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盛思源敲响了那间屋子的房门,前来开门的林绍言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嘻嘻地将姐弟俩迎了进去。
家里头躺着个重症患者,你居然还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该说你缺心眼儿呢,还是该说你没心没肺呢?盛思源很有些不快。
可当她注意到屋里那个姑娘时,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是的,盛艺芝醒了,甚至她身上的绷带也都解开了,这会儿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正端坐在床沿上。
盛思源很在意这个姑娘的生死,为了救她,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可到这会儿,人醒了,她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们之间,其实不熟。
倒是盛志信,乍一看到自家大姐,先是一愣,随即就像一枚小炮仗一样,嗖的一声冲进了盛艺芝的怀里,又哭又笑:“大姐,你怎么在这儿?我好想你,阿信想死你了!”
看到一向表现得跟个小大人似的盛志信秒变成了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小屁孩儿,盛思源有些吃味。
自个儿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也没见他在自个儿跟前这么撒娇打滚求安慰过,原以为他性格如此,不善与人太过亲近,结果一看见这个大半年都没见着面的姐姐,他表现得不要太亲热哦!
原来是挑人的!哼,这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盛思源冷哼一声。
这时,盛思源就听见身侧有人轻笑了一声,侧头一看,这才注意到江夏也在这屋里。
尽管盛思源不知江夏因何发笑,可直觉告诉她,这货是在取笑她。
然而,自家还有很多要倚仗这货的地方,她不好当场翻脸,只能够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厢,盛艺芝安抚好了心情激荡的盛志信,解释说:“老盛家把我卖进了狼窝,我天天被那些人欺负,他们、他们实在太不是人了,我一个没忍住,就、就……”
盛思源暗暗撇撇嘴:甭管理由是什么,杀七条狗都够惊悚的,更何况是七条活生生的人命呢?怎么着,有胆子做,却不敢在年幼的弟弟面前说了吧?
盛艺芝确实不敢告诉弟弟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怕吓坏了他。
不过盛志信不像某人,乃是她的亲弟弟,发现姐姐有难言之隐,立刻主动接上话茬:“大姐你做得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老祖宗教我们的道理。老盛家给你找的婆家怎么可能是好的?既然欺负了你,就该要还回去!”
这席话一出,盛艺芝自不用说,就连盛思源也心有触动:这才是真正的姐弟之情吧!
尽管盛思源一直在努力融入原身的生活,努力将这个新角色扮演好,可她毕竟初来乍到,相处时日无多,对待原身的亲人其实并不怎么走心。
假设一下,如果盛艺芝真是她的亲姐,得知亲姐遭受那般凌虐,依照她的性子,弄死应该不至于,但一定会让那几条漏网之鱼付出血的代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迟迟未有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