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火焰冲天而起。
烧焦的味道整个京城都能闻到。
百姓们纷纷注视这那燃起熊熊大火的建筑。
喝着酒的禁卫军首领嘴角一抽。手里端着的酒碗差点砸着脚。
酒都吓醒了三分。
卧槽那不是天牢的方向吗?哪个小兔崽子这么有胆?
禁卫军很快在天牢门口集合。虽然倒在了皇宫的禁卫军极多,但毕竟禁卫军们散落在京城四周,并不是全都在皇宫里。所以被僧人们用佛音放倒的只是一小部分。
他们的主力还是在的。
禁卫军首领第一个冲到天牢内部,一大块板砖迎面而来。啪嗒一下,他额头裂开一条缝。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暗器,像什么梅花镖、柳叶镖,焠了毒的金丝……再一瞧那一堆的残垣断壁,他气的差点吐血。
如果可以,请务必让他原地去世。
一个尚且还有一口气的柔弱小文官哆哆嗦嗦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溜到禁卫军后面,绘声绘色的给他描述状况。
这一天傍晚,太阳刚刚落山。
当时他正在办公室里办公,起身离开去泡一壶茶。
不经意间瞥到一队凶神恶煞的和尚雄赳赳气昂昂的朝这边走来。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人。余晖照在他们的秃顶上,特别的显眼,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小文官不以为意。
接着泡茶。
待他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的同事们全倒下了,生死不知。小文官当时就吓慒了。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文官,能做什么呢?他只有躲在桌子底下,心惊胆战的听着楼底下的动静。
一时狗胆包天,他蹑手蹑脚跟着去看了一眼。
只一眼,差点没直接给他送走。
据他所说,这群和尚一路打到了天字号楼。
然后又折回了地字号。
场面那怎一个血淋淋了得!
他还以为是前朝余孽,来劫天牢的呢。结果半天之后,他们和前朝太子于玄字楼碰面,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差点没把天牢给整个拆了。
他们一直打到了黄字楼。
眼看着就要把天牢大门都给打塌了。
这小文官讲起来滔滔不绝,跟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有的一拼。关键是他不讲重点,还把事情往大了说,十句话没一句是真的。
士兵们听得一愣一愣。禁卫军首领揉着眉心,抬手制止了他口若悬河的行为。还顺带踹了他一脚,骂道:“你怎么搞得?!出现了贼人不去拦截?!!”
小文官:“……”
他只是个文官啊,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里面的武官都被打趴下了呢。
一个小士兵小步跑来,小声报告:“头儿,不好了!皇宫里出事啦!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全晕了!”
禁卫军首领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现在他面前摆着两个选择:是去制服闹事的秃驴呢,还是去护驾?
秃驴这边,看上去战斗力格外强悍,估计得整支禁卫军出动才有一点胜算。
毕竟这支禁卫军是临时凑起来的,战斗力实在是不咋样。
前朝那些实力强悍的人皇帝又不放心用。
皇帝那边也得要人去管管。
晕了一整个皇宫的人啊,只派几个人去肯定不行。
偏偏太医院设立在皇宫中,太医都晕了,他们这群武将能干哈?
真是愁死人了。禁卫军首领有预感,明天他的脑袋就得和他说拜拜。
他直接原地裂开。
*
在楚景鹤的强力帮助下,萧兮辞成功夺回了她的傀儡。
傀儡娃娃到了她的手里,不复之前老僧人拿到时的笨重,反而格外灵活。
她拉动了一下右手的丝线。一堆密密麻麻的细针刹那间喷涌而出。
墙上顷刻布满了细针,每一根针都没入墙中三分,闪着寒光。
萧兮辞格外兴奋:“啊哈哈哈,给小爷死,死秃驴!”
梨花暴雨!咻咻咻!
僧人提着一柄禅杖,只是躲,并没有要主动出手的意思。
但尽管这样,萧兮辞也未能伤他分毫。不过这并不打击她快乐射暗器的心情。
相比于萧兮辞这边跟闹着玩似的打架,萧归去这边就严肃认真多了。
所幸能当上东昭太子,萧归去也不是吃素的。
他挥舞着从牢房里顺来的流星锤,一锤子砸下去,尘土飞扬,刚刚僧人站着的地方瞬间出现一个巨坑。僧人堪堪跳开,又进入了萧兮辞的暗器攻击范围。
倒霉僧人:“……”
天牢的屋顶修得很高,起码有五六米。
因为屋顶高,所以上面盘旋着的老鹰毫无飞行障碍。
可以时不时就下来挠他们几下。
光滑细腻的大光头上,渐渐出现了几道狰狞抓痕。
因为这几道抓痕,大光头都不反光了。
萧兮辞觉得这牢里都暗淡下去了呢。
*
“小野鹤,好久不见。”
红衣少年微微笑,只是这笑不达眼底。
“本座记得,上一次见你时你才我腰这么高呐,个子蹿得真快。哦,那次本座在你脑子种了噬心蛊,你有好好照顾我的小可爱吗?”
“噬心蛊种到脑子里,可是本座首创啊,你是第一个试验者,荣幸吗?”
“听说几年前噬心蛊发作,你居然亲手把你母后给杀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活该!活该啊!昆虚的弟子都不得好死!!!”
红衣少年笑得狂癫,笑得嘴里溢出鲜血。
他哇呜一口吐出一摊污血,斜着脑袋看他,眼睛里布满密密的血丝。里面充满了疯狂。
楚景鹤没看他。
他低垂着脑袋,对于他的这番话无动于衷。
只是手里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柄黑色长剑。
他轻声道:“你也是师父的弟子,呵,你也该死么?”
“人都该死。”红衣少年平静下来,声音沙哑,语气嘲讽:“本座不是昆虚的弟子,谁爱做他弟子就做!那样的人不配成为本座的师父。”
良久的沉默。
楚景鹤终于抬起头来,眼角猩红,他一字一顿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你这样的弟子,是师父一生的悲哀。”
“身为你的师弟,我觉得恶心。”
“菩提,不配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