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已至,天儿不怎么冷了。
这日如意正与衔蝉踢着毽子。
“......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
如意看着行动灵活的衔蝉,一脸羡慕,“衔蝉姐姐好厉害呀,如意连二十个都踢不到。”
衔蝉踢了一脚毽子,便伸出手去,将毽子拿到手里,她笑眯眯的看着如意,说道:“姑娘不要着急,慢慢来就是啦,总有一天,姑娘也会踢很多个的。”
如意扁扁小嘴,道:“希望有那一日的到来。”
说着,她就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
衔蝉和舒雁坐在一旁陪她说话。
她们二人是从如意出生时就在她身边服侍的,三人算是一同长大,情谊颇深。
“也不知道祖母现在在做什么。”
如意小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上,睫毛眨呀眨,“我刚刚从祖母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见哥哥姐姐们都进了她的院子,他们一定在说回长安城的事儿。”
衔蝉支着下巴看她,“姑娘不想回去吗?”
“肯定不想啊!”
如意睁着圆溜溜的杏眼看她,“难不成你想回去啊?”
她说着,语气又低落了下来,“可是这件事由不得我,不是我不想回去就能不回去的。”
长安城里有很多不好的事儿。
对如意来说,那里就没有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
哦不对,若说那漫长且煎熬的时日里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大房算得上是唯一的慰藉。
她在长安城的时候很少出门,即便是出门,也是去参加一些宴会,宴会上她总是坐在角落里,没有人和她说话,所有人都拿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如意还记得,第一次赴宴,是和长姐一起的。
那时候有人问长姐,“这是你妹妹吗?”
长姐漠然,“不是。”
那时候如意就怔怔的站在原地,无措的看着长姐,眼眶里蓄满了泪。
还有父亲母亲,不管有什么错,他们都爱往自己头上推,这次犯错遣来幽州老宅,也并不是她的错,可是不管她怎么辩解,他们都不会听。
如意越想越难过,甚至眼眶又开始红了去。
“小傻子又哭了。”
她的脑袋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如意眼里有些水光,她转头看去,见明煦正含笑看着自己。
她眨巴眨巴眼,问他:“你怎么来了?”
“左右无事,我便来瞧瞧我的媳妇儿咯。”明煦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舒雁和衔蝉十分有眼力见的退至一旁。
如意看着少年,憋红了脸,刚想开口,就听少年出声道:“我知道,你又要说我是登徒子了对不对?”
如意吸了吸鼻子,道:“你本来就是。”
她眉眼温软,语调清甜软糯,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明煦笑,“我是你未婚夫,如何就成了登徒子?”
如意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子,她才轻声道:“我觉得你人很好,我们做朋友也挺不错的。”
明煦当即双眸微眯,眼底闪着危险的光芒,他轻轻笑了起来,“小傻子,我现在冠着你未婚夫的名号,你居然说想和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