,佯装从容,“没什么,整理东西。”
姜九狐疑扫了他两眼,走到他身旁,依照自己所看见的,蹲下身拉开抽屉,拿出了盒子。
她晃了两下盒子的锁,“打开看看。”
郁景州不动。
“嗯?”女人拖长尾音,“你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背着我藏东西。”
她一皱眉,郁景州就放弃了抵抗。
男人看了她一眼,“你看了之后不要生气。”
“那不好说,我总得看看你藏了什么,如果是我不喜欢的东西,我肯定是要生气的呀。”
郁景州:“……”那你干脆说你会生气算了。
“打开,我就看一眼。”姜九的好奇心被他吊得死死的。
郁景州叹了口气,妥协后将锁打开了。
他一并将盖子打开,“你生气的话,会再一次丢下我吗?”
随着盖子打开,映入姜九视线中的是满满一整盒稿件。都是郁景州手写的稿子,还有他的日记本。
姜九偏过头,对郁景州小心翼翼的眼眸。
那一刻,她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将盒子的盖子重新盖,将锁也重新锁好,放回之前的抽屉。
姜九站起身,走到郁景州怀里,她轻轻抱住了他。“我和你已经结婚了,再也不会发生之前的事。”
原本在等待她的愠怒,却没想到等来了她的拥抱。
郁景州有些不相信。
男人低下头,恰好逢着姜九抬头,两个人对视。
姜九先开了口:“为什么要把这些稿件放进盒子里锁起来?”
在姜九面前,男人总是很坦诚,他不会欺骗她,对她的忠诚刻在骨子里。
“我不喜欢你翻阅这些东西,但是我知道你不会为了我扔掉它们,所以我想藏起来。”
“只要我看不见,我就可以骗自己它们不存在。”
就像现在的她待在他身边一样。
只要他不去想,他就可以骗自己姜九是因为喜欢他才回到他身边,而非是因为她太过于思念已故的郁景州,找他做替身。
姜九踮起脚,亲吻他的嘴唇。
像是在安抚他,也是变相地修补自己因他而疼起来的心。
他就是他,可现在的他却觉得她爱着另一个人。即便她爱着别人,他还是如此死心塌地将她当成一切。
“我以后不看了,听你的,把它放在抽屉里。”
她握住他的手,他掌心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隔着薄薄的纱布,姜九都能感受到那条很深的刀口。
他才华横溢,这双好看的手是用来握钢笔的。
现在却增加了一道难以除掉,很突兀的刀疤。
“你给我写了很多呀,我以后经常看你写的。”
“我是抄写的。”他不会写,没文化。
“那也是你一笔一划写的,你写的我就喜欢看。”
说到这里,姜九忽然想起这段时间,郁景州得了空便捧着一本书看,晚有时间就练字。
在意识到他的意图时,姜九握着他手掌的那只手,都轻轻地颤抖了几下。
她昂着头望着他,“不要学他。”
“我没有资格学他是吗?”
“不是……”姜九打断他的话,“……你就是你,不用去学另一个人。”
“可是你喜欢的是另一个人,我想变成你喜欢的人。”
从小到大,姜九很少掉眼泪。只有在郁景州面前,她才是个爱哭鬼。
因为知道他会无底线包容她,会始终站在她面前,以保护她的身份。
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即便摔得没那么疼,也会矫情地跑到他跟前说很疼很疼。
她就是喜欢享受他的疼爱。
被他偏爱的她,自始至终都有恃无恐。
此刻他短短一句话,姜九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见她落泪,男人眸色显然慌乱了,“姜九……”
姜九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薄唇,“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
“喜欢没有才华,写字不好看还摘抄了八千多条句子的你。”
“喜欢为了我奋不顾身,拼尽一切,甚至甘愿去模仿另一个人的你。”
“我想明白了,我最喜欢的还是本来的你,不是那个才华横溢的郁景州。”
她注视着他,彼此的呼吸都能近距离感受到。
“所以不要再学他了,知不知道?”
郁景州有点呆。
他断片许久,才木讷地点了一下头,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好像又没有听懂。
姜九无语凝噎:“……”解释不通呀!
她也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在说话哄人这方面没什么技巧。
姜九一般都是做大于说。
她伸出食指,目的性很强地摸了几下郁景州的腹肌。
女人亲吻他的唇角,贴到他的耳畔,娇媚道:“抱我回房间。”
橙黄色的灯光晦暗不明,略显暧昧。
郁景州在这件事反应很快,姜九的尾音还在嘴边,男人就已经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卧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