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的手里是一份卡玛利拉日报,封面赫然是一个极具震撼性的标题,洛伦佐德切利现身兄长鲁斯凡公爵婚礼。
昨日梵卓族的德切利家族鲁斯凡公爵与迈卡维族亲王次女波琳娜成婚,成为此前除了魔党领袖伊利亚德与妻子维拉大婚后血族世界最隆重的婚礼,洛伦佐德切利公爵之前从未在血族世界露面,昨日大婚应是首次在公众面前露面……
罗兰无心翻看这些无聊的东西,却瞥眼看见旁边的一张照片,一袭黑衣举杯致意的洛伦佐。
罗兰瞬间惊的一身冷汗,那天巷子里那个令人胆寒的男人,是洛伦佐德切利,怪不得如此强劲的人物却无法辨认,那莫洛八成就是在他那里,怪不得自己找了半个月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满城的希太杀手找不到,如此算是说的通了。只不过现在事情变得极其棘手,因为这个洛伦佐是极为难缠的角色,不仅掌握着密党人界的控制权,在密党里也是举足轻重,即使他是一个私生子。
“怎么,你怎么这幅表情。”身后的女人环上他的腰,声音婉转隐隐有些尖利,“你这幅表情让我觉得好像发生什么大事了。”
“事情开始有意思了。”
“我喜欢有意思。”阿德勒悄声的说,眼睛已经瞟到他手里的报纸。
“这个啊,卡玛利拉的那个有名的私生子,昨天我手下的人还说昨天在婚礼后的宴会上他和布鲁赫亲王的女儿在一起,密党也不太平啊。”
“哦?有这种事情。”
“这不是很正常的,鲁斯凡拿个草包娶了迈卡维族的人四分之一的兵权在握,这个洛伦佐找一个布鲁赫做靠山再合适不过了。”
“你那边有莫洛消息吗?”
“我怀疑这小贱人人间蒸发了,我连魔党都找过了。”
莫洛沉沉睡去,蹙紧了眉头,咬紧下唇,他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又把她的下唇从尖牙里解放出来,他的手抚摸过她的发丝,轻轻说,“你又在做噩梦了。”她所有的疏离冷漠都是因为害怕,和自己一样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她瑟缩成一团,眉头紧皱,指甲没入肩膀之中,浑身颤抖。
“父亲……不……大人……属下知错了……啊……属下知错了……”
“疼……母亲救我。”
“不要打我……我没有做错事。”
“属下生而为您的女儿不知是福……还是祸……您为何……如此……恨我?您杀了我,给我一个解脱,不要再……再折磨我了……”
“不要,不要送我去血狱……”
“属下只是睡过了……您为何……不能放过我?”
“醒醒,莫洛。”
“嗯?”她松开紧攥着的拳头。
“又做噩梦了?”
“……嗯。”她的声音嘶哑难听。
洛伦佐抱紧她,“我抱着你睡。”
“我……不想睡。”
“怕做噩梦?”
“怕梦到伊利亚德。”
“等我一下,我给你准备点血。”
“别走。”她抓着他的衣角,眼神几乎是在哀求,“求你了……陪我一会吧。”
他揽过她的肩,抓着她的手,“好,我不走。”
她靠在他身上,稍微安心一下,略略闭一下眼睛,却满是血镜里伊利亚德手指滴的血,倒在血泊里的母亲。
“七岁的时候我失去了我的母亲,我拼命找她,找遍了阿莱斯王宫的每一个房间,到最后伊利亚德把我拖进血狱吊在架子上,鞭子打下来告诉我我没有母亲,鞭子勾破了我的脸,那时我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因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因为真的是伊利亚德亲手杀了我的母亲。”
他扣紧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低声说,“莫洛……相信我,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怎么会……幻镜这么会撒谎……七岁以后伊利亚德待我很严厉,我常常要罚跪,挨打,要训练、要学礼仪学跳舞学很多很多的东西,学很多不喜欢的东西每天都很累很疼,我可以几日不睡觉的训练我也可以不要命的学习,因为我想要伊利亚德开心,我想要他为我骄傲我不想让他说我是一个废物,再后来罗兰来了,他几乎每次都替我挨打替我求情。我很努力,我十七岁就考进阿莱斯军事学院,可是后来伊利亚德带回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我第一次学会反抗换来的是一顿鞭子和关在血狱,你知道血狱有多恐怖吗,日日夜夜都有人在嚎叫在尖叫在求饶,那个女人掌管血狱,她折磨我没日没夜的折磨我。再后来我在学院因为我睡过了头耽误了训练,即使教官惩罚了我,伊利亚德依旧不肯放过我,就算如此我都不怪他,我都一直都知道我是他的女儿,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对我……我真的该死……我不知道母亲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身上总是带着透明的壳,总是距人于千里之外,他又那么容易受伤,她的忍痛能力为什么比男人都要强。
她明明知道不可能,她不知道还能在这里呆多久,她绝不想回魔党,她不想见到伊利亚德恐怖的背影,可是她能有什么选择。
这一觉睡的不怎么踏实,只有洛伦佐抱着她的时候能平静一些,直到清晨时分才沉沉睡去。她醒来时已经收拾好了满地的狼藉,又工作了一个小时。
“醒了?”他抬头看见莫洛站在卧室门口。
她疲惫的点头,看来睡的不太好。
“我还有一点才能结束。”
“嗯……”莫洛点头,犹豫了一会说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走走?”
“现在不行,全城都是希太的人。”
“那……”
“怎么?”
“没什么……”她自顾自的坐下来,抱着膝盖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时间过的很快,她看画册看书他工作,时间就好像又回去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罗兰再次找到这个公寓,那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公寓,深灰色楼体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原本这里有着飘散不去的属于莫洛血液的味道,但是一个月来他几乎找遍了所有的房间,这里像是被废弃了一般,可最令人奇怪的是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就算这楼体再破烂,也绝不会是没有人住的地方,越普通越简单就越让人生疑。
他踏进去,他已经来了无数次,可是这里依旧空无一人,一直上到顶楼。
原本那扇门里的味道最重,而且是持续的不散,而现在味道竟然消失了,再次推开,门却上了锁。
“莫洛!莫洛!开门!你在这里吗?”
却没有声音回应。
“莫洛!我是罗兰!”
屋里正在看书的她抬起头,皱着眉,“我为什么觉得有人在叫我?”
“嗯?”
“有人在叫我,好像是罗兰。”她口气里的激动
“想多了,这里不会有人来。”
莫洛已经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莫洛!”
莫洛被他略为不同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的声音一直都是平淡喑哑,没有什么音调上的变化,现在甚至声音大到有些破音。
她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空空如也。
那种若有若无的声音也已经消失。
“对不起……我只是……”她的话说不下去,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自己的行为,虽然从没有说过什么时候离开,也没谈过未来,莫洛只是贪婪的赖在他身边过着一天又一天。
洛伦佐没说话也没抬头,只是一页一页地翻着手里的文件。
莫洛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看着洛伦佐底下看书的脸上有了一丝愠怒。
她站了很久,洛伦佐始终没抬头看她。
“洛伦佐,我只是以为我听见了罗兰的声音,我那时也没有跟他说,他肯定会找我,我本想若他能找到我我便跟他解释清楚,若他找不到我我在人间历练之后回魔党我也会跟他解释清楚。”她开口解释道。
“那是你的事,不需要和我说。”他还是没抬头,声音冷淡至极。她的心一沉,他真的生气了,或许自己该离开冷静一下?
她转身面向门,手已经握住门把手。
“不准走。”再回头他已经在身后。
他压住她,后背撞在门上发出巨响,他的吻已经落下来,毫无温柔可言,是侵略是占领是发泄,甚至听得清他粗重的喘息。他吮吸她的舌尖几乎要渗血,又用尖牙几乎要将她的下唇咬破,毫不客气的侵略她口腔里的每一寸,扣住她手腕的手指用力的有些发青,他又几乎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身体压的她很紧几乎要把她压进门里,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不准走。”他声音低沉。
“疼……”她的眼眶泛红,看起来委屈至极。
他放开她身体,继续回到桌前,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两个人的话变得更少,气氛有些尴尬,洛伦佐放下手边的工作,摇了铃,很快有人送上来两杯血。
他递到她面前,依旧没说话。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她拿起那杯血,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罗兰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洛伦佐终于有了点反应,抬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我很明白,我和他是最直接的竞争对手,但是从小时候第一次见他,他就在保护我,替我挨打,替我向伊利亚德求情,他对我而言只是哥哥……”
“莫洛……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就算今天门外的是他,我不会跟他回魔党的。”
“嗯。”
“还生气?”
“没有,下次不准再想要离开我了。”
“……”
“回答我。”
“我不能。”她抬眼看他的表情,“我不想骗你,我怕有一天我会迫不得已。”
“没有迫不得已,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不准离开。”他又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压在沙发上。
依旧是熟悉的压迫感,不过这一次她已经攫住他的唇,轻柔的咬和吮吸,像只柔软的小猫那样。这不是她的性子,但在他面前她就是一只小猫,因为她的一切都是他教的。她一点点试探,她轻巧的舌头一点点的融化他的心,让他感受到她真的在用心用感情在吻他。
“这样,行吗?”
“不行。”他的身体已经死死压下来,更加主动,像是在宣誓他的主权。
他撕开她的衬衣发出刺耳的声音,一反常态的粗鲁,他一件一件撕扯她的衣服甚至在她身上留下轻微的红痕,他粗暴的,没有一点章法的胡啃乱咬,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他在她耳边粗重的呼气,低沉迷醉的声音说,“你是我的,不准走,你是我的,不准走,“
他的撞击一次比一次猛烈,强烈的让她忍不住叫出来。
最后他抱起她放在窗台上打开窗,身后是米斯特整片的夜空,和连绵不断的屋顶高楼,身后不知名的的钟楼敲起钟声,有些瘆人的震动,他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说道,“那次在许愿池,为什么我会和你一起抛硬币,因为我听说如果两个人同时背身许愿池抛硬币许愿,就会天长地久的在一起。我和你说过我从不相信人类这些无聊的话,可我遇见你,我无比的愿意相信这些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