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已经记不清自己将表妹的照片拿给多少人看过了，每一次，对方的反馈给予他的都是失望。

这一次，他原以为盛思源会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摇头说没见过。

可出乎意料的是，盛思源拿着照片仔细看了很久，有些不确定地说：“你表妹看上去很面善，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当真？”江晏精神一振，紧紧握住盛思源的双手，“快，快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

别看盛思源总是迷迷糊糊的，老是这个不记得，那个忘掉了，一副健忘的样子。

事实上，她的记忆极佳，健忘那是因为她没有认真回想，只要她肯花费心思，认真回想，至少两个月之内发生的事、见过的人，她都能够清楚地回想起来。

关乎一个小女孩一生的命运，盛思源不敢懈怠，当即凝神细思起来。

照片上的小女孩，盛思源真的有印象，但是印象里的小女孩，似乎与照片上的小女孩略有差异，而且很奇怪，努力回忆时，她有种晃晃悠悠的感觉。

不是模糊，是晃悠。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个……”

盛思源的思绪被打断，抬头一看，原来是车把式找了过来。

“我说小姑娘，梁店村离县城可不近啊，要是再不出发，这一来一回的，我估计得到天黑才能回到县城。这个，大冬天的，走夜路可不安全哪，麻烦你，也替我想想啊！”

车把式见盛思源和江晏聊个没完，一点要动身的意思都没有，等得不耐烦，忍不住过来催促。

“大叔，请你再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好。”眼见车把式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盛思源添上一句，“原本不是说好给你两斤玉米面嘛，现在我决定给你双倍。”

“双倍？！”喜从天降，车把式兴奋地声音都变调了，“你是说四斤玉米面？”

盛思源点了点头。

车把式不再言语，面带笑容地坐回驴车上。

别说稍等片刻了，就算再让他等到天黑，他都心甘情愿。

经这么一打岔，盛思源忽而灵光一闪车？

没错，就是车，确切地说，是辆晃晃悠悠的长途汽车。

盛思源总算想起来了，自己到底在哪儿见过照片上的小女孩。

大约在半个月前，盛思源带着盛志信乘长途汽车回乡。

长途汽车上，他们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对母女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妇女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盛思源看小女孩额头上包了一圈纱布，上面隐隐有血迹透出，心生怜惜，就给了她几个水果。

她妈妈为了报答，就给盛思源讲了一路桃源县的风土人情。

对了，盛思源是怎么知道县车站的后头有黑市的？正是她妈妈告诉盛思源的。

车上的小女孩与照片上的小女孩长相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上的小女孩额头上没有包纱布。

“半个月前，你舅妈是不是带着你表妹从江陵回县城？当时你表妹的额头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