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顷刻间,哭笑不得,但转念一想,悲从心中起,内心再度难受起来。
一想到这几年的婚姻生活,她就鼻子泛酸,泪从心来,很想大哭一场,祭奠那死去的爱情。
林安心里窃喜,暗道一声离得好,表面上不行于色,觍着脸凑了过来,继续问道。
“真的?你好好讲讲细节,许大茂是不是很难过?”
娄晓娥被突然靠近的傻柱吓了一跳,她慌忙推了一把,随后心神慌乱的说道。
“不,他一点都不难过,反而还很开心,他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和我结婚,最高兴的事就是和我离婚,这答案你满意了吗?”
娄晓娥看似赌气的说头。
林安却不认为是假的。
因为许大茂真是这样的人。
即使这个时间点,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遇上秦京茹,冉秋叶,于海棠等等一系列女孩,照旧恨不得早一点离婚。
关于他离婚这一点除了娄晓娥生不出孩子,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许大茂骨子里隐藏着的自卑心作祟。
无论从长相,家庭背景,还是学识,许大茂都比不过娄晓娥,乃至日常生活中,他活的很卑微,稍有不顺,他就会遭到娄晓娥的谩骂,指责。
“其实娄晓娥,你也没必要伤心难过,仔细想想,许大茂这老狗怎么都配不上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林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安慰道,“你看你,肤白貌美,家境殷实,性格虽说大大咧咧了些,但颇为明事理,太有女强人风范了,你就不应该找男人,而是男人去找你。”
我不应该去找男人?
男人应该去找我?
娄晓娥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内心大为触动,这对她的精神世界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感。
这一刻她大脑如同混沌炸裂,盘古开天壁地,一霎时看透人生的真谛,哀伤的眼眸转而透出一股精芒,她越揣摩越觉得这话有道理,特别有道理。
凭什么我去追求男性,不是男性来追求我?
娄晓娥被林安一语惊醒,整个人容光焕发,一抹神采出现在她的脸上,一瞬间光彩照人。
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这一刻,娄晓娥的凤仪超越以往,可以想象不久之后她将爆发多么巨大的能量,去照耀整片世界。
“傻柱,没看出来,从你的嘴里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原来我一直都挺瞧不起你的,没想到你的狗嘴真能吐出象牙。”
娄晓娥大梦初醒之后,久违的笑容挂在了脸上,刹那间蓬屋生辉,昏暗的内室都显得明亮很多。
“娄晓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什么叫狗嘴里吐出象牙?我何雨柱就这么让人看轻?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大老粗?”林安假意生气,借题发挥,实则想让娄晓娥产生内疚感,觉得对不起自己。
一旁聋老太太信以为真,相信傻柱真的生气了,一时之间也觉得娄晓娥过分了,双眸斜眤她一眼,责备的说道。
“晓娥,你这句话确实过分了,太伤傻柱自尊心了,怎么能这么说傻柱呢?还不快赔礼道歉?”
娄晓娥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见聋老太太都有点生气,不由的脖子一缩,吐了吐舌头,尽显小女人样。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竟然已经知道许大茂离婚了,那么我也该回家睡觉了,太太,我走了哈。”
林安哪能真的让娄晓娥道歉,这样岂不是会显得很生分和尴尬,因此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一边站了起来,一边手里端起水杯,朝着房门走去。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聋老太太躺在床上,探出脑袋关心的叮嘱道。
“我送送你吧。”
娄晓娥跟着一同站了起来,自觉理亏的她,想要表达一下善意。
“别别别,我哪敢让你送啊,指不定送完我之后,心里直接把我定义为小肚鸡肠,那我多冤啊。我自个能走。”
娄晓娥一听这话,见傻柱不领情,还拿话挤兑自己,哼了一声,“那你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林安答应一声,走出门外,顺带把门关上,之后头也没回的走了。
聋老太太责备的目光望了一眼娄晓娥,低声说了一句欢喜冤家,随后脱下大衣,缩着身躯,整理一下床被,翻了个身侧着身子睡去了。
娄晓娥睡在房间的另一头,此刻她心神不宁,精神恍惚,闭着眼睛,脑海里不断涌上傻柱的话。
她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往后改变自己,成为女强人。
另一边,林安托着水杯,经过庭院望了一眼秦淮茹家,发现门窗漆黑一片,想来早早的睡下了。
稍作停留,他再度起步,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回到家门口,刚一推开门,他就发觉不对劲,屋子有人来过,房门推开太轻松了,根本不是关牢的样子。
脑袋探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打量屋子一圈,突然,他背后发凉,头皮炸裂,浑身颤抖了一下。
他看见床板上隐隐约约显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门口看过去,只见它一动不动坐在床头上,背靠墙围板,因为屋子太暗,所以看不清它的五官,根本不知道对方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林安放缓脚步往前走,想要试探一下对方,轻轻一点一点靠过去,手里的水杯高高举起,作为仅有的武器。
两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但那道黑影照旧一团模糊,林安也不敢开灯,怕惊扰到对方,突生意外。
砰!
说时迟那时快,两者之间不到一米,林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举起水杯猛地砸在了对方脑袋上,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出手了。
只听哐当一声,水杯炸裂开来,掉落在地上,紧接着。
“啊~~~!?”
一声老妇人的尖叫声随之响起。
林安一愣,声音有点沧桑,而且是个女声,听上去年纪很大。
“你是谁?”
“啊呀疼死我了!”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一同说道。
下一秒,两人一愣,之后沧桑的女声抢先一步开口说道。
“傻柱,你是不是疯了,拿水杯砸我头,是不是想要我的老命?
我可怜的儿啊,为什么你死的这么早,你都不知道你的好兄弟是怎么对待你老母亲的。
他拿水杯砸你娘的脑袋,是想让你娘死啊。”
哀嚎声,咒骂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明明只有一个人,却令林安感受到立体环绕一般的聒噪。
林安听了开头几句就明白过来。
对方是个老熟人,何雨柱好兄弟的亲娘,秦淮茹的坏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