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碧派芜真仙子遭逢大难,香消玉殒的消息传回昆岳道宗后,昆岳道宗主殿里已经聚集了其它数派的人。
一边苍碧派的弟子已经将阆玉剑派的人围在了中间,两队人呈剑拔弩张之势,只差一点苗头便要大大出手。
青霞宗主闭关修炼未出,断法宗主还在来的路上,此时若是苍碧派的弟子和阆玉剑派的人打了起来,昆岳道宗却是不好收场。
淮云子压下心里的惊疑不定步入人群中,芜真仙子的首席弟子秋凉荟站在前头领着苍碧派的弟子,被围住的人正是那阆玉剑主颜殷。
“这是要做什么?”他走上前去,询问苍碧派弟子。
阆玉剑主与芜真仙子结伴同行来参观这试炼大会,这乃是苍碧派和阆玉剑派甚至昆岳道宗都知晓的事情,然,试炼大会百进在即,阆玉剑主却带着芜真仙子于半途之中陨落这个消息抵达昆岳道宗,试问苍碧派的门人怎会肯善罢甘休,必定是要一个结果。
况且,死的不是别人,是苍碧派门主芜真仙子。
“道主,非是我苍碧派蛮不讲理,是阆玉剑派说的实在叫人难以为信!”激愤的苍碧派弟子捏紧了手里的剑,与护在阆玉剑主颜殷面前的阆玉弟子敌视。
被围在人群之中的阆玉剑派颜殷昳丽的面容上却没有什么情愫,只是他脸色隐隐有些苍白,似乎受了内伤。
五派之中,现以这阆玉剑派先一步抵达大乘之境,淮云子虽较其年长,却仍然不敢怠慢。
“颜殷剑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阆玉剑主垂下眸来,叫人看不清眼中神情,只听他声线优稳道::“芜真仙子于御剑飞行时忽体内真气停滞,而坠下千米高空,我意识到情况不对欲救人时,她已经坠落在了地面,爆体而亡。”
语毕,淮云子也是忍不住一怔,这叫什么说法?
忽然坠落?爆体而亡?堂堂分神修为的一派门主,怎会死的如此蹊跷?
“我苍碧派门主怎会这般横死!”苍碧派的弟子们已经红了眼。
“那落霞山上还有砸出来的大坑,山腰都折了一半,若是不信,你们苍碧派的且去瞧!”阆玉剑派的弟子们忍不住补了一句,他们如何能见自家剑主受辱?
淮云子皱了皱眉,阆玉剑主和芜真仙子交好的事情,修仙界人尽皆知,如今阆玉剑主一番话不足以说服苍碧派的门人,若是两派门人因此恶交的话,只怕会引起动荡。
思及此,淮云子正要开口,却见芜真仙子座下的首席弟子秋凉荟忽而吩咐道:“凌清,明和你们速去落霞山查明情况,筱月你速回苍碧将事告知童姥。”
被叫着名字的人皆速速离去,淮云子却是心里一惊,他已经多年未曾听到这位苍碧派大能者的名号,本以为早已坐化,却不料竟然还活着。
秋凉荟做完这一切,转身看向了淮云子,言语恭顺中带着一丝刚烈:“道主,苍碧派遭逢此难,阆玉剑主既没能护住我门主,此事不能说与其毫无干系,我已命弟子前去落霞山查实真相,至我派先门主抵达昆岳道宗前,还请道主暂且关闭山门,不得让人随意出入道宗。”
她言下所指的,分明针对的是阆玉剑派的人。
现在苍碧派没了主事的人,秋凉荟身为首席弟子,身份却分明压不住阆玉剑主颜殷,故而淮云子说出这番话来。
淮云子哪能不知,死的毕竟是一派之主,若是淮云子此刻袖手旁观,待那童姥前来,必定会向他算账。
淮云子思忖片刻,只得对着那众人围着的阆玉剑主颜殷道:“阆玉剑主,既然芜真的弟子已经派人去查找,又将事情禀回门内,我们便且坐坐,等苍碧派主事人来如何?届时双方对证将事情说明,也好弄清楚芜真怎么忽然殒命。”
那苍碧派的主事人,指的便是那传言已经坐化多年的前苍碧派门主童纯玥。
淮云子叫来昆岳弟子将殿内安排一番,命人抬了好些椅凳,双方的人这才暂时熄了干戈,坐在大殿之中。而他则传了两道书信,将事情与剩余两派告知一番,请其速来昆岳。
堇桑与萧翊一路静默的回到院落,她示意萧翊将门关上,随手布下一道禁制,这才正眼看向面前的白衣少年。
“你已经猜到了了是吗?”
眼看面前的少年一言不发,堇桑心里已经有了些底,少年在台上那一刻的恍惚她不是没有看到,那赫珏凌使用的阆玉剑招她又都教过他,若是这些还不能使他怀疑的话,那“堇桑”两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翊,你相信这世上有重生吗?”,她的声音很轻,像云雾一般飘渺不定。
少年深深的看着面前的人,那双澈亮的眸仿佛晕了墨色的柔光,却淌露着令人莫名心安的力量。
“我信,无论师父说什么,我都信。”少年说着定定看向了面前的人,那目光仿佛穿过了漆黑的迷雾,带来一抹滚烫的温柔。
堇桑心里莫名一震,接着便是一阵鲜活的鼓动,她在少年的目光中蓦然败下阵来,掩饰着眸中的那抹涩然动容,终于鼓起了勇气来。
“我是……”
“师父是谁不重要,我永远是师父的弟子。”,蓦然少年打断了堇桑的话。
堇桑有些微怔,原本鼓足了勇气要说的话,却忽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的确,她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她现在已经重新活了过来,势必不在会是阆玉剑主。
“好……”,堇桑顿了顿,看向面前的少年,撤了禁制,“你今天也累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萧翊温顺的点了点头,对着她道:“师父今天也忙了许久,好些休息。”
等萧翊将门关上,堇桑独自面对着紧闭的房门,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茫然。
接下来的比试却在隔天忽然取消了,昆岳道宗关闭山门的消息传了过来,顿时引起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