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那女人过了半晌终于说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来。
顾思屹说道:“这个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可以让你平安离开这里就好。”
“真的吗?”那女人的泪珠簌簌地落个不停,她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捏住了顾思屹的衣角,哽咽着问:“你真的可以救我出去吗?谢谢你,拜托快点带我走,不然我就要被红头翁折磨死了。”
顾思屹问道:“他为什么会囚禁你?你……是不是和有什么联系?”
“其实我的父母……”女子欲言又止,痛苦地捂着脸说:“我的父母都在工作,为一个叫鬼目的人效力。他们其实是被洗脑了,被鬼目控制住了,所以做了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他们甚至……甚至对于鬼目的崇敬和畏惧要多过对我这个女儿的疼爱。鬼目怀疑红头翁会背着他做一些不利于的事情,所以让我想方设法出现在红头翁身边,陪着他并赢得他的信任。这样我就有机会,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其实我本来不想牵扯进来,可是我的父母对鬼目唯命是从,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们竟然拿自己的性命胁迫我这个女儿,逼着我来完成这个任务。”
“但是你没能顺利完成任务,你败露了,所以现在只能待在这里?”
女子点点头,擦着脸上的泪水,缓缓说道:“对,红头翁太多疑太谨慎了,不管我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他大发雷霆,把我毒打了一顿,然后就把我关在了这里,让我做出选择,要不然用他留下的匕首自己了断,要不然一个星期以后被他当做试验品,测试他研制出的新药。”
“除了你,这里还有被困的其他人吗?”顾思屹轻声问着。
“有,至少有十个人吧。红头翁虽然厌恶自己的父亲,但真的越来越像他。连喜欢研制古怪药物并拿活人做实验这一点都很像。”
“你没想过逃跑吗?”顾思屹看着这个模样可怜却并没有被五花大绑的女人,又看了看半开着的窗户,不理解她为什么就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而不是试图逃生。
“逃得出这间屋子,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这里戒备森严,门口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我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顾思屹有些怜悯地看着那瘦弱的女人,问道:“鬼目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女子露出凄凉的笑容,说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那样一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家伙,怎么会在乎我的死活。我死了,他还可以继续安插其他的眼线,或者干脆买通红头翁身边其他的人。”
“你知不知道的总部在哪里?知不知道可以在哪里抓到鬼目?”
女子无奈地笑了笑,似乎在笑顾思屹的天真,竟然妄想抓到那样一个可怕的人物。“的成员至少有数十个藏身之所,鬼目那家伙更是行踪不定,基本不和自己的手下待在一起,更不会轻易泄露和自己有关的消息。别说他在哪了,就连他长什么样子,绝大多数的成员都不知道。”
“那他要怎么给你们下达命令?你们又该怎么把消息传递给他?”
“里有着传递消息的链条,鬼目总是通过一个代号叫隐礼机的人下达各种指令。关于我任务的一切指示,都是由这个隐礼机告知我父母的,然后我父母又亲自找到了我。”
顾思屹接着追问:“那你知不知道隐礼机或者你的父母身在何处?”
那个女子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警觉地盯着他,问道:“你,应该是维安局的人吧?”
女子看着只是沉默不语的顾思屹又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也不想再和有什么关系,所以你是谁,想要抓谁,对我而言都不重要。只是我确实对他们可能藏匿的地点一无所知。”
“郑昭璇,你在和谁说话?”窗帘突然被一把扯开,一个体格壮硕的男人朝房内看了一眼。他死死地盯着顾思屹,猛地抽出一把长刀,翻进屋内,对吓得魂飞魄散的女子说道:“真是小看你了,还敢找救兵。”
顾思屹抄起旁边的椅子朝那男人砸去,出手稳准狠。那男人踉跄了一下,摸了一下被用力击打了的后脑勺,表情变得越来越凶狠。他大吼一声,举起长刀朝顾思屹砍去。顾思屹身体一晃,躲过攻击,一个跃身后抬腿踹向那人的脖子,趁对方跌跌撞撞后退之际,把他的右手手腕用力向后一掰。长刀“锵”的一声掉落在地,正落在被囚禁的女子的眼前。那女人如同惊弓之鸟,尖叫一声过后急忙躲到一边,战战兢兢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你们快过来,到一楼尽头关着郑昭璇的屋子里……咳咳,有人闯入了!”被顾思屹按倒在地的男人挣扎着通过对讲机呼唤自己的同伴。
要是等他的援兵来了,自己再想脱身就难了。顾思屹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接着把他的头往墙上狠狠一撞。那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立即昏了过去。
顾思屹拽着那个还愣在原地的女人说:“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郑昭璇绝望地看着窗外那些冲过来的守卫,喃喃道:“已经来不及了。”
三个全副武装的守卫跃进了屋内,朝顾思屹冲了过去。郑昭璇木然地看着顾思屹奋力抵抗着三个人的攻击,心里嗤笑他的天真:这儿可是红头翁的地盘,而红头翁,是那个狠毒之心和巧诈之术尤甚鬼目的家伙。眼前这个男人,恐怕会落得和她一样凄惨的下场。
几个人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恐怕会很快引来其他的人。失魂落魄的郑昭璇突然浅浅地笑了一下,她不应该感到绝望,眼下那么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更具威胁性的男人身上,不正是她逃跑的好时机吗?只是,要对不起这个还试图救她的好心人了,红头翁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她郑昭璇,从来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只要能活着出去,她可以辜负任何人,又何况是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