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拿好了。”廖掌柜把牛车缰绳递到苏元笙手里，千叮咛万嘱咐，“你是唯一的男丁啊，虽然。。。唉，瘦小了点，也要撑起来啊！”

“恩，知道了。”苏元笙含含糊糊应着。

这话廖掌柜不住地已经说了多少遍了，因为苏元笙一直穿着男装，就一直给苏元笙讲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家人，多吃点身体强壮点怎样怎样，讲的没完没了。

苏元笙知道是出于关心，但要是再不走，她也听不下去了，耳朵都要长茧了。

“廖掌柜，保重！”庄老太坐在牛车上道别。

“老太太，保重！”

苏元笙左手抓着缰绳，右手拿着鞭子，想打下去又不忍。

之前驾马车是迫不得已，来不及想就甩了鞭子，现在这情形就有点于心不忍。

听说在空中甩一下牛也会走，但又怕一鞭子甩自己身上，只得干巴巴地喊道：“驾！”

大黄牛一听便走，苏元笙心里顿时高兴，还好没出了洋相，廖老大果然挑了头好牛啊。

牛车慢悠悠往城门外行去，正午时分，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小雪穿了裙子，在城里的时候还规规矩矩得端坐着，一出了城就忍不住兴奋劲儿了，一会儿躺着一会儿又趴着。

“在木坝县的时候牛都摸不着呢！现在。。。哈哈。。。能坐牛车了！”

“丢人！”厉三娘说道。

“嘻嘻。。。阿娘，什么时候能坐马车呀？”小雪也不恼，凑到厉三娘跟前问道。

“这有什么难！有了牛车马车自然也就快了，咱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刚才托廖掌柜卖的一串辣椒，又多了二两银子。”辣椒价高，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让廖掌柜帮忙处理了。

“姐姐果然是福星！阿娘，那咱现在一共有多少银子了？”

厉三娘摸摸钱袋里的银子，突然愣住了。

小雪见阿娘没有回答，摸着光发愣，吓坏了，“阿娘，你。。。不会。。。钱袋里的银子丢了？”

小雪太震惊问得大声，庄老太和苏元笙也看向厉三娘。

“在呢在呢！”厉三娘掏出钱袋给几人看了看又立马塞了回去，“瞎嚷嚷啥。”

“那你不回答我。”

“我也不知道到底多少银钱。”厉三娘一瞪小雪说道。

“恩？”

“还问，给你娘留点面子，反正银钱也跑不了。”庄老太笑道。

小雪隐隐约约觉得有点懂了。

“娘，你。。。诶，咋了？”

正是该左拐的时候，苏元笙却忘了左拐应该怎么喊，只能拽了拽缰绳，黄牛没领会到，还在向前，这一拉一扯的，车就不稳了起来。

情急之下，苏元笙挥起鞭子抽打起了大黄牛。

“啪——啪——”苏元笙手掌被缰绳勒得生疼，大黄牛挨了打也没拐过去，反倒不知所措的样子。

看着大黄牛温顺不敢反抗的样子，苏元笙有点心疼，大喊一声“吁——”，大黄牛停了下来。

“婶儿，这驾牛车我不会啊，怎么左拐啊？”苏元笙看向厉三娘。

“那个。。。我也不会啊。”厉三娘挠挠头。

一时之间竟没人想的起来廖老大说的那些。

苏元笙见牛身上一道道的鞭痕，便跳下牛车，走到了大黄牛前面，伸手去拽大黄牛。

“小心点！”庄老太说道。

大黄牛大眼见着苏元笙似是有些畏惧，大脑袋躲过去。

可能是刚才被打了害怕，苏元笙把鞭子藏在身后，轻轻拉动绳子，引导着大黄牛，果然，没有鞭子就顺利得拐了过去，苏元笙这才又上了牛车。

“姐姐真厉害！”

苏元笙颇不好意思，汗颜自己竟没记清楚，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

想得差不多了，苏元笙见这条道还挺宽，便喊了起来。

“亦——”

“吆——”

“瓦——”

“瓦噢——”

“哨——”

只见大道上大黄牛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拐，一会儿又倒退。

“成了成了！”小雪喊道。

“哎，我还有点分不清。”苏元笙说完又喊了一遍。

这回终于弄清楚了，“亦——”是左拐，“瓦噢——”是右拐，“哨——”是后退。

“这和木坝县的好像还不太一样。”厉三娘说道。

“这里和我们讲的话有点不同，那牛听的当然也是这里的话啦。”小雪一脸我很懂的样子。

苏元笙又试了几遍就上路了，除了偶尔喊错几次，其余时候都很顺利。

这一走就走了几个时辰，找到个破庙便停了下来。

庄老太和厉三娘进了破庙打扫，小雪也去帮了忙。

苏元笙下车解下大黄牛，拍了拍它的头，牵到一棵大树下栓了起来。

毕竟第一次赶牛车，苏元笙这一路也是崩紧了神经，现在觉出累来，索性在旁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歇一会儿。

大黄牛低头伸着灵活得舌头吃着草，偶尔看看苏元笙。

走了一路也有些感情，这大黄牛慢吞吞的，被她打过却没有怨恨的眼神。

都说牛忠厚老实，确实不假，苏元笙都觉得自己之前打牛太残忍了。

不禁上前摸了摸大黄牛的犄角和毛绒绒的耳朵。

突然，一个身影蹦到眼前。

苏元笙吓了一跳，原来是小雪。

“姐姐，我们给大黄牛起了名字吧。”小雪踮起脚尖也摸起了大黄牛，“它多好啊！有了它我都不用走路，也不用背包袱了。”

“叫大黄牛不挺好的。”

“这哪是它的名字啊。”

“要起你起，我可不会。”苏元笙说道，“再说，它也听不懂啊。”

“多叫几遍不就会啦！姐姐，你快想想。”小雪抱着苏元笙的胳膊摇晃着说道。

“那就叫。。。叫大雪！哈哈哈。。。。。。”

“哼！不行，你欺负人。”

“可我真不会起啊，恩。。。叫大黄、小黄、阿黄，哎呀，叫金牛吧！”

“金牛？”

“金色也是黄色啊，大黄牛就是黄色。”

“好啊好啊！金牛，金色。。。金子。。。就金牛了，又好听又旺财！”小雪拍着手说道，一边摸了摸大黄牛，“以后你就叫金牛了，金牛，你多吃点哦。”

“哞——”

苏元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