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玫瑰园。
自从接完王卉的电话以后,郭德缸就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来。
一下了车,他便迫不及待的往自己的家走去。
“云磊!”郭德缸走到屋内,看到眼前熟悉的少年,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姐夫!”
少年站起身,看到郭德缸后,自己也有些激动。
2016年的夜晚,一次意外让他重生回到了2009年。
本打算按部就班的当两年服务员,然后再回去说相声。
可过了几天之后,张云磊发现,这个世界好像不太对劲儿……
前一世的这一年,相声确实不温不火,但远没有现在这么凄凉。
而德芸社这一时期的名角儿也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
整个德芸社全靠郭余、高栾撑着。
当然还有狼子野心的相声天才曹金子……
看来自己重生到这个世界是天意啊。
已经有4年的时间没有看到张云磊了,郭德缸扶住他的胳膊,不住的端详,摸了摸张云磊的脸。说到:“长高了……也瘦了。”
说着说着,郭德缸双眼有些湿润。
这刚多大的孩子啊!
他才17岁啊。
这几年不在他身边,也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苦。
王卉看着两个人沉默不语,忙说道:“你俩别光站这里了,跟我上厨房帮帮忙。一会儿啊,谦哥和几个孩子们可就来了。”
“哎。”
张云磊知道,王卉是想通过一起做一些家庭的琐事,来打消他们师徒之间久别重逢的陌生感。
手抓羊肉,孜然羊排,糖醋桂鱼,辣子鸡……
随着香气,一道道菜从厨房搬到桌子上。
郭德缸哪里会这些东西,忙活了半天,身上虽然弄了不少油渍,但他心里还是十分开心。
“师娘!师娘!嘿!今儿做了什么菜啊!怎么这么香!”
郭德缸和张云磊两个人刚把菜放好,曹金子的大嗓门就从院子里面响了起来。
张云磊抬头望去。
曹金子和孔三哥两个人穿着一身嘻哈的打扮从院内走了进来。
曹金子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眼,激动地喊到:“呦,云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哥哥说声啊!”
张云雷看到眼前的曹金子颇有些感慨。
从学艺起,他便一直和曹金子住在一起。
在郭德缸大院生活的那段时间,曹金子对他一直不错,就像一个大哥一样照顾着他。
2009年,还有一年的时间,但愿能有所改变。
张云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到:“我这不是想着你们肯定在师父这嘛。所以我一回来就直接来这了。”
王卉看到两个爱徒都回来了,便说到:“得了得了,一会儿啊,你们边吃边聊。德缸,你给谦儿哥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还没来啊。”
“好好好,我这就打。”
“不用打了!”
郭德缸刚拿出手机准备拨通余谦的电话,一个留着懒羊羊发型的中年男子已经踏进了屋门。
“大爷!”
“大爷!”
屋内的几个孩子纷纷和余谦打着招呼,余谦摆了摆手,颇有老干部的风范。
人已到全,开宴!
今天是张云磊回来的日子,郭德缸心情十分的激动,他端起酒杯,能言善辩的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还是一旁的余谦开口说道:“今儿可是个好日子,云磊回来了,咱们也算是一家团圆!来!干一个!”
说罢,余谦一饮而尽,坐在身旁的孔云隆识趣的给余谦的酒倒满。
“云磊,这几年都干嘛去了。”,曹金子夹了一块羊肉,压了压酒,好奇的问道。
张云磊搓了搓手,然后说到:“嗨,这几年也没干嘛。做服务员,伺候客人。”
张云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云淡风轻。
但是桌上其他几人确实心中一怔。
苦了孩子了!
郭德缸说到:“云磊,这次回来就别走了。用两三年的时间捡一捡太平歌词,到时候肯定安排你上台演出的机会。”
曹金子放下碗筷,冷笑一声,说道:“不用两三年,你跟着你师哥我,不出三个月儿,大伙儿都认识你了!”
郭德缸和余谦相视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此时的曹金子确实有足够狂妄的本事。
“王者归来”系列刚刚闭幕,风头正盛。
而且这个世界的德芸社后继无人,小一辈全靠曹金子一个人顶着。
张云磊笑了笑,说道:“多谢师哥的好意。其实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落下相声、太平歌词也没有放下。”
此话一出,大伙儿都是一愣。
想要学好相声这种传统艺术,环境很重要。
相声讲究“熏”!
曹金子笑着拍了拍张云磊的肩膀,说道:“云磊,你还跟你师哥客气!”
此时张云磊心中一暖。
虽然曹金子有些自傲,但此时对于德芸社和自己还是有情感的。
张云磊站起身说道:“师父教我的那些本事,云磊真的不敢落下。我想我现在应该不比四年前差。”
郭德缸听张云磊这般说道,心中一暖。
这群孩子郭德缸都视为己出,一家和睦,传播好相声,是他现在最大的希望。
余谦已经喝了不少酒,脸色有些微红。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冲张云磊说道:“爷们儿!咱可不能说大话。”
“大爷,您知道我不说大话。”
余谦揉了揉刚烫的头,口齿不清的说道:“那这样,我考考你!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太平歌词唱的那叫一个好!
怎么着,今儿来一个?”
张云磊清了清嗓子,唱到:“天为宝盖地为池,人生世上浑水的鱼。
父母养儿鱼拴着子,子孝孙贤水养鱼。
弟兄们要相和鱼儿傍着水,妯娌们和美水傍着鱼。
人生在世非容易,气化清风肉化泥。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得了势的狸猫它欢似个虎,落了破魄的凤凰就不如鸡。
猛虎岂在当道卧,那困龙也有上天时。
攒下了金山催命的鬼,交下了朋友护身的皮。
为人莫做千年计,三十年河东四十年西……”
张云磊唱完的时候,若有深意的看了曹金子一眼。
师哥……
这一世……
我不想在听师父唱《未央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