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些安静，仇牧也没有继续向曦问着问题。

突然间，仇牧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他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对面盘膝而坐的曦，尤其是那被祂给藏匿起来的脚掌。

曦抬头看着站起身的仇牧，祂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祂好像暴露了呢。

看见那抹苦笑，仇牧紧闭起自己的双眼。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个曦会在杀死自己前解决掉自己的问题，但知道了有又什么用呢，接下来发生的事是自己无论如何挣扎也没办法改变的。

许久之后，预感中的一切都没有出现，仇牧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曦那撑直的腿。祂的脚掌已经消失不见了，小腿也变的有些透明了。果然啊，祂已经快不行了吧，只是现在不快点顶替掉自己是什么意思呢？是仪式感吗？只能是仪式感吧，毕竟没别的理由了。

曦似乎是注意到了仇牧的目光，他开口说道：“哎，我就是一直在等着有缘人的残魂罢了。”他啊，生来就是为了等待眼前的这个人的。虽然自己继承了他的一切，但他真的好不甘心啊。罢了，既然反抗不了被安排的命运，那为何不顺着走呢？

仇牧不解的看着曦那终究释然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祂不是一位苟活下来的神祇吗？或者说不是一位在上古时代陨落的神吗？祂，这是要放过自己了？

“哈哈哈，你是担心我夺舍你吗？放心好了，就算没有了母亲的庇护，能夺舍你的生物数不胜数，到但是其中绝对不会包括我”曦看着仇牧那不解的表情，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夺舍，多么遥远的词汇啊。他接着开口说道：“行了，我知道听不懂，下面的话算是我能给你透露的所有了。”

“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位出生就是神的神，至于他的名字，你不用知道你也不能知道。

关于他的一切你未曾听说过，而且，现在的你也没有办法听。用一句话来概括吧，他可以肆意的更改这个世界的历史；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着想要的未来；他甚至可以创造一个附属的世界，也就是现在你们说的秘境这个东西。而做完这一切的他，不用受到‘母亲’的责罚。

别惊讶，还没完呢

他在某一天不知道为何抽风了，创造了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生物，那就是我。

开始的我是懵懂无知的，与人类刚诞生的婴儿无疑。但渐渐的，他开始把他的一切都交给了我，他的记忆，能力，血液，灵魂，甚至是他的概念！在接收完的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我存在的意义，是顶替他去死啊。

没错，他快要死了。历史中的他开始消失了，所有因他而改变的事物开始回归了正规；未来的他也全部都是一种结局，那就是死亡！从根源上死亡的那种。

说来也可笑，他造出我的目的居然是顶替他死亡，他居然会害怕死亡，是习惯了自己被恩赐的权柄吗？可惜的是，这些全部都被我继承了啊。

随后，他就消失不见了，至少我再也没听说他的事情了。当然了，这也跟我这个状态有关。”

曦看着仇牧纠结的表情，他退出了回忆，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仇牧啊，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现在的我就是你们常说的回光返照，有那么一丝巅峰时候的味道了。”他并不伤心，可能对于自己来说，死亡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不，我没事了，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真的没关系吗？”

“请您继续说下去。”

本来要开口给仇牧解答的曦噎住了，他看见了仇牧那了然的表情，突然有种失落感涌上了他的心头。那种不哀求自己给出答案的表情是多久没看到了，哦，自己从来，就没有看见除了他们之外的人啊。

“下面啊，就是我个人的自传了。

他消失了，我瞬间陷入了恐慌？或者说是迷惘。我从未在没有他的世界中生活过，但这就现实，我开始学会了离开他生活。

唯一庆幸的是，他还给我留下了不少的时间，让我准备面对死亡的时间。

人啊，或者说智慧生物都不会坦然的面对死亡，尤其是你知道你的死亡日期的时候，往往会尽可能的推延这个时间。所以，我无所不用，人的尊严？动物的尊严？生物的尊严？都抛弃掉了，那时的我，只想这样子苟活下去。

自我克隆再转交给下一个替死鬼，这种由他传授来的方法我也尝试过了。但是，无论我怎么弄，都没办法像他一样弄出来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生物。可笑吧，这大概就是来自母亲的惩罚了。

这时候我听到有人说可以顶替掉他人的灵魂，借用他们的身体活下去，我为什么不试试呢。所以就有了你看见的那个畸形生物体内的一个灵魂。当然了，你也看到了，我失败了，失败的彻彻底底的。

然后又有人向我推荐了一种名为肉体转生的方法，就是放弃自己的灵魂，让自己的肉体永存。这就是你看到那个肉块身体的真相。

最后一个想到的办法就是，噗~”

曦还未说完最后一个方法，他的嘴中就溢出了一股鲜血。他抬头看向了头顶那片空间，咔嚓，好像的玻璃碎裂般，在这片空间中响起。

霎时间，仇牧浑身在不停的颤栗着，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了头顶那块被碾碎的空间。哪里到底是有什么鬼东西，仅仅是瞄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的了。

清脆的响指声突然在了这片濒临破碎的空间中响起

一切都停滞住了

“咳咳，我，看好，你，后辈。面对那个sb的威压你还能这样子，真不错啊”曦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了背对着自己仰望天空的仇牧。他没有死掉啊，不愧是这届母亲选着的人，够资格了。

仇牧听到了曦的呼喊，他回过头看向了曦。

那张带着诡异的笑脸映在了曦的眼中，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