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天啊！”

在杜勒斯不敢置信的惊呼中，他迎来了医生的“治疗。”

砰！

锤子在空中挥舞出半轮银色寒光，杜勒斯的只能感受到那迎面袭来的一阵劲风。

紧接着，他的脑门与锤子迎来了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的亲密接触。

咔吧。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与此同时，半个锤头没入了杜勒斯的颅腔内。

扑通。

云帆的视野里，杜勒斯的表情定格在了满脸惊恐的最后一刻，随即他的身子如一滩烂泥般瘫软了下去。

缓缓从镜中收回手臂，锤头之上沾满了乳白色的糊状液滴。

而这时...

【杜勒斯已被击杀。】

耳边响起了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处刑者胜利。】

而血红色的字体也于眼前浮现，云帆甚至可以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腥气。

“杜勒斯，你真的要一直装死吗？”

但云帆只是冷笑出声，他大手一挥，直接将眼前的提示打散成一团血雾。

他看向那团倒在地上的尸体，咧开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云帆才不信杜勒斯废了这么一番周折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杀另一个名叫杜勒斯的家伙。

既然，自己杀了身为人类的杜勒斯，那作为院长的杜勒斯...

“谢谢你，异乡人先生。”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但这一次声音并不是来自于自己的脑内。

云帆凝视着镜子，他看到了，镜子里的尸体缓缓站了起来。

咕叽。

在云帆的视野里，杜勒斯额头的大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同时，血肉的蠕动声大到惊人。

随后，那张人类的脸庞疯狂地抽搐起来，杜勒斯脸上的皮肉像是液体一般流动着，最后变回了那张没有五官的无面之脸。

“医者不自医，这句话，我记住了。”

院长双手交叠拖住自己的下颚，一如他之前观看电视时的姿态。

“那么，后会有期。”

院长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缝，他轻轻地向云帆摆了摆手。

......

而伴随着这一举动，云帆感受到自己的视角开始变得天旋地转，他再度切换到了之前那种旁观者视角。

站在一旁，云帆看到了杜勒斯从镜子里迈出，而后钻入镜子前的肉身中，合二为一。

而在这时...

轰隆隆。

室外，雷声大作。

但那又不仅仅是雷声，云帆敏锐地捕捉到，其间还夹杂着一丝自己十分熟悉的声响。

滋滋滋滋滋！

电锯声在耳边炸响，由远及近，云帆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汽油味。

轰！

下一刻，云帆眼前的那面墙壁轰然倒塌，暴雨之中顿时扬起了一片灰尘。

“你就是新晋升的处刑者？嘻嘻！”

灰尘褪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显现出来，它的身上挂满了永不融化的冰霜。

是电锯小丑！

云帆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是自己那款冰雪之王的限定皮肤。

“这就是女神像所提到的秘密？”

云帆喃喃自语，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忽悠的处刑者所说过的话。

据女神像所说，在这一局里，自己可是能揭晓处刑者的本质啊！

云帆眯起眼前，看向了一旁的杜勒斯。

这个疯子可不是个善茬，云帆很期待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果然...

“你破坏了我的疯人院。”手里锤子转出道道残影，杜勒斯的声音如同冰山般冷漠，“我想，你应该接受我的‘治疗’。”

“哦？”

而它的对面，小丑怔住了。

“你是医生？”

回过神来，小丑一如既往地嬉笑着，但云帆却察觉到了它的怒意。

疯子对疯子。

云帆蹲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继续看着。

“嗯。”

而杜勒斯闻言，无面之脸上也出现了一道裂缝，他抓起自己白大褂的一角，炫耀般地展示着。

“这么巧啊，我其实也是医生。”

小丑眯起眼睛，它那双倒吊的三角眼闪过一抹寒芒。

“你？”

杜勒斯有些好奇，他上下打量着小丑，语气充满怀疑。

但这时...

一只巨大的爪子抓了过来，还没等杜勒斯做出反应，他的头颅就已经被小丑抓在了手中。

“当然，我比较擅长治疗那些不懂规矩的家伙。”

将杜勒斯提到面前，小丑的嘴角咧到耳根，发出戏谑的笑声。

而杜勒斯...

“是吗？”

声音传出，他那张无面之脸上的裂缝也突然扩大。

砰！

下一刻，小丑的手臂猛然发力，杜勒斯的身体如无根浮萍一般被它贯在了地上。

咔嚓。

地板寸寸开裂，木屑纷飞。

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但并没有结束，紧接着，小丑抬起它那布满寒霜的脚掌，迅猛地踩了下去。

嘎巴。

云帆立刻听到了一阵令他感到骨头发酸的怪异声响，那是骨裂声。

“杜勒斯，你应该学着做一个乖孩子。”

从脚下将杜勒斯拽起，小丑再度抓起他的头颅，把他提到自己的面前。

但杜勒斯并没有回应。

他只是扭过头，看向了小丑手里的电锯。

“这就是你的治疗设备？看上去很完美。”

杜勒斯脸上的裂缝一开一合，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兴奋。

“所以说，我确实是一名医生。”

而出乎云帆的意料，他本以为杜勒斯会迎来第二次痛击，但在他面前，小丑竟然缓缓将杜勒斯放回了地面。

“疯子的脑回路！”

云帆啐了一口唾沫，在一旁的他属实看不懂两位处刑者的操作。

......

“那么，处刑者是什么？”

刚一回到地面，杜勒斯立刻抬起头，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发问。

前提是忽略掉他那张无面之脸。

“处刑者么？”

小丑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它目光幽幽地望向远方。

“简单来说，当一个人产生了审判某种人或事物的执念。”

“而这股执念的强度超过一定的界限，那么这个人，就会转化成处刑者！”

“但成为处刑者，也意味着你不属于人类这个群体了。”

“执念？”杜勒斯若有所思，“你指的是治疗？”

“那只是你的执念。”小丑嬉笑出声，“每一位处刑者的执念都各不相同。”

“原来如此。那我现在就是处刑者了吗？”

杜勒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了解，但他又问出了新的问题。

“你？”

小丑露出一口尖牙，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你现在只能算得上是准处刑者，而当你跟随着我回到处刑殿之时，才可以称得上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处刑者。”

“处刑殿？”

杜勒斯继续念叨着，但就在小丑和云帆都以为他会问有关处刑殿的相关信息之时，他突然抛出了个重磅炸弹。

“电锯先生。”杜勒斯双臂抱在胸前，“恕我冒昧，你的执念是什么？”

“我的执念...”

小丑口中吐出一口白色的雾气，他露出了那口闪着金属光泽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