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真假

他只得划破手指滴了血滴在镜面上，镜面很快显示幻像，不幸的是对于他的过去他并没有兴趣看，只是不置可否地挑眉，“看来这是真的。”

恩佐有一丝小得意，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另一个问题，“那你的意思魔党拿了一个假的幻镜？”

洛伦佐脸色不好看，开口道，“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

恩佐倒是觉得更加奇怪了。“我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的造假术能够骗的了你。”

洛伦佐回忆再三，思索再三。“据我所知，的确是有一种法术可以造出假的东西，惟妙惟肖，以假乱真的秘术。”

“什么？”

“传说中希太族的秘术，可以把任何东西仿造的非常奇诡惟妙惟肖。”如果是这样，那她或许会有危险。

恩佐觉得这件事太过异想天开了，“你怎么就知道莫洛不是弄丢了幻镜？这些事可能性太多了，洛伦佐，我的哥哥，你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样的来龙去脉，只是淡淡说道，“直觉。”

恩佐觉得他简直是疯了，“你不是一向都是讲证据讲逻辑，现在倒是开始讲直觉了，你的出生天赋不是直觉吧！”

“幻镜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不会傻到弄丢。”

恩佐发现洛伦佐的思维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于是开口骂道，“你清醒一点，就算她拿了一个假的，你什么也做不了，有人要害她，你只能袖手旁观。”

他皱紧眉头，“我知道。”

雍丽华贵的卧房燃着几只长烛映着整个房间暧昧非常，衣衫褪尽的女人独自披了一件真丝的睡衣揽过坐在床边正在系扣子的男人，“今天这么早？”

罗兰系好最后一粒纽扣站起身，“今天有事。”

“我怎么觉得你对我这么冷淡。”阿德勒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抬头看着他被烛光映着的背影。

“没有。”

埋怨消失，取而代之的变成微微刺耳的反问，“没有？莫洛不过出去几日，你整个人都散了。”

“和她没关系。”罗兰整个人都淡漠异常，自顾自的整理衣衫。

“和她没关系？你呀，和伊利亚德一样，自欺欺人，想保护她？到最后亲手折磨她的还是你们。”阿德勒巧笑，环上他的腰。

“和你无关。”他扯开阿德勒的手臂。

阿德勒用鲜红的指甲戳了一下他的腰窝，“这话你还是哄小孩去吧，罗兰，你想过没有，有一天你做了魔党领袖征服阿莱斯的时候，怎么处置她？别告诉我你没想过，囚她一生？还是干脆处死？如果是我我就干脆一剑杀了她，这样就没那么多痛苦了。”

罗兰微微皱眉，干脆利索的穿上外套，然后开口，“我会娶她。”

阿德勒一声尖笑，“呵，这话也说得出口？娶她？她会嫁给你这个灭族仇人？”

罗兰同样回以冷笑，“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跟我讲条件的资本？我与莫洛订婚，地位既然已经稳固，为何还要和你做交易？”

阿德勒已经完全被他激怒，当然她本身也足够易怒，皱着好看的眉头，嘴里却尽是刻薄的话，“稳固？你本不该是个继承人，因为莫洛一个继承人就够了，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个阿莱斯王宫谁看得起你？你也不过是伊利亚德的人质，是个摆设，就算伊利亚德可怜你，让你跟莫洛订婚，就算你顺利地跟她成婚了，没有人会认你做领袖，一切都是莫洛的，伊利亚德的手腕你应该知道，她让莫洛恨他却一切都给莫洛铺好了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换了，提起魔党永远都是阿莱斯，谁认你们魔宴同盟？”

句句刺心。

句句都是折磨他的痛点。

他眉头紧皱猛然回头盯着床上斜倚着的阿德勒，“够了。”

可惜阿德勒没打算现在就停下，一句比一句更刺心，“够了？当然不够，你们魔宴同盟被阿莱斯被伊利亚德打压了二十年，到你这个继承人的手上还剩下什么？基尔兰达约那块小的不能再小的领土？要是莫洛做了魔党领袖，或者你听从伊利亚德安排和莫洛成婚？你如何面对阿尔蒂安特家族的人？到时候你就像波文一样滚回基尔兰达约，伊利亚德也不过是可怜你，成全了他自己的名声把莫洛嫁给你，你就满足了，你果真是个懦夫。”

罗兰双拳紧握，从指缝间露出丝丝白色光芒似是压抑已久，“阿德勒，你做了什么我不是不知道，在我和伊利亚德之间，现任领袖的情妇？现在跟我做交易让我娶你，可你为了什么我不知道吗？你是希太人希太的新任领袖，为了希太复苏你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给我借兵。”

阿德勒依旧保持微笑，但却带出悲哀，“你和伊利亚德之间？你也觉得我是伊利亚德的情人？伊利亚德从来就没有碰过我，他这种人看起来永远高高在上，冷酷无情，他根本就放不下维拉，也忘不了梅威斯他对我永远只是利用、逢场作戏，我也不过是他让莫洛恨他的工具，他是可怜我，可我现在不需要他可怜我，我恨他，可我也爱他，我巴不得亲手毁了莫洛让他后悔一辈子。”

听见她的名字，他突然之间觉得满是愧疚，“放过她吧，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阿德勒盯着他这幅软弱样子更加觉得厌恶，“她并没有做错什么，的确，可是维拉做错了，母亲做错的事情女儿来承担那很正常。”

“莫洛不是维拉，维拉已经死了，莫洛这些年受的苦难还不够吗？你到底还要怎么样？”他低吼道。

阿德勒猛然跳起，尖利的声音甚至要将旁边跳动的烛火震动熄灭，“要怎样？把我那一百年受过的苦受过的难让她加倍偿还。”

罗兰猛地把她推倒床上，“你疯了。”

她突然长笑，形如疯癫，“疯了？没错我是疯了，可是我们哪一个没有疯？伊利亚德疯了，你也疯了，我也疯了。这个世界谁没疯？哦对，莫洛没疯，她一直苦苦追求真相不是吗？我就给她真相。”

罗兰看着她这幅模样，恢复一点清醒，“你不是已经把那面镜子给她了吗？”

她同样从疯癫中恢复清醒，语气也恢复正常，“那面幻镜缺陷很大，我要把那个假镜子拿回来，才能让她相信那面幻镜说的是真的。我要你帮我。”

“你怎么就觉得我会帮你？”

“你当然会帮我，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