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身形快如鬼魅，脚下飞快，所过之处，血流喷溅，竟无一人生还。

不消几个动作，在场除了为首之人，就都没了声息。

韩昭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笑得和煦。

黑衣人面上惊恐，奈何身上却是没了力气，只一双手，却还死死扒住韩昭卡在他颈上的手。

“……饶……饶……命……”

他喉咙里断断续续溢出些声音，怎奈韩昭却是听都不想听的。

韩昭面上笑意不减：

“少做些挣扎，嗯？”

黑衣人听见这话，心下悔恨，韩昭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手上使力，只听‘咔哒’一声儿，黑衣人便脑袋一歪，去见了阎王。

韩昭将手中刀刃在雨水中冲洗一番，折身回到佐佑身旁。

佐佑蜷着身子，眼睛半瞌，难得是这幅脆弱的样子。

韩昭眸色阴暗，也不晓得是在想什么。

他一挥手，把那网斩断，从中扶起佐佑。

佐佑忙连连请罪道：

“奴武艺欠佳，拖了侯爷后腿，请侯爷责罚。”

语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韩昭看着他，终是开了口：

“你做的已是不错，大可不必如此自责。”

佐佑不知韩昭此话几分假，几分真。

毕竟，在佐佑心中，他也从未觉得韩昭是真正信任他。

远处草丛中像是有什么动了一下，动作极微，声音也是极轻。

韩昭面向着佐佑，雨声又大，此声又轻，难得的没被他察觉。

佐佑此刻正是虚弱之际，也未曾察觉。

待到箭矢携风而来，佐佑却先一步看见，双手攀着韩昭的肩膀转了个位置。

箭头瞬间没入佐佑左肩。

佐佑受力，连人带箭扑倒在韩昭怀里。

韩昭眼色暗红，伸手揽住佐佑，却片刻不曾慌乱。

他想，这在场之人，大多已是死了的，就算不死，一身功力定是也不剩多少。

再加上这水帘的阻碍，此箭威力定是不足以取佐佑性命的。

只是佐佑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会儿又中了这么一箭，竟是承受不住，直接晕在韩昭怀里了。

韩昭眉头一皱，嘴角却不曾平复。

他扬着那抹儿笑，笑意不达眼底。

雨势转小，夹在猎猎秋风中，随之呼啸。

打横抱着佐佑，他飞身至草丛。

他笑得邪气森森，把那人吓得连连向后躲去。

“想活，那便再给你点儿时间……”

想着，韩昭一脚踩上那偷袭之人的腕子，骨裂声在那人耳边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那人痛彻心扉的哀嚎。

韩昭轻轻蹲下，许是嫌他聒噪，竟先割了那人舌头，这才挑了那人的手脚筋，又在他左前胸狠狠划了道口子。

黑衣人没了舌头，无法言语，连韩昭刀尖在他身上游走，他都只能浑身抽搐着，从喉咙里发出些，野兽一般的哀嚎。

韩昭并未杀他，却给了他更深的处罚。

他只能无力地感受着身体里的血液一滴滴流尽，四肢慢慢冰冷、僵硬，最后死去。

再没有什么，比等死更可怕。

韩昭用刀刃拍了拍他的脸，在那人绝望的眼神里，怀抱佐佑回了马车。

怀中人儿，眼眸紧闭，青色衣衫上满是斑斑血迹，将一身绿装染成了黑色。

韩昭不由自主眯了眯眼，自己，许是可以再信任他一些吗。

将人扶直在怀里，看了看他的伤处。

箭头进入的并不深，韩昭见此，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韩昭抱着佐佑，一只手按住伤口，将那箭拔了出来。

佐佑尽管昏迷，却还是疼的腰身一弓。

他眸子紧闭，死咬着牙，喉咙里溢出一声痛呼。

鲜血如柱，韩昭有片刻慌乱。

佐佑却许是疼过了头，深深晕了过去，竟没再出过一声儿。

韩昭即刻剥下佐佑的外套，扯下他的里衣，撕成碎条，捆住佐佑的伤口。

又将灰色缎面的锦被缠上佐佑的身子，这才静坐下来，仔细看着那脸色苍白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