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时茉拿出手机，上网去找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动作片看。

第一次看没什么经验，前面还挺正常的，虽然语言不通，但从人物的动作上判断，还是能掌握住剧情的基本走向的。

就是从十分钟之后，两个人喝酒喝着喝着抱在一起之后，她便开始心跳加速。

无码无遮挡，十分高清。

屏幕里，两人正如火如荼地行进到关键时刻时，时茉突然暂停，头钻出了被窝，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仿佛一条即将渴死的鱼。

黑暗中，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面红耳赤。

她也不是那么纯情的一个人，毕竟26岁的高龄摆在那里。但她羞涩的是，如果把动作片里的女人换成是她，而骑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是宋勉……

她就不能接着再往下联想了。

再想，鼻血都要保不住了。

本着一口吃不成胖子，时茉打算循序渐进，一天看一点，再把自己的胆子练大。

也许是刚才的动作片对她的刺激太大，又或者是一想到和宋勉要做这些事，她就忍不住没羞没臊地兴奋起来。导致的结果就是，将近两点了，她还毫无睡意。

**

“哥，哥……”

“靖靖？”

“哥。”

“靖靖，你今晚怎么来了？”

宋婧还是穿着那条白裙子，扎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眉眼弯弯，唇色鲜亮。

她还是那么鲜活，不再是刚从水中被打捞出一样浑身湿漉漉的，还有，她的嘴唇也不是紫黑的，而是通红通红的。

看到这样的宋靖，宋勉刹那间就有泪意涌了出来。

“我来跟哥道别的。”宋婧从一片白光中走了出来，“哥，我要走啦，你自己好好生活哦。”

“你要去哪儿？”宋勉紧张起来，“靖靖，你不要哥了吗？”

宋靖笑了起来，笑容很可爱，“哥不是有时茉了吗？”

宋勉感觉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朝宋靖伸出手去，“你是在怪我吗？我自己一个人偷偷幸福。”

“哎呀，”宋靖竖起眉头，像是要怒，“什么叫偷偷幸福？你本来就是要幸福，和时茉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等哥活到很老很老的那一天，再来找我，我会一直一直等着哥的。”

“对不起，对不起，”宋勉跪在床上哭，“婧婧啊，是哥对不起你，是哥害了你……”

宋靖微微靠前来，她周遭的光圈也跟着过来，“哥在说什么傻话呢？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啊，就是不能和哥生活一辈子，好遗憾呀。哥，下辈子，你再做我的哥哥吧。”

“婧婧，婧婧，你回来吧，你回来好不好？哥想你想得好苦……”

宋勉抹了一把脸，却发现宋靖身上的光晕在渐渐减弱，他连忙伸出手去抓，惊呼道，“婧婧，婧婧，宋靖！宋靖你别走！”

宋靖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光晕连带着她整个轮廓都在逐渐变淡。

“婧婧，婧婧啊——”宋勉哭得撕心裂肺，“你不要哥了吗？”

宋勉眼睁睁地看着宋靖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最后房间里只剩下空洞洞的黑暗。

“不、不要……”

时茉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兴奋到差点失眠，就在她的意识摇摇晃晃之际，突然被一阵喊声彻底惊醒。

她睁着眼，凝神辨听，发现声音好像是从次卧那边传过来的，时茉立即起身，摸着黑就去了次卧。

“婧婧，别走，婧婧……”

是宋勉的声音，边哭边喊的。时茉心一紧，再没有犹豫，几步走到次卧，“宋勉？”

“婧婧……”

房间里的光线不够，她只能看到宋勉正躺在床上，两手都举了起来，在半空中挥舞着，像是在抓什么。

看这情形，应该是做噩梦了吧。

时茉没开灯，只是将房门外的灯打开，她走到床边，按住宋勉，“宋勉，没事，你做噩梦了，没事。”

她的安慰还是起到了作用的，宋勉终于安静了下来，虽然眉头还是紧锁着，还有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时茉心疼了，她俯下身，手指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掉眼泪，“没事了，好好睡，没事了。”

替他擦完眼泪后，时茉的手指轻轻地刮过他的脸侧。

尽管他闭着眼，但他的五官依旧是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薄唇性感。

时茉还在偷看他的俊脸，手腕突然被人握住，被她偷看的人睁开了眼，眼眸晶亮。

“……”

该怎么解释呢，她只是想安抚他一下，因为他做噩梦了。

“宋勉……”

宋勉哑着声说道，“我梦见宋靖了。”

“嗯，”时茉点头，“你刚才一直在喊宋靖。”

“她说她要走了，她是来跟我道别的。”宋勉看着她，那情态十分可怜，像是被人遗弃了一样。

做梦而已，不过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时茉反握住宋勉的手，他的手意外的冰凉，“嗯，宋勉，那就让宋靖走吧，无牵无挂地走。”

宋勉的眼底又有巨大的悲伤翻涌出来，“是不是宋靖生我气了？要不然我刚刚和你在一起，她就走了。”

“不是，宋勉，你不要这样想，宋靖一定是希望你好好地活着。”时茉心疼得紧，吸了吸鼻子说道，“所有的责任都在我，是我逼着你跟我在一起的，宋靖真要怪的话，怪我才对。等我死了以后，我一定亲自和宋靖说对不起……”

“别说死，”宋勉的手贴住她的嘴唇，“时茉，我说过，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唇上传来他手指略带冰冷的温度时，时茉才发现他们一直的眼神靠得太近了。

但她不打算转移开。

她弯了一下唇，“好啊，我活给你看啊，活到一百岁。”

宋勉也跟着笑了起来，目光里的惊恐逐渐消散。两人相视几分钟，时茉有点扛不住他深情款款的目光，舔了舔嘴唇，“现在才两点吧，你接着睡。”

宋勉往里挪动，拍拍另一半枕头，“你也别回你房间了，省得麻烦，我这也能睡。”

“……”

这是麻不麻烦的事情？

宋勉的眼神很执着，表示他的态度也很执着，最后时茉妥协了，看在他刚刚做了噩梦的份上。

从爬上床到躺进他的被窝，这一系列的动作，时茉都像被按下了0.5X的倍速一样，但宋勉很有耐心，任她慢腾腾地躺在自己的身边。

等时茉好容易躺齐整了，宋勉终于耐心告罄，他横过手臂，将人往自己那边一捞。

时茉落入他的怀里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没开始有所行动，宋勉先用两条胳膊箍紧了她。

“你松开一点，我不走。”

宋勉犹豫了片刻还是手臂还是微微松开，给了她一点宽敞的空间。说是松开也不完全正确，就是不再勒得她喘不过气来而已。

再这么折腾下去，剩下的几个小时谁也别想睡了，时茉掏出来手放在被面上，“你这样好睡吗？”

“好睡。”宋勉用一个哈欠证明自己很困，“睡吧。”

她的脑袋顶在他的下巴处，肩头压着他的一侧身体，一条手背也被她压着。

一米八的床，两边都节约出空荡荡的位置出来。

时茉调整了一下两条腿，准备睡觉，“行吧，你爱抱就抱着吧，你自己难受了不管我的事啊。”

说完闭上眼后，时茉敏感地发现宋勉的身体僵硬了起来，连呼吸都仿佛变粗重了。

宋勉是磨着后牙槽说的，“看来你懂的挺多。”

时茉一愣，本来是蒙着声笑的，后来实在是憋不住了，大声笑了起来。

她一笑身体就不安分，在他怀里像条泥鳅一样，往他心里最痒的地方钻。

宋勉冷眼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还在笑，咬了咬牙齿，“还在笑？等下就让你哭。”

时茉停下笑，还没琢磨透他的话，一片黑暗猛地遮住了所有的光，紧接着宋勉就欺上她的身。

“宋勉……”她的惊呼声闷在被子里，还没扩散出去，宋勉就堵住了她的嘴。

被子落下来的时候，时茉的心却被提到了最高点。但惊慌不过瞬间，下一秒她全身的神经就放松了，双手摸索着抱在了宋勉的腰身上。

宋勉的吻非常用力，舌头在她口腔里肆无忌惮地狂扫着。

慢慢地，她有点抵挡不住，但哪怕就快要窒息了她也推开身上的男人。

她不知道宋勉什么时候掀开被子的，只是感觉到一股冷空气的时候，她快速地呼吸着。

宋勉用右手肘撑在她的脑侧，这个时候他们的四周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她看到他的面容。

而此刻，他正躺在她身上，她肩头以下全都被他压瓷实了。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姿势，要是发生点什么，再正常不过。

虽然宋勉才跟她说过容她一段时间，她也以为有些事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有，至少不会是在眼下。

她没有考虑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一种走向。

但事情既然这样发生了，她也不会排斥，更不会阻拦。

和宋勉做最亲密的事，成为他的女人，她有期待过，特别是这两天和宋勉确定关系后。就是她不太懂，那种事具体要怎么做。

听说女人第一次会很疼。她有点怕疼。

“宋勉。”

宋勉又低下头去吻她的耳廓。说是吻，还不如说舔更准确。

时茉有点受不了那种黏腻的感觉，她偏了一下头，想躲。

“嗯？”她的躲对宋勉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不管她怎么动，宋勉的唇总能准确地找到她的耳朵。

时茉放弃了，忍着痒意，“你轻一点好不好？”

宋勉停下舔的动作，问道，“这样亲你会疼？”

“……”

论思想在一个频道上的重要性。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后时茉才硬着头皮小声说道，“我听说女人第一次会很疼，你能不能轻一点？”

话音刚落，宋勉没有再舔她，但也没有说话，就保持着靠在她耳旁的姿势一动不动。

“宋、宋勉？”时茉有点紧张，她不知道她这么要求宋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毕竟她也不太清楚这个痛会有多痛，他要怎么轻她才不会怕。

“别担心，今晚不动你。”宋勉重新开始勤勤恳恳地舔她的耳朵，这次版图扩大了，延伸到她的脖子、锁骨上。

“嗯？”

宋勉亲得很仔细，密密麻麻地，时茉突然觉得她啃鸭脖都没这么仔细的。

宋勉终于肯停住不再啃她，声音有点喘，“今晚先放过你。”

时茉的眼神很迷茫，像是很不解他的做法。

宋勉轻笑一声，动了动手指勾走掉落在她眼睛上的碎发，“刚刚梦见宋靖了。”

时茉的心突然之间难以抑制地闷痛起来。

她很想问宋勉，是不是这辈子只要一想起宋靖他就幸福不起来？哪怕是为了她，也不能做任何和快乐有关的事。

但终究，她还是理智地压下了所有失望的念头，只是挤出一丝是似而非的笑容，表示她都OK。

不管他想怎么过，她都可以。

毕竟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那睡觉吧，抓紧时间还能再睡几个小时。”时茉侧了侧身体，意味不明而喻。

宋勉一直看着她，俯视的眼神有点严肃。

时茉偏开头，但还是能感知得到，他还在看她。

最后，宋勉叹了一口气，“宋靖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虽然你愿意以身相许，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白白占你便宜。”

时茉难以置信地转过脸来。

宋勉看她瞪得圆溜溜的眼睛突然笑了，“虽然我没办法办很隆重的婚礼，把你迎娶回家，但总得给你一点交代，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这样要了你，知道吗？”

时茉的喉咙骤然哽住了。

他的双亲早已不在这世上，他的家也早已不复存在。

说完，宋勉往她旁边一倒，挨着她的身体躺了下来，手臂从她脖子下穿了过去，再把人圈在自己怀里，“睡吧。”

她没这样睡过，被宋勉抱着睡觉的经历，时茉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毕竟她闭眼睡了几个小时都没能睡着。

但神奇的是，她只记得在宋勉怀里还在偷偷调整呼吸时，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谁是谁的良药，谁是谁的救赎，她自己也说不清。但只知道，余生能有宋勉，她一定会幸福的。

**

“CUT！好，收机。”纪录片导演喊下一天之中最具分量的一句话，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比了个耶。

“小梁，你和小波再去飞一趟无人机，从山的北面开始飞，中途高一点。”

梁凯面无表情地领命。

时茉正在回看最后几个镜头，李楠楠走过来从后面用肩头撞了一下她的，“快点，别让人等久了。”

今天在野外取景，太阳在一个多小时前下山，这个时候夜空中泛着深蓝色的光，远处的山群只有一个浓墨般的轮廓。

“嗯？”时茉的注意力都在移动导播台上，没听懂李楠楠的话，“谁等久了？”

李楠楠朝左前方努了努嘴，“那边。”

时茉转头看过去，明晃晃的LED灯灯光照的范围有限，宋勉就静静地站在灯光的背面，双手插在黑色棉衣的口袋里。

时茉扬起手臂冲他挥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拨出去电话。

“你再等我几分钟时间。”电话刚接通，时茉直接说道。

这个距离，可以让她看清楚宋勉嘴角边的笑意，耳边是他温柔的嗓音，“好，等你。”

收了手机，时茉继续回看，等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了才离开移动导播台，朝场地的另一侧走去。

快要走近时时茉开始埋汰，“这么远，跟你说别来了。”

宋勉抓住她的手，“早上就跟你说了要多加一件衣服，山里冷。”

“大哥，你要在山里吹一天，别说加一件衣服，就是裹条棉被都不顶用的。”

他的手温度令时茉着迷，抓着就不肯松手了。

宋勉笑了笑，从脚边的包装袋里拎出一件长款大衣，抖开来披在她的身上。

“有衣服不早拿出来，害我白挨冻了。”时茉把两只手都往袖筒里套，“居心叵测啊你这人。”

宋勉弯下腰帮她对上拉链，“胡说八道什么，现在可以走了没？”

“嗯，差不多了，收拾一下就行，我去跟珊姐讲一声。”

宋勉又站在原来的位置上，两手收回到口袋里。

时茉走出几步后又回头，“你来多久了，我怎么都没发现你？”

要不是李楠楠提醒她，她还真不知道。

宋勉说道，“不记得时间了，去吧。”

时茉回到拍摄地整理笔记本，问李楠楠，“珊姐呢？”

“珊姐？”李楠楠回了一下头，“刚才还在这呢。哦，珊姐说了，赶紧走你的，请安什么的就免了。”

时茉：“……”

自从知道她和宋勉谈恋爱后，江珊不知道是对她放心了还是对她放飞了，都懒得鸟她一下。

“哎哟，赶紧走你的吧，人帅哥哥等了你至少俩小时呢。”

时茉大吃一惊，“俩小时？”

“嗯呢，”李楠楠说道，“就你神经粗得跟带了绝缘体的电缆一样，居然都没发现。我看帅哥哥的心啊，比这天儿还冷，你这女人，要我说你什么好……”

时茉背起大到有点夸张的包，受不了李楠楠的碎碎念，“我先走了。”

李楠楠在身后喊，“时茉，你得反省，好好地反省！”

时茉头也不回地走，走出狼心狗肺的步伐，嘴角还挂着一抹笑，但这点笑在离宋勉还有十来米的距离的时候就收得一干二净。

这傻子，就在冷风里干等她俩小时呢，她怎么想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以后你不用来接我下班。”

宋勉接过她的大包，眼神里有不易察觉的神色掠过，“为什么，会干扰到你工作？”

时茉一愣，然后一把抓住他毛衣，踮起脚后跟，亲了上去。

其实她是想咬他的，狠狠地咬一口，不然难消她心头上的无名怒火。

但最后她没舍得咬他，只是重重地亲了一下以示惩戒。

“如果我说你干扰到我工作了呢？”

宋勉似乎被强吻了的事见怪不怪，伸出舌尖在被她亲过的地方卷了一下，“干扰就干扰到了吧，这只能说明你自己定力不够，怨不得别人。”

就还挺理直气壮的。

“傻子。”

宋勉转头问道，“什么？”

“我说等了两个小时的傻子。”

“哦。”宋勉认真思索了片刻后笑道，“我没觉得等两小时很久，反正可以看到你。”

时茉心里像打翻了一瓶蜜罐，齁甜，“果然是个傻子，傻得不轻。”

“随便吧，走快点，小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