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村子不过是孙思邈师徒聚居的地方而已,并没有什么庄丁之类的,原来这个看门儿的老头儿也是学医的。从一声节帅就看出,人家什么都明白,就是装糊涂。
古人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古代生的都得是有文化,脑袋瓜子好的。给孙思邈看门儿的老头儿,到外面那也是别人仰望的名医。
小帅正感慨间,十几个人迎了出来,为首的应该就是孙思邈,一百多岁的人了,头发胡子还是黑的,步履矫健,看上去也就像是现代刚退休的老头儿,还是身体挺好那种。
“听小徒说苏节帅给老朽送来好多神奇的医用之物,将有大功德于大唐百姓,孙某代大唐百姓感谢节帅了。”
看老爷子冲自己拱拱手,小帅连忙和众人一起深施一礼,一躬到地。孙老爷子活人无数,著书立说,有大功德于世,是菩萨一样的人物。
小帅在后世还去药王庙拜祭过,如今见到真人,更是恭敬。
孙思邈口中的“小徒”恐怕有七十多了,须发皆白,看上去比老师要老得多,这个时候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孙思邈的身边,一点儿也没有刚才对缪拉翻白眼儿时候的样子。
随从大包小裹地往村子里运东西,小帅随着孙思邈进了正屋,里面地方不大,跟小帅进去的只有安娜、李仁军和巴波三人而已。
孙思邈并不忙看小帅送的礼物,而是坐了主位,笑眯眯地看着四个来拜访的主客,“不知节帅来访,有什么需要老朽帮忙的啊?”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苏小帅送了份极重的重礼,说是完全为了发展大唐的医疗卫生事业,老爷子是不信的。
“我个人完全是仰慕老先生的医术和仁心,当世也只有老先生当得起这份礼物,确实是希望借老先生之手,提高我大唐的医学水平。”
小帅的这份礼物确实来之不易,从康居城到长安一路上走了三个多月,一个多月运给公主的聘礼和突击步枪什么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都用来运这些医学用品了。
“那就太感谢节帅你了,那其他人有什么需求呢?我观四位客人气色都很好,不像是来求医的啊?”
孙思邈年过百岁,人情世故方面早就成精了,从小帅的口气里,就知道小帅还有下文。
“不过,我朋友有事相求。”小帅一指巴波,“她曾在战场上昏迷过久,身体经勃律国师贾达诊治,已经康复了,但好像失忆了。这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老先生能否帮忙诊治一下。”
李仁军扑通就给孙思邈跪下了,“老神仙一定要救救巴波。”
李仁军这样的,作为神医,孙思邈见得多了,虚扶了一下让他起来,“失忆的事情,一般是颅中有血块压迫,或可诊治,若是已经坏死,则无药可救,老朽只能姑妄一试。”
这就是现代医院手术前签字的意思了,孙思邈也不能保证什么病都一定治好嘛,李仁军也没这么想过。老神仙愿意出手,那就足够了,要是孙思邈也治不好,那基本谁也没辙。
孙思邈仔细观察了下巴波的面色,摇摇头,露出疑惑的神色,随即让巴波伸出手,闭上眼睛开始给巴波号脉。
等孙思邈睁开眼睛,看向巴波的眼神就有点儿奇怪了,“小姑娘,你现在有什么心事么?”
巴波冲神医眨眨眼睛,一指李仁军,“老神仙,你看他是大唐的皇族,轻车都尉,在大月氏做到了军使,人又高大斯文。现在我记不得过去了,他对我可好了,可是我这个样子”
孙思邈脸上露出狡狯的笑容,“好好好,我明白了,我给你开一副药,连吃三个月,一定能治你的病。”
小帅和李仁军没听懂巴波和孙思邈的对话,不过他说一定能治是听明白了的。孙思邈这样的神医没把握会打保票么?小帅很高兴,这趟没白来,李仁军则欣喜若狂。
巴波倒是心里糊涂了,老神仙到底听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了么?我又不是真的失忆,难道他是让我三个月后装作好了?却也不敢问。
孙思邈写下一个药方,交给李仁军,“这里的药长安的药铺都是有的。你自己抓九十副,每天一定要亲自煎一副给巴波,亲手给她喂下去,三个月后自然有效果。”
李仁军小心地将药方揣进怀里。众人这一趟终南山之行筹备了好几个月,到孙思邈这里,几分钟就解决了。
众人对孙神医的信任都到了迷信的程度,他说能治,那就一定没有问题,只有“病人”巴波自己是一脑袋浆糊。
小帅看巴波的问题解决了,又冲孙思邈一揖,“大月氏远处西陲,人才匮乏。我欲在大月氏建立医学院,大批培养正规的医学人才,缺一个懂行的带头人。
若是神医能够派遣一位弟子前往,则感激不尽。我会给去帮忙的神医相当于大唐尚书级别的待遇。当然,如果老先生您自己愿意去,郡王级别的待遇一定有的。”
孙思邈听到郡王两个字毫无反应,倒是他的弟子们,听到“尚书”两个字,颇有几个神色激动,跃跃欲试的样子。
“老朽年纪太大了,无法远游,若是弟子中有愿意去的,老朽也不会阻拦。节帅你在这里休息一晚,待老朽和弟子们商议后,再给节帅答复。”
天色已晚,孙思邈让弟子安排众人休息,自己去看小帅送来的东西去了。
第二天早上,终南山鸟鸣啾啾,小帅在山中夜眠,周围安静,也没有开门鼓打扰,这个懒觉睡得非常舒服。见窗外艳阳高照,天空湛蓝,心情非常好,伸了个懒腰,“喀丽丝”
喀丽丝进来服侍他穿好衣服,一出门,一个孙思邈的弟子已经等在外面,状甚焦急,“苏节帅,家师有请。”
这没吃早饭就来请人,还这么急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小帅看了看天,额,自己起床是稍微晚了点儿,尴尬一笑,跟着来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