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个该死的女人不要命,竟然敢偷袭咱们柳副队,我本来想追她来着!”魏中宇郁闷地说道。
季淼看着垂头丧气的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以后竟然得意地笑了。她指着自己手机屏幕上还在不懈奔跑的女子背影说:“用不着辛苦你啦!看,我的帮手已经追上她了,接下来她去哪里干了什么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魏中宇擦了擦脸上的汗,忍不住抱怨:“怎么不早说?”
季淼耸耸肩说:“你们跑得太快了,我都来不及告诉你们我的计划。”
“小珂伤得不严重,但我还是不放心。恐怕要辛苦你们俩好好盯着那个女人了,我要先照顾好这个受伤的小丫头。”顾思屹一把抱起还在捂着脑袋喊疼的柳未珂,急匆匆地走了。
季淼露出一脸八卦的笑容,对着顾思屹远去的背影说:“放心吧,交给我们!你好好照顾她哦!”
此时,千里之外的庸城里,一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他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以后,泄气地推开棋盘。“我投降我投降,你们两个打我一个,我哪有胜算?”
慈姑乐呵呵地从鹿韭放在茶几上的钱夹里抽出几张钞票,眉飞色舞地说:“愿赌服输!是你吹牛说自己初中时就被称为棋圣了,打遍天下无敌手,还说闭着眼睛也能打过我们两个。结果呢?小子,你还嫩着呢!这点钱呢,就当是孝敬我们两个老骨头了。”
鹿韭抢过钱夹塞回口袋,连连求饶:“不来了不来了,再玩一局的话,老婆本都要输光了!”
瘦客哈哈大笑:“你小子,年纪轻轻就开始想着讨老婆的事情了,怎么,有心仪的女孩儿了吗?”
鹿韭羞赧地笑了笑说:“还没有,不过,终身大事早晚要考虑的。你们要是看到合适的人选别忘了介绍给我啊!”
慈姑一边喜滋滋地数着今天赢来的钱,一边说:“你也不想想我们吃的是哪碗饭,哪那么容易看到宜室宜家的好姑娘。你一个动不动就要面临枪林弹雨,几乎半条命已经交予阎王爷的人,若是真找到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岂不是耽误了人家。”
“倒也是。”鹿韭不禁失落地看着棋盘,连连叹气。
瘦客见鹿韭这神色,知道慈姑说话未免太过直白,拍着鹿韭的肩膀说:“你别把这老婆子的话放心里!你呢,还年轻,不见得一辈子都要待在这样的地方。你和我们俩不一样,我和慈姑年龄大了又没有子女,无牵无挂,没什么好去处,又惦念着鬼目那小子,所以打算干脆在里熬成枯骨,好歹也能有人念着我们这些年的功劳愿意将我们草草埋了。你啊,聪明又稳重,出去了一样能闯出一片天地,别把自己拘在这小圈子里,眼里只有血雨腥风,还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等你年纪稍大,靠组织积攒够了财富和人脉,就去找更好的去处吧,到那时还愁找不到一起过日子的好姑娘吗?我们俩的话在鬼目那还算有些分量,到时在他面前替你说两句好话,让他痛痛快快地允你出去过自己的好日子。”
鹿韭听了心里大为感动,情真意切地说:“里那么多人,几乎个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从不把身边的人放在心上。也就您二老愿意跟我说这些掏心窝的话了。您二老放心,假以时日,等我离开,自己在外头站稳了脚跟以后就把你们接到我那去。”
“别别别!”慈姑连连摆手,“你有朝一日若真离开了这里,就把这里的人和事都通通抛到脑后吧。咱们确实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谁的手上都不干净,别让这几年的经历在你身上烙下印子。你呀,换个身份换个名字,安安稳稳地做个普通人去,就别再和我们有什么牵扯了。”
“对,你过你的好日子去,我们要是想你这小子了啊,就偷偷去看你。函市那地方我们老两口是不敢轻易回了,要是到那时在别的地方又开起了早餐铺子,随时欢迎你去,一律五折!”瘦客和善地笑着,去柜子里拿出自己珍藏的红酒。
“呦!你们几个倒是会享清闲!”六月雪扭着她纤细的腰肢走了过来。鹿韭很佩服这个女人,一大把年纪穿着十五厘米左右的高跟鞋照样能做到健步如飞。
瘦客和慈姑听见她的声音,只是稍微抬了下眼皮,丝毫没有回应她的意思。鹿韭倒是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喊了声“辛姨”,接着给她让出了沙发的位置,自己搬了个椅子在一边坐下。
“鹿韭似乎比刚来时更俊朗了些呢!”六月雪抿唇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
鹿韭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看着她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更是心里反感,但还是挤出一脸友善的笑说:“哪里啊,辛姨就会取笑我!”
“我取笑你干什么?现在里这几个年轻人中啊,辛姨最看好的就是你了,还想着把你介绍给我的女儿呢!”
“辛月,你说的是你的宝贝心肝儿知夏啊,还是你和白苏生的丫头。”慈姑明知故问,瞧着六月雪阴沉下来的脸色幸灾乐祸。
六月雪讪笑着说:“自然是知夏了,左姝那孩子由着她自生自灭去吧。”
慈姑冷哼一声说:“你这当妈的真是狠心,前夫和亲生女儿下落不明,还有心情给另外一个女儿介绍对象。”
“慈姑,你怎么跟我说话时总是夹枪带棒的,看我不顺眼?”六月雪不由攥紧了拳头。
慈姑敷衍地笑了笑,言不由衷地说:“哪敢啊,你可是为的鬼目大人生下一子一女的人,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六月雪一时间又悲又怒,脸色更加难看,却又不好发作。她忿忿地瞪了一眼慈姑,接着推开了正欲劝解的鹿韭,怒气冲冲地走了。
鹿韭待六月雪从视线里消失了以后好奇地问道:“我知道辛姨和她前夫白苏育有过孩子,进入以后又为鬼目先生生下了一个女儿,从未听说过她有过儿子啊?”
瘦客抿了一口红酒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她当年生下的是龙凤胎,其中的女儿就是她最溺爱的知夏,也就是那个代号百里香的刁蛮丫头。至于那个儿子,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
“估计是造了太多孽,报应到了孩子身上。”慈姑冷漠地说着,全无一丝怜悯。她和瘦客不知为何都非常厌恶那个心思深沉又妖里妖气的女人。“这女人一心想攀附鬼目,又有什么用呢?鬼目心里只有当初那个苦命的丫头,什么时候把她辛月放在眼里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才能生下来那一对龙凤胎。”
瘦客唏嘘不已:“如果这些年来陪着鬼目的不是辛月而是罗珊,也许鬼目早就会选择带着他们母子过普通人的生活了,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残暴。”
鹿韭说道:“我好像不仅从没看到过鬼目先生的真容,细想一下,连他和那位夫人的儿子,我也还从未见过,他不在组织里工作吗?”
“说起来,我也有些日子没见过那孩子了。那孩子性格古怪得很,一点儿也没继承他母亲的好脾气,你以后要是见了他啊,可千万别得罪他。”慈姑好心提醒着鹿韭。
三人又说了些闲话,便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去歇息,却在这时听见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这是怎么了?又有人犯错了?”鹿韭被那惨叫声吓了一跳。
“哦,是蓝雀。”慈姑不以为意地说,“他啊,好像在一次很重要的暗杀任务里犯了错,鬼目大发雷霆,准备要他的命呢!”
瘦客补充说:“不过听说他那弱不禁风的姐姐找到了隐礼机,跪求了整整一天,说是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换他弟弟一条命。鬼目听隐礼机汇报了以后,就让她执行什么任务去了。”他口中的隐礼机是整个中除了鬼目以外地位最高的人。鬼目常年行踪不定,大部分成员都不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一般有什么重大指令都会让隐礼机传达。
慈姑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蓝雀的姐姐的模样,有些不忍地哀叹:“那孩子好像病了很久,蓝雀最初就是想求救她姐姐才进了组织。就那个纸片人似的姑娘能做什么任务啊,恐怕要白白把命搭进去。”
“唉,这蓝雀,怎么就那么没用,这下惹恼了鬼目,自己受皮肉之苦不说,还要赔上亲姐姐的性命。”瘦客连连叹气,拍着鹿韭的肩膀嘱咐:“你可要引以为戒,时刻小心谨慎。不然要是犯了错得罪了鬼目,就会落得和蓝雀一样的下场。”
鹿韭恭敬地说了声“是”,送这二老回去休息以后才返回自己的房间。他悠闲地打开房门,听着在耳边回荡的凄惨的叫声,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