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芝跪倒在地上,她捂着胸口,强行将胸口翻涌的气血都压了下去。
她抬眼看着舒雁,眼中泪光点点,“别芝当真没有别的什么意图,求姐姐饶了我罢!”
舒雁看着她半晌,眉目沉沉,目光晦暗不明。
如今除了将她留下,再没有别的什么法子了,若是贸贸然将她赶走,主子定是会问起来,届时,若是这花妖再节外生枝,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罢了,留你便是,但——”
舒雁冷冷的看着她,“不准擅用法力,倘若被我察觉到你对主子有丝毫的不敬,小心你的脑袋!”
别芝伏在地上,恭敬道:“别芝明白。”
别芝被安排去了小厨房,她安安分分的,倒也没有生什么幺蛾子。
且说如意这边儿。
衔蝉正与她说着明煦。
“姑娘和他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现如今,外边儿都知道了呢。”
衔蝉一壁给她剥着荔枝,一壁说:“老夫人定是不会教姑娘受苦的,姑娘也别总害怕那明世子。”
“话是这样说不错。”
如意张口,吃下那饱满甜甜的荔枝,待下肚了,她又说,“可我听说,那人可凶了,才来幽州,就打了不少架,还将王虎一行人打得落花流水呢。”
她口中的王虎一行人,是幽州的地头蛇,出了名的恶霸。
她一双如黑葡萄似的眸子正看着衔蝉,眉眼懵懂,“他真的会对我好吗?”
想了想,她低着小脑袋,轻声道:“可是如意很笨。”
才话落,她就兀自红了眼眶去。
她这副小模样看得衔蝉心疼不已,若不是那件事的缘故,主子何以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姑娘才不笨呢。”
衔蝉吸了吸鼻子,她敛了眼底的心疼,看着小姑娘,说道:“别听她们胡说,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如意叹了口气,白嫩小手放在桌上,圆润的下巴垫在手上,整个人都趴在桌上,稚嫩的眉眼笼罩着失落和难过。
衔蝉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了。
这些年,安慰的话她们都说尽了,到最后,这些话愈发显得苍白无力,丝毫用处都没有了。
“姑娘。”
舒雁挑开珠帘走了进来,笑,“明世子来了,老夫人正在主屋和他说着话呢。”
如意转头看她,黑漆漆的眸子动了动,她问:“舒雁姐姐,你嫂嫂怎么样了?可还习惯?”
“她好着呢,劳烦姑娘费心想着。”
舒雁嘴角微弯,眉眼温柔,“姑娘要不要去主屋听听老夫人和明世子在说些什么话。”
“我才不去呢。”
如意仍旧趴在桌上,嘟着嘴一脸不乐意。
衔蝉和舒雁交换了眼神,二人皆无奈的笑了笑。
说这主屋。
应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少年,捻着手里的佛珠,缓缓开口:“你虽名声不太好,但我瞧你眉目清正,眼底清明,不像是那等心思不正之人。”
明煦含笑看她,“老夫人的心思,晚辈还是能猜到几分的。”
应老夫人叹了口气,“我年事已高,想来时日不多了,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如意丫头,她原是聪明机灵的,可因着小时候出了意外,才导致她比旁人迟钝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