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云缓缓的走到椅子坐下,手扶着额头,看起来有些疲惫。
“公子,你怎么了。”
听到林婧瑶的询问,徐鹤云强撑着挤出一个笑脸。
“无事。”
林婧瑶担忧的望着满脸疲惫的徐鹤云,想要说些安慰的话。
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婧瑶,派人带话给常双。”
“公子请说。”
徐鹤云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似乎是在盘算什么。
“让他暂时别去北莽了,先来一趟江南道。”
“告诉他,把事情做好了之后,本公子收了他这条狗。”
“能活着在江南道完成任务,本公子给他一场富贵。”
既然已经开了杀戒,那就索性再多杀些人。
要杀到让江南道人人谈徐色变。
只是接下去自己不能再出手了,事情就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
剩下的那些人暴毙在家中,与我徐鹤云何干?
届时自己早已经返回北凉筹谋婚事了。
让他常双来江南道,就是让一条疯狗来咬人。
至于他能不能活着出去,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徐鹤云总觉得,像是常双这类人,往往会比较珍惜活着的机会。
一个只为了吃饭便愿意放弃尊严,卑躬屈膝的人。
只要不死,一定可以走的更远。
至于常双内心藏着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比如脸那道可怖的刀疤。
徐鹤云懒得去问,也懒得去查。
他只要确定自己始终比自己的狗强,那么这条狗就不敢反噬自己。
徐鹤云从始至终都比较看好常双,假以时日,只要常双不死,那就一定是自己手下的一条恶犬。
......
等到林婧瑶离开之后,徐鹤云方才睁开双眸。
仰靠在太师椅,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发呆。
这次江南道之行让他有些累了。
在太安城那等龙潭虎穴之地,他都没有觉得这样累过。
江南风光好,人人安居乐业。
可是这份安乐,都是我北凉将士身先士卒,那性命堆积而来的。
天下又有谁知那凉州城内,十室九空,满城遗孀?
若没有北凉,北莽早就马踏中原了。
届时,江南风光还会如此好吗?
书外人徐鹤云有些为北凉不值。
北凉两代北凉王为中原守门户,北凉后山竖起墓碑三十万。
可是呢,偏偏有些人为了邀名射利就对徐家嫡长女恶语相向。
为了博得朝堂某些恨徐骁的人的青睐和几分好感,便要如此针对一个弱女子?
凭什么?
大姐做错了什么?
青州重利,泱州重名。
江南道士子推崇“大义所在,虽死重于泰山。”
那为了你们口中所谓的“大义”,就去死一死吧,
嘴挂着仁义道德,却做着令人恶心下作事情。
这样的读书人,也配称为读书人?
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大义是针对一个什么都没做错的寡妇的。
真正的读书人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而不是口讲着仁义道德,却需要靠诋毁,编排一个女子来谋取前程。
(ps:不是说对读书人有什么偏见,只是挺恶心那些伪君子的。)
......
徐鹤云压抑住心中的情绪,睁开双眼。
“来人。”
暗中出现一名身穿黑衣的人,跪在徐鹤云身前。
“拟两封信,一封传回北凉,告诉爹江南道的事情,让他心中有数。”
“第二封信,快马传信太安城,我徐鹤云请罪,剥夺我的将军称号,回北凉之后禁足不出。”
传信太安城只是为了面子让自己那便宜老丈人过得去。
总归自己带走了人家心爱的闺女,些许面子还是要给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此时不宜与离阳大动干戈罢了。
小孩子胡闹也就罢了,不能不明是非。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离阳的底线,实属不智。
“遵命。”
黑衣谍子领完命令之后并没有马离去,而是跪在原地有些欲言又止。
“说。”
“大将军传信而来,让公子在年关之前回凉。”
徐鹤云摆了摆手,轻声道:“知道了。”
望着消失在原地的谍子,徐鹤云喃喃道:“是该早点回去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顿年夜饭。”
不过他很快自嘲的摇头,二姐远在阴学宫,黄蛮儿学成归来还尚早,而大姐也不肯和自己回北凉,估摸着只能是和徐骁还有大哥三人吃年饭咯。
不过大哥现在在武当山练武,算算时间,倒也快下山了。
一边在山练武,一边和姜姒打情骂俏,日子虽然苦点,但也挺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