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没事吧？”

“没事。你妈呢？”

“我妈妈恢复的挺好，你要去看她吗？一起？”

林父摇摇头，没有说话。他看起来和以前十分不同。

林爽只觉得奇怪。径自进了屋里收拾一些日用品。

“啊爽，和你妈妈好好的。”

他听着这话有些古怪，心里有点点不安。

“爸，你不要胡思乱想，工作没了，我们可以再找，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不比什么都强？”

“嗯，你长大了，知道安慰爸爸，爸爸有点累，要进去躺会，你妈妈那里你要多看着点，她脾气不好，但是也是关心则乱。我被留在那检查那么多天，她肯定吓坏了。你好好安抚她。”

“爸，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没有洗漱，一身衣服邋里邋遢，不好看。”

林父一直都注重颜面，林爽知道最近关于他的新闻多，他不想出去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便没再继续喊他一起去。

免得父亲难做。

林母在医院，见到只有林爽一个人过去，巴巴看着他身后好久。

眼神带着失望，却又不得不强撑着，看着自己儿子问，“你爸爸呢？不是回来了吗？”

林爽一愣，微微一笑，解释道，“爸爸还没打扮好，不好意思来医院看你。”

林母点头，眼眶有些发热，“肯定最近吃不好穿不好，是应该要捯饬下，你爸爸这个人啊，最臭美了。”

说着也跟着躺下了，没再纠结这个事。

林爽松了口气，但是他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他掏出手机，给许达去了电话，喊他到自己家里帮把手。

最近没在家，灰尘也落了很多。

总要找几个人去收拾一下。

还有林父也不会照顾自己，平常都是妈妈在边上忙前忙后。

挂了电话，林爽还想着下午再去看一趟林霜。

“我想喝水，啊爽，没水了，你拿暖瓶去打一些。”

林母正坐着吃饭，口有些干。

林爽赶忙从床头拿了暖水瓶外出。

接完回来，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他恍惚了下，还没接起手里的暖水瓶好像预示着什么，不小心脱落摔裂在地。

许达的来电好像催魂，不停在兜里响闹。

林爽手有些哆嗦。

眼皮子跳个不停。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手有些不听使唤，有点怕接到这个电话。

许达在那有些焦急和恐惧。

“林爽，你爸爸跳楼了。”

……

林母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无法接受。

林爽知道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但是没法子24小时守着她，他还要去办理父亲的后事。

他好说歹说，林母才好似听进去一些。

“你去吧，你爸爸走的要风光些，他那个人那么好面子，最注重这些形式了。”

林爽安排了护工，但是护工也有上厕所的时候。

林母用跳楼追随了林父。

林爽一下子成了孤儿。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可怜。

林父的丧事还没办，林母后脚也去了，直接挪一起办了。

林爽感觉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林霜在医院，他还是抽空和许达一起去了。

林霜只是被他们压着吃药而已，平日里该活动还是有活动，自然能听到嚼舌根的护士们讨论林家出事的新闻。

林霜像孤魂野鬼似的冒出来。

“你们在说什么？谁死了？哪个死了？”

她脸庞狰狞，最近一段时间因为瘦脱了相，看起来十分可怖。

林爽和许达赶来，就看到闹事的林霜，两人赶忙上前拉住她。

“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放手，我要问问你们，你们这群贱人，诅咒我的父母事有什么居心！”

林霜歇斯底里，在林爽的手中挣扎。

不断尖叫。

许达上前帮忙拉住她。

护士们见此，赶紧跑开了。

林霜的战斗力太强了，之前还挠的别人破相。

“你能不能安静下来。”

林爽赤红着双眼，怒吼出声。

林霜好似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在他怀里，她愣了愣，安静下来，待林爽松开手，她才挣脱开。

“你也是坏人，看着别人这样辱骂我的父母，你的父母，你居然无动于衷。”

许达在边上看得不忍心，微微转开头，避过林霜逼人的视线。

林爽挪动了下唇瓣，有些颤抖。

他的表情痛苦且绝望。

“你这副鬼样子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我不想见你们。”

林霜陡然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不断冒出来，争先恐后。

她其实知道的，电视里头的新闻像滚动屏幕似的，一台接着一台，每个人似乎都热衷于报道这个新闻。

林家夫妇都跳楼了，死了，所有人看着她，然后窃窃私语。

他们在说什么？

说她可怜吗？

以后再没人疼爱吗？

这些人才是蠢货，她的父母好好的，为什么要故意造谣！

好气，她不想听，谁也不想见。

林霜跑回自己房间，不见人。

林爽擦了下眼角，他这段时间仿佛长大了许多，又似乎沧桑了很久。

“林爽，你……要节哀。”

许达觉得林家太惨了。

一门七零八落，搞得家破人亡。

林爽有点恍惚，抬头，压弯的脊梁似乎回不到从前的挺拔。

“谢谢，我知道了。”

“林霜有护工在，你也不用担心。她只是一时半会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

他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爽摇头，苦笑，“我没事，遇到困难了又没法逃避。我爸妈的事之后，只有你在为我忙前忙后。”

朋友们的现实他一直都明白，只是没办法接受人居然可以如此现实。

莫奈也看新闻，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事情。

林家最近发生太多的事，她抿着唇看着电视。

身后，莫老爷子缓缓叹了口气。

“林家真是多事之秋，有什么事不能过去呢，非要死来终结。”

莫奈垂着眸子，没有回应。

她觉得林父的死十分蹊跷，虽然自己和林家没有多来往，但是对林父却是见过的。且他那种人一看就是十分惜命的，不像会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