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兮辞看着手中被拆的七零八碎看上去还真像个瓢的东西,把它一股脑塞进了包袱里。
翟冬对蹲在河边的秦和道:“话本子里都说,主角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特别是像我们这种坠崖未死的,崖下边有很大的几率有绝世武功!”
秦和头也不抬:“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绝世武功吗。”
翟冬:“………”
你个没有理想的人!
她跑去问萧兮辞:“师姐!我说的没错吧。每本话本子里都这么演。”
萧兮辞挑起她的下巴,捏捏她的小脸蛋:“女人,你照照镜子,你看上去像主角吗?”
“你这是路人甲啊。”
翟冬:“………”
萧兮辞勾起手指弹了她一个大脑嘣,跑到秦和身边,朝小溪里看了看。
这条小溪很清澈,可以一眼望到底。
萧兮辞问:“你在做什么?”
秦和扬起手中长枪,反问:“看不出来?”
“哦,刺鱼啊。让我看看……”她目光突然一滞,指着水里青面獠牙的生物说:“你管这叫鱼?”
这玩意脑袋有拳头那么大,尾巴加身子才手指大小。
特别是脑袋上那个花纹,像极了一张狰狞的人脸。
这是鱼?
秦和蹲着,举着长枪毫不迟疑一枪下去。
愣是把那怪头鱼给刺了上来。
谁知这鱼生命力如此旺盛,就算是到了岸上,也依然活蹦乱跳。
尽管它脑袋上还留着一个大窟窿。
依然凶猛的一口咬下了秦和打算用来叉它的木棍。
*
在三人的努力下,小鱼鱼走的很安详。
翟冬眼巴巴的看着架在火堆上冒青烟的大头鱼。
眼看着它的头烤着烤着就掉下去了,一摸全是骨头。
上面那个人脸更为狰狞。
吓得她手一抖,把鱼头抛到了对面萧兮辞怀里。
萧兮辞扬言道:“我就是饿死,也绝不会咬这东西一口!”
然后把它一把抛给了秦和。
翟冬抬头看着脑袋上的崖顶,道:“师姐,你记得你师父说过,本门轻功贵在什么地方吗?”
萧兮辞问:“什么地方?”
翟冬看着她,很认真道:“可以左脚踩右脚上天。”
萧兮辞:“………”
她真诚道:“是啊,我师父是说过来着。只要你踩的够快,一直蹬到月亮上再下来都没有问题呢。”
昆虚道人说的话也信?
傻吧你。
身为他徒弟的我自己都不信。
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溪流说:“与其冒着脚骨折的风险上去,还不如沿着溪流走出去呢。”
水在流就说明这是活水。
沿着水流的方向走,总能走出去。
*
一路上,翟冬和萧兮辞叽叽喳喳聒噪个没完。
秦和抱着长枪,一声不吭。
翟冬回头道:“秦哥,你聋了?我师姐叫你半天了。”
秦和抬起头,看着萧兮辞淡淡道:“什么事。”
萧兮辞:“没啥,就是叫你一声,给你点存在感。”
秦和就接着抱着他的长枪沉思,突然冷不丁说一句:“你那个什么,那个姓陈的人呢。”
“陈?如意姐姐啊。”萧兮辞摸摸下巴,眼珠子转转,“不知道诶。”
当时混乱极了,她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怎么了嘛?”
“没什么。”
*
水榭楼台,被厚厚的黑布蒙的严严实实的。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裹着一床毯子,和其他三人挤在一起烤火。
一个年轻点的男子忍不住了,一把拉开窗帘,怒道:“大司马,你没事捂这么严实干什么?娘们唧唧的!”
“嘘……”裹着毯子的老头子把手指竖在嘴边,摆着手叫那人坐下,“薛将军这是做什么?快,快拉上。”
“不是我就搞不懂了,什么事值得大司马您担心成这个样?”
“五月天的,都已经立夏了,你围着个火炉裹床毯子不热的慌吗。”
大司徒给大司马解围:“唉,人老了嘛,当然比不得将军你正值壮年身强体壮。”
大司马还在招手:“拉上,快拉上。”
一旁沉默不语的大司空道:“大司马,你把我们聚集过来是要谈什么事情吗,这么小心谨慎。”
薛将军把帘子又拉上了。
大司马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太子殿下回来了。”
“太子?他回来了就回来呗,什么大不了的事!”薛将军大大咧咧道。
北燕太子楚景鹤早年被皇上塞到道观养身,这么多年了没回来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回来了就回来了呗。
还不是病秧子一个。
大司马搓着手,目光有些复杂:“可本来那些皇子们是不打算让他活着回来的。”
所以派了多少杀手出去啊。
光是三皇子一人就贡献了三拨人。
可太子殿下就跟没事人似的,安安全全回来了。
派出去的杀手倒是杳无音信。
“那有什么。”薛将军压低声音道,“既然如此,那他就回不来了。”
“可他就是回来啊!”大司马道,“现在人就在东宫坐着呢。”
薛将军:“………”
薛将军怒道:“现在的杀手都这么没用的吗?”
大司徒赶紧捂住薛将军的嘴:“将军,小声点!”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啊!
大司空淡淡道:“总不能是那个毛头小子以一人之力杀了那么多的杀手吧。”
这事一想就不正常。
他出门多年去的是道观,念的是道经。
不是去练什么绝世神功去了。
就算真的有什么绝世神功,就凭那小子的身板,能练的成?
“这不能。”大司徒说,“我前些日子在东宫门口见了那孩子,脸白的哟,跟鬼似的。”
薛将军发出低低的笑声。
大司徒接着道:“他见了我还咳了口血出来呢。看着确实是命不久矣了。”
薛将军赞同:“国师预言的总不会出错。”
大司马笑眯眯的摸着自己的胡子:“其实,若是那孩子真的成长起来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好个屁!”
“司马兄,你怎么会这么想?”
“呵。”
其余三人齐齐反对。
薛将军是完完全全的三皇子党,大司徒支持的是二皇子。
大司空和大司马一样表中立,但这不代表他认可太子。
大司马眯着眼睛,从火炉里掏出一个红薯:“来,我们不说这事了,吃个红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