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飘旬看着十几人的迎亲队伍呆站着,红花轿子抬轿人,击鼓吹唢奏乐生,个个穿的红色喜庆,还和新娘子一样盖着盖头看不清脸,唯有这穿着还能分辨是男是女。
而前头两两排列的侍女却穿得花白披着白盖头,提着白灯笼,手拿着冥币,此外也不见领队的媒婆。
白飘旬想起之前叫门的童子,心有余悸,那人多半就是“媒婆”了。
“白姑娘你和你的同伴,随我们离开这里先。”说着就示意大家离开这里。
“那这迎亲的队伍——”虽然这队伍看起来像是傀儡,但是放着不管总感觉怪怪的。
“我看他们应该都是之前被掳走的人,放着吧都已经死了,我刚刚设法将他们围住了,没有人操控不会动,之后有机会再回来安葬超度他们。”年青叹息一声。
这回答也是让白飘旬一惊,她没有看出来这些傀儡原来就是当初极乐城的人,内心不忍唏嘘!
“走了!”
随着年青的话,他们都准备离开。而他们没走几步,刚刚被定住的迎亲队伍四周突然升起了火焰,黑色的火焰从他们脚底燃起。
“火火火!”步染拉着凡忱跟在后头,第六感促使她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着了!”
紫黑色的火焰在迎亲人的脚底燃起,瞬间烧遍全身,刚没走出几步的一行人看到后皆楞在了原地。
年青首当其冲解开了围困的术法,想要去灭火却被白飘旬拦了下来。
“年青姑娘,不要去!那火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在剑墨派听课时,三长老讲过这种发黑色带紫气淤血色的火焰,触碰到这种火焰小则接触部位立即化成粉末,重则烧至全身,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这鬼火似的火焰竟如此可怕,年青退了回来。
看着浩大的迎亲队伍刹那间全部笼罩在一片火海里,灵魂深处在凄惨地呻吟,他们想剥离灼热的火焰侵蚀他们的肉体,却被无情的包裹着无法逃离。
明明都已经死了,灵魂却还要再次受到非人的折磨,哀怨声尖利刺耳充斥在宽阔的街道上,让人心寒又无能为力。
大家相互依偎着不忍看下去,白飘旬和年青别过眼强忍内心的悲悯,凡忱则捂住了步染的耳朵抱紧了她。
铃铛声起,一个邪魅透着病娇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一个身穿墨绿色锦袍,披着暗红色裘皮大衣的男子从火焰中走来,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哎呀呀,我可是精心准备了婚礼,怎么?不喜欢?”
幽暗地月色下,他无色的眼睛笼罩着一层雾蒙蒙地光泽。精致地五官堆满了阴森诡异地笑意,他看着已经被烧地精光的迎亲队伍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如同一个疯子。
“没用的东西,留着你们可以尽最后一点用处都办不好!”他手一扬化出一阵风,将火焰烧尽后留下的骨灰吹散。
死无全尸,挫骨扬灰,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就是你这个疯子将这好好的一座城变成这幅鬼样子的?”年青怒吼道。
人都被他弄死了,连可以转世的魂魄都要摧毁,年青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她势必要消灭他。
说着素单宗正义凛然的一众人纷纷拔出自己的佩剑,对准了男子。
一行二十几人全是聚丹以上修为,实力最高的年青已经到了破虚三重。
见这架势,他近乎癫狂地狂笑着,似乎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笑声中尽是嘲笑与讥讽。
“疯子?哈哈哈哈——不是我放你们进来,你们能见到我?”
细长蕴藏杀气的眼眸向他们投去一个不屑的表情,嘴角咧着邪笑觉得他们简直愚昧且可笑至极。真以为区区聚丹以上境界就通天如神了,“我偶尔放几只过街老鼠进来玩玩,就想着在这里当家做主了?”
老鼠?这话彻底激怒了在场的人,他们修为确实不到化神,但是被这样羞辱简直有失颜面,本就脾气易发不易收的龙一舟第一个冲了上去。
“你才是老鼠,老子这暴脾气,老子要杀了你!”
年青见他如此莽撞行事,恨铁不成钢,只好也提剑冲了上去,其余人紧跟其后开始向男子发起了进攻。
一场恶仗一触即发,步染趁他们向前冲地时候,拉着凡忱和白飘旬后退着朝一旁躲去。
如果这么多聚丹以上的人都打不过,那修为不过重元一重界的白飘旬就更打不过了。
而她和凡忱两个好不容易才隐去实力,淡去在人们的视野,如果掺和进去一定会打乱她的计划,也会惹人怀疑给自己徒增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再加上她能感觉到这人邪气太重,如果硬拼她没有把握一定取胜。况且这是在他的地盘上,这布在极乐城的法阵她也还没有看破,冒然出手弊大于利。
反复思虑,步染犹豫不决,她其实很想离开这里,但是眼前又有人不能放着不管。
“小染你们先行找个地方躲起来!”白飘旬看着与平时状态大不一样的小师妹此时眼里有了许多情感,和不似她这个年纪该有成熟。
白飘旬一直觉得她是一个孤僻寡言,看起来什么都不懂地小姑娘。如今,她感觉步染一定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还有她身边的男子!
“那你呢!”步染听白飘旬要自己走,她难不成要独自留下来扛吗?
“我……”白飘旬还没说完,年青被男子狠狠地丢到了他们身旁。
“年青姑娘!”白飘旬赶忙扶起她,天青色的衣衫染上了血迹,清纯多情的脸上粘上了血污。
年青无力地倒在白飘旬怀中,嘴里又吐出来几口血水,艰难说出几个字:让他们快跑!
破虚三重被打成这样,那其他人……
看着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二十几名聚丹以上的修士皆倒地不起,失去了动静,男女都打这么狠,这绝对是个疯子。
“我还没用力就倒下了,这么没用还敢跑来这里!还说自己不是过街老鼠!”
男子得意地仰天长笑了几声,随后脸色一变看向了白飘旬,诡异渗人的目光比那鱼眼童子还让人觉得恐慌。
他开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白飘旬,每走一步都像是要生吞活剥他们,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年青用着最后一丝力叫他们快跑,然而白飘旬想拉起年青想带她一起走。
步染则后退了几步,祈求她这透明体质不要被他注意到,不要伤害到他们。
而凡忱拉着步染就要走,可下一秒一阵邪风吹向他们,白飘旬被带走了,年青失去了支撑倒在了地上。
“小丫头!”凡忱看着刚刚还攥紧自己的小人儿也跟着消失了,他控制不住呐喊了出来,“疯子,你找死吗?”
“哈哈哈哈,这么让你们死了可太容易了,我好久没遇到这么好玩儿的事了!”男子地声音回荡在四周,却找不到人影。
“你最好赶紧把她还给我,否则后果自负!”凡忱眼里的怒火和戾气横生,丝毫不逊色于发狂的魔头。
“我们玩个游戏吧——七天,我给你们七天时间来找我,找到我,我就还你,找不到——”
“你在跟我谈条件?”
“不玩吗?哈哈哈哈——那现在就把她的尸体还给你!”
居然敢威胁他,凡忱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好,七天内找到你,把她毫发无损地好好还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等你来啊!”
凡忱见他没有正面回应又喊了他几声,结果他笑完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