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利文老师几番拿捏之下,这些顽皮的幼鼠便再也不敢造次。
整个上午讲的都是野外生存的注意事项,杨杰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唯一的难受的地方就是腿有点酸。
鼠人的双腿十分短小,这让长时间站立的杨杰十分不适。
伴随着沙利文的一声“下课”的响起,一众幼鼠也欢快地冲出了教室,杨杰也没再久留,背着双手继续溜达了起来。
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方向,就是简单地溜达......
七拐八绕地走了十来分钟以后,不知不觉宽敞的街道变得热闹了起来,周围的族人们也越来越多,似乎都是往同一个方向赶去。
杨杰也是心生好奇,随手拦下了一位鼠人想问问究竟何事。
“族长你不知道吗?”
一位年长的老大妈鼠人反问道。
“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被对方反问杨杰也是一脸的懵圈。
“今天是建筑部的沙部长娶亲的日子,大设宴席,可以白吃白喝。”
年迈的鼠人大妈陈述道。
“老沙?结婚?宴席?”
此刻的杨杰也懵圈了,随即又拉住转身欲走的老大妈问道。
“他不是上个月刚结过婚吗?怎么今天又结婚了?上次的那个离了?”
杨杰像个问题儿童,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哎呀,上次是大姨太,这回是二姨太,不一样!”
“族长啊,我得先走了,万一迟了就没位置了。”
说完,鼠人大妈便迈开步子跑了出去,那模样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妇鼠。
留下杨杰独自在风中凌乱......
“二房?还带这样玩的?”
心中充满了好奇,也跟着鼠人大妈的步伐急匆匆地往一个方向跑去。
没过多久,就在这条街街角的拐弯位置,便望见老沙挎着一个篮子站在门口,满面春风不停地招呼着来宾。
他的身边站着两位年轻的雌性鼠人,想必就是他的大小姨太了。
“这老沙,这年纪了保养得还挺好!”
杨杰无力地吐槽了一句后,接着便望见每一位来宾都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石子丢进老沙手里的篮子里。
杨杰明白这正是安第斯野鼠人部落传承下来的习俗,每一位上门祝贺的宾客,都会让自家的雄性幼鼠去找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子带在身上,然后再丢进家主手里的篮子里,寓意早生贵子。
当然,必须是家里的男孩子才行,如果家里没有男孩子就要出双倍的礼金,现在部落里并没有流通的货币只能以物易物,而食物便是最好的硬通货。
这些不成文的规矩杨杰却很难理解,但习俗就是习俗,不是来给谁想明白的。
只能说重男轻女的旧思想,在任何一个封建原始社会里都同样地根深蒂固。
视线往上,便望见老沙家高大的院墙,光是露在外面的门面至少都有50米长,更不要说里面别有洞天的内院了,招待外宾用餐的院落甚至能够同时容纳近二百只鼠人同时用餐。
望着老沙家的气派大院,杨杰眉头瞬间多出了几道黑线......
在心里忍不住腹诽了起来:“老沙啊老沙,你这到底贪了部落多少东西啊!”
本想上前凑个喜庆的杨杰,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来得找个机会拿话点一点他。”
像老沙这样的鼠才确实少有,但能像他这样贪得明目张胆的更是少有,想到这里,杨杰只感觉脑瓜子生疼,摇摇头背着手回去了。
......
深夜
老沙在自家的客厅内正与他刚娶进门小姨太一起品尝着仆人们准备的美味菜肴。
而他的大儿子灰利正跪在餐桌旁,甚至连粗气不敢喘一下,他的父亲是出了名的严厉,对待下属如此,对待自己唯一的儿子更是如此。
老沙和他的大姨太共有七个孩子,除了长子灰利之外其他都是女儿,在这个雄尊雌卑的鼠人族群中,老沙的家族也一直是别人饭后的谈资。
这时,老沙的大房苏珊扭动着蜂腰猫步走进了客厅。
“儿子,快起来吃饭,下次在课堂上多注意点别再惹你沙利文姑姑生气了。”
苏珊见儿子灰利已经在石砖地上跪了快一个时辰了,作为母亲自然心痛不已,赶忙上前想要搀扶。
“啪!”
“你起开!”
老沙猛地一拍桌子,冲着苏珊直接吼道:“你回屋去,不要多管闲事!”
见老沙在新娶进门的二房面前这么怼自己,苏珊的火气顿时窜了上来。
“你个死老鬼今天发什么疯,你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这么埋汰他!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苏珊丝毫不怂,一看就是飞扬跋扈惯了,直接跟老沙正面硬刚。
“就是因为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就得更加严厉,你作为母亲不严加管教,天天就顾着自己到处玩,才把他惯成现在的样子!”
老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苏珊的鼻子一顿输出。
“就因为在课堂上犯了点小错误至于吗?”
“再说你天天不沾家都没时间陪你唯一的孩子,到头来居然还指责我管教无方!你这死鬼安的什么心!”
苏珊说的也是实话,老沙工作忙,自己又爱玩,所以这灰利就跟野孩子一样和那些鼠农的孩子们一起放养。
“我回不了家是因为工作忙!现在族群里大大小小各种事情哪一样不要我跟着掺和,不然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不用参加族群的劳动?”
苏珊被噎得面色涨红,但知道自己理亏也只能恶狠狠地盯着老沙。
“再说至于?怎么不至于?”
“今天在课堂上的都是族群里各个家里的孩子,不出一天这破事整个族群都知道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低头看了眼被训的头的不敢抬的灰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想老吉尔家的三儿子卡尔,又看看自己这成天鬼混、游手好闲、一身赘肉、不学无术的儿子,简直一个天一个地,经常被其他族人们在背后戳脊梁。
老沙叹了口气,气得直摇头。
“面子,面子?你这死鬼死鬼在外面鬼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面子又值几块肉?”
苏珊知道老沙好色成性,虽然基本底线还在,但这一直是她的痛处,背后的风言风语让她非常不自在。
“呵呵......”
老沙冷笑了一声。
指着自己的鼻子开口说道:“你以为我顾及的是我这张老脸啊?”
“我光是一个建筑部就管理着两百多号族人,如果让他们都知道我沙利迪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你让我如何服众?”
“如果我不能服众,那接下来那么多工作如何开展?”
“如果我工作都干不好了,你觉得凭啥我们能住这么大的房子,凭什么你每天不用干活却可以逍遥快活?”
“我从一个扛砖头的劳工一步步做到建筑部长兼规划部长的位置,你知道有多少鼠在背后眼红吗?背后的辛苦体谅过吗?”
“我不求你做点什么,但你能不能为这个家族多考虑考虑?”
“妇鼠!简直是愚蠢至极!”
老沙连着几句话说完之后,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此时的苏珊却像一个犯错了的孩子一般不知所措。
“过几天有一个亲卫队的选拔,已经帮你报了名,到时候你必须给我去!听到没有?”
老沙对着跪坐在地上的灰利说道,后者只是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新纳的二房奥丽莎见二鼠分出了胜负,赶忙用手帮老沙捋着背后的毛发,一边捋着一边宽慰起了老沙。
待老沙气被捋顺了些后,奥丽莎站起身子走到苏珊面前。
“姐,时候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老沙最近工作不顺,您千万别当回事。”
说完,又连忙把一直在地上跪着的灰利給扶了起来,抚摸着灰利的胖脑袋不停地安慰着。
没一会儿,苏珊和灰利便被奥丽莎半推半哄地送回了各自的房间。
这家庭里的一波三折很快便被这位刚上任的二姨太料理得一干二净。
“灰利那孩子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他那体格哪里能进亲卫队?”
老沙笑看一眼奥利沙说道。
“你以为我是让他去争名额的啊!我让他报名只是为了刺激一下他,让他明白自己和其他同龄孩子的差距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