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
许甜语气平淡的很,站在这楼顶上,好像跟人家闲聊今天天气真美好一样。
她这幅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让舒兰很生气。
自己今天做出这一切,还不就是为了逼一逼这个人,结果她竟然一点也不着急。
舒兰咬咬牙。
“我想干什么你没看见?我想跳楼。反正也活不下去了,我不如死了。”
舒兰发狠的说。
许甜望着她,又往旁边一侧,突然笑了。
“你想跳楼啊?那你怎么还不跳呢?我回来从大院赶过来也跑了十几分钟了,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坐在这的?这么长时间不跳,你在这搞展览呢?”
许甜这一顿损,把舒兰给气的够呛。
她差点腿一蹬准备站起来,刚一动又想起自己坐在楼顶,吓的慌忙坐好,不敢乱动。
“许甜,你这是逼我死是吧?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同学,是老乡,你害我也就算了,现在还逼我死,你这心怎么这么恶毒?”
她把这话嚎的声音特别大。
这楼顶上本来就还有其他人。刚开始不敢靠近而已。现在还都在许甜身后站着。
有单位领导,也有平常跟她处的好的家属。
甚至,庄梅都在。
听见舒兰这样说,庄梅瞅了许甜一眼,马上就道:
“许甜,你话不能这样说啊,你这样说把她逼急了,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好。我看舒兰平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次是急火攻心,你给认个错,让她下来吧。”
认错?
有错还能认。
没有错,怎么认?自己把黑锅往自己头上扣?
这个庄梅,故意暗戳戳的捅了她一刀。她要是不认,那就是置舒兰的生死不顾。认了,就等于告诉别人她理亏。
真狠。
“庄姐。我倒是想认啊。我认什么呢?她坐这里是为什么?为了王川被调走的事?那可是他们两口子,特别是王川自己跑来找长卿,说他愿意下到地方去锻炼,说不愿意在单位里养尊处优,说了一大堆感人肺腑的话,长卿才说考虑考虑的。
这个决定也是单位讨论过的。当时大家可都没提什么意见。现在怎么了?难道要怪长卿命令下错了?那这样一来,那错的可就多了,单位这么多领导,又不是他一个当家。大家集体来给舒兰认错?”
这件事,当时他们是受了舒兰威胁。但是这不能说。
不能说顾长卿迫于当时的压力妥协了。这样一来,这就是徇私。
舒兰也就是攥住了这一点,晾她不敢直说才闹出这么一出来,把什么脏水都往他们身上泼。
所以她只能换了这样一种说法,这么一来,顾长卿也是为了照顾下属积极上进的心才做这样安排的。徇私情的成分就小多了。
庄梅见许甜不但把这事的来龙去脉给找到了个合理的解释,还把其他人也拉了进来,便恨的牙痒痒。
可这话,她自己不能反驳。
一反驳,搞不好要与一大堆人为敌。
心念一转,她就朝舒兰喊道:“舒兰啊,你听见没?别闹了啊,这事也不能全怪人家两口子,这可是你们自己求来的。”
“什么我们自己求来的?谁去求她了?就是她自己,因为跟我闹了点别扭,就利用她男人的权利公报私仇把我们家王川派到那么远的地方受苦了。天哪,这还有天理吗?”
舒兰一阵捶胸钝足,身体在那边缘晃来晃去,晃的人揪心。
庄梅那话是提醒,她这也接的恰到好处,直接把许甜的话给否认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简直完美。
“小甜。要不你说说软话,先把她弄下来再说。”
白蕊看舒兰在那晃的揪心,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真把自己给晃下去,便扯了扯许甜,劝道。
许甜看她一眼,没说话,目光挑起来直接看向了旁边那几个留守单位的负责人做出了无奈的样子。
“你们听听,这话叫我怎么回答呢?你们都是当兵的,谁叫过苦叫过累?长卿也在基层干了那么多年。梁斌还在边界待了近十年呢。难道大家都要抱怨上级以权谋私?再说我自己,也不是因为长卿调到港城来了才跟来的吗?以前不都是两地分居的吗?我又找谁诉苦去?”
许甜语调低婉,脸上还带着点点哀戚,说的话叫人不由动容。
庄梅在旁看着她这表情,心里就直骂舒兰蠢。
作为军属,你说这样的话合适?现在理全都跑到许甜那边去了。
庄梅气的一个劲的瞪舒兰,舒兰刚开始嚎的起劲,后来见庄梅脸色不对劲,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给圆回来,一下子僵住了,嚎都嚎叫不动了,呆呆的望着他们,样子很是滑稽。
许甜将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看在眼里,心道这两人搞不好是商量好的,一唱一和的做了这场戏。
这么一想,她心里更有底了。
身旁的人听了她刚才的话都觉得很有道理,纷纷议论,更有人实在烦躁舒兰在这闹,也朝舒兰喊上话了。
舒兰被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声给逼的骑虎难下,干巴巴的坐在那楼顶边缘,已经起不到威慑作用,反倒成了笑话。
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急又气,又开始嚎哭起来,直嚷嚷太欺负人了,活不下去了。
许甜忍住笑,一步朝前跨过去。
才走了两步,白蕊就拽住了她。
“小甜,你悠着点。”
白蕊觉得许甜太冒进。
虽然说这舒兰看上去不是真想跳楼,但是这人不能逼,瞧这又哭又嚎的样子,万一逼急了,做傻事也不一定。
所以,她劝了劝许甜。
被拽住回头,许甜也没多说,只说了两个字:没事。
转身她就朝舒兰走去了。
“你过来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嘴厉害,我是老实人,我说不过你。反正,反正,这事就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不答应。”
事情已经这样了,她索性坚持到底。
哪怕把她男人调回来呢,也好过现在这样守活寡还不能离婚的日子啊。
舒兰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恨恨的瞪着许甜。
“你不答应就不答应。我又没让你答应。”
许甜笑了,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
“我只是想走近点来看看,看看你如果从这里摔下去,摔成肉饼是个什么样子。你跳吧,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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