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在酒店入口停下,傅知渝就赶忙下车跑去前台:“你好,请问你可以帮我查一下贺清是在哪个房间吗?”
前台小姐看着傅知渝,虽然面前面容精致的少女让她下意识的有好感,但职业素养却让她对她的问题保持警惕:“你是?”
“我是来参加这次天鹅梦预赛的选手,贺清是我的队友,我叫傅知渝,你可以查一下。”
前台小姐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然后道:“已经确认你的信息了,不过我想请问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天鹅梦的颁奖仪式,他一直没出现,我有点担心他。”
前台小姐是知道这个天鹅梦预赛的,看见傅知渝是真的满脸焦急,就已经基本相信了她的话。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贺清在哪个房间了吗?”
“稍等。”前台小姐又在键盘上敲了几下,随后蹙了蹙眉,“这里显示贺清已经退房了。”
傅知渝的小脸皱在了一起,语气带着丝不可思议:“退房?”
“是的,就在今天早上。”
“不可能。”傅知渝道,“姐姐你重新查一下可以吗,他和我们一起来的,不可能会先离开的。”
这下就连前台小姐都察觉出了不对劲,她也不由得重视了起来:“好。”
十几秒后,她确定道:“是真的退房了,退房时间是早上九点零六分。”
九点零六,差不多就是在她们去颁奖仪式现场后不久。
早上的时候没人发现他不见了吗?
傅知渝也不禁有些懊恼,昨晚他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今早也没有注意他一下,让他早上出了事都没人发现。
傅知渝问道:“姐姐,可以给我看一下监控吗?”
前台小姐抱歉地一笑:“真的不好意思小妹妹,监控是要去监控室才能看的,而且必须要有权限,我们要保护客人的**,监控录像是不能随意给外人看的。”
傅知渝有点慌了,失踪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都没办法报警。
她又没办法拿出证据,证明贺清可能受到伤害。
昨天晚上她门口的那点监控录像,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傅知渝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前台小姐见傅知渝一副焦急的模样,很想帮忙,但是她能力有限,只能说道:“你可以去找经理申请一下权限,然后再去看监控录像。只不过我们经理刚好出差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我可以给你他的联系方式。”
傅知渝连忙应道:“好,谢谢。”
看书的时候,她就觉得贺清很可惜,她自己是跳芭蕾舞的,所以对于同样跳芭蕾舞的天才,她都是很敬佩且仰慕的,她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一代芭蕾舞天才就此陨落,所以她现在才竭尽全力地想去救他。
要到了经理的电话,傅知渝连忙打过去,第一次没有打通,接下来几次都没打通,最后一次,许是被傅知渝打得烦了,对面终于接通了。
接通后,手机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很显然,对面是在酒局上。
手机里传来经理十分暴躁的声音:“你谁啊打这么多电话,我现在很忙!”
“经理你好,我……”
“嘟——”
傅知渝还没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
想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的贺清,傅知渝深吸一口气,重新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很显然对面把她拉黑了。
傅知渝不禁有些颓然,整个人耸拉了下去。
“哟,小天鹅,你怎么在这里?”耳边传来一阵痞里痞气的声音。
傅知渝抬头,就看见了谢野那特有的炫酷红发。
他穿着一身宽松的ins风冬装,看起来潮流又时尚,流里流气的。
谢野在傅知渝身边坐下,想去拍她的头,却被她躲开了,他也没在意,只是问道:“你怎么会跑这里来?”
傅知渝言简意赅:“来参加比赛。”
谢野好像知道这个:“是那个天鹅梦预赛吗?”
“嗯。”
谢野笑了声:“好巧啊,你们住的是我家的酒店,要不要我给你换成总统套房?”
傅知渝的注意力在他的前一句:“你说,这是你家的酒店?”
谢野觉得她的关注点好像有点偏:“…对啊。”
“那你是有看监控的权限的对吧?”傅知渝的脸上浮上期待,一双清透的眸子里满怀希冀。
被小天鹅用这种眼神这么看着,一向野惯了的谢野倒是有几分不自在了:“是,是啊。”
“那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谢野爽朗开口:“行啊,小天鹅的要求,刀山火海我也给满足。”
傅知渝:“……”倒也不必。
·
从监控里看到,贺清在早上八点多近九点的时候在他的房间门口被两个人直接给敲晕带走。
然后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了些什么,那个人就直接乘坐电梯下楼,剩下的那个人就抱着贺清朝着另外一间套房走去。
谢野迅速让保安去这个房间,然后跟着傅知渝一起乘坐电梯上楼。
电梯里,谢野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双眸子紧盯着傅知渝,嘴角还勾着一抹痞气的笑容:“怎么样?小爷这次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有没有感激到想要以身相许啊?反正迟早都要做我女朋友,不然早点答应了。”
傅知渝无奈:“我会报答你的,先救人再说。”
谢野笑了:“好啊。”
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傅知渝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的心里咯噔一声,原书中关于贺清一句话赫然浮现在脑海中。
预赛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
只不过,这一次的贺清在预赛并没有绽放出多大的光芒,因为他故意跳错了一个动作。
原书中,并没有贺清和傅知渝的剧情,预赛之后,贺清就再没出现过,而且,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不见了,还是在最后颁奖仪式的时候,才知道他没有来现场。
回到酒店询问之下才知道他退了房,以为他是有什么急事先回家了,也没有人在意。
所有人都在期待他决赛的精彩表演,可是当所有的天鹅们跳完,他也没有出现过。
接下来,更是没有他的剧情,就像是人家蒸发了一样。
原书中之所以会提到他,也是因为原主参加了这个天鹅梦预赛。
房间内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的腹部有一个大窟窿,鲜血泊泊流出来,染红了一大片地板。
坐在地上的少年,浑身狼狈,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身上还有不少被鞭子抽出来的血痕,还有一些羞耻的痕迹。
他手上握着一把水果刀,刀上沾满了鲜血,刀尖滴落的鲜血溅洒在地板上,殷红一如葡萄美酿夏日红。
他神色呆滞,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
“啧啧啧。”谢野扫视了一眼房间里,发现这里又不少做那种事用的东西,唏嘘了一声。
真会玩啊这。
傅知渝被这场面给震惊到了,不过幸好之前在海城被绑架的时候壮了胆子,她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也没有特别害怕。
她走到贺清面前蹲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然后套在了他身上。
一直被冷风吹打的身体似乎一瞬间感觉到了暖意,少年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瞳眸清亮的小姑娘。
第一次看见她,是在温城的芭蕾舞比赛上,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一汪碧泉清澈见底,容不得半点污秽和虚伪。
而他,只是社会底层任人践踏的一摊烂泥。
不过十几岁的眼睛,却早已充满着污浊与沧桑。
第二次看见她,是在昨天晚上,黑暗中,她的眸子却依旧雪亮,灿若星辰。
只有她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去追寻芭蕾梦想。
而他,不配。
所以,他放弃了梦想,把梦想给了她。
他看着手中握着的刀柄。
他还做了……一直都很想做的事。
似乎也没什么遗憾了。
只是,好像没机会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
或许以后,一个被冰冷的铁杆禁锢的小方格就是他的全部。
……
“贺清,你还好吗?”傅知渝伸手在贺清面前晃了晃。
贺清的视线逐渐聚焦,却没再落到傅知渝身上,他一直保持沉默。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现场,那个中年男人被送上救护车,贺清的手上也被戴上了镣铐,在警察的押送下坐上了警车。
随着警车的鸣笛声逐渐走远,傅知渝不禁有些怅然。
果然还是来晚了吗?
原书剧情是不是就真的那么难以改变?
傅知渝问道:“他会坐牢吗?”
谢野摸了摸下巴:“就以他的家庭背景,难说。”
他已经大概搞清楚了这件事的情况,那个中年男人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而那个少年只是个毫无背景的穷小子,而且这次被这么对待,还是他家人签了协议的。
他家人收了那老总一大笔钱,到时候肯定是站在那老总那边帮着那老总说话的。
那老总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抢救及时,很大概率能被救活。
被这少年捅了一刀,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好巧不巧的,这少年在昨天刚满十八岁,所以,他这一辈子怕是被毁了。
傅知渝看向他,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里含着无助:“谢野,你可以帮帮他吗?”
他沉默一瞬。
以他家的人脉,想处理这件事并不难,只不过,他从来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
他勾了勾嘴角:“那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