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宴蹲在商陆身旁,立刻替他处理起了伤口。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竟敢教训我?”半夏捂着脸,露出屈辱的表情。她迅疾地伸出手,想要还击,却被月宴一把攥住手腕。与此同时,她的手腕感到一阵刺痛。
月宴手掌心里攥着一支细小的针筒,其中的透明液体已经注入了半夏的身体。
半夏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问道:“这是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一点麻醉药而已,能让你老实一会儿。”月宴冷笑着说道,她小心翼翼地帮商陆包扎了一下伤口,接着站起身来。她掂着手中的铁棍,对渐渐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的半夏说道:“我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半夏颓然无力地跪在地上,看着对方扬起手,那铁棍马上就要落在她的脑袋上。
“等等。”蜷缩在地上的商陆突然虚弱地开口制止月宴,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张开泛白的嘴唇对月宴说道:“算了,杀了她不好跟鬼目交代。”
月宴不甘心地将铁棍收回,不满地撇了撇嘴。她搀扶起虚弱的商陆,柔声说道:“那咱们先回去吧。”
“回哪去?现在不管是维安局,还是,都对我虎视眈眈,我还能去哪?”商陆绝望地问道。
月宴安抚道:“跟我走,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相信我,鬼目先生并不想杀你,是半夏他们自作主张。”
脸色苍白的商陆愈发没有力气,他半边身子都靠在月宴身上,艰难地迈动着双腿。月宴咬着牙,努力支撑着压在身上的重量。“撑住,再坚持一会儿,我让江蓠来接应我们了。”
二人专门挑偏僻的小路走,想通过人迹罕至的后山逃离维安局的追踪。此时,商陆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他隐约看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几个人影,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站住,不要再进行无谓的挣扎了!”柳未珂挡住二人的去路,高声说道。
月宴心中一惊,想拉着商陆转身逃窜,却发现背后不知何时也聚集起了维安局的成员。此刻他们腹背受敌,几乎没有顺利逃脱的希望。
琥珀盯着她的脸,突然说道:“这不就是李旻说的那个代号为月宴的女孩儿吗?”柳未珂也认出了月宴的模样,这女孩儿看着瘦小,实力却应该不容小觑。不然,她也不会成为李旻曾经任务里的关键一环。
杨明主任对月宴说道:“别跑了,看见他的黑色手环了吗?那东西只有我们摘得下来,只要戴着它,跑到天边去我们也抓得到。”他从容地走到二人面前,缓和了口气说道:“我看你们年纪轻轻的,涉世未深,却被蛊惑。这不是你们的错,我猜想你们本性并不坏。只要肯回头,一切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月宴不屑地说道:“想说教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杨明听罢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忍着怒气说道:“我这是为你们好,免得你们一错再错。”
柳未珂也说道:“看他这样子,也是受到的袭击了。他还算幸运的,其余六个的逃犯已经死在你们自己人手里了。你们还想不明白吗?你们只是他们随时可以丢弃的一件工具,是他们用来戕害别人的武器。根本不会吝惜你们的性命。”
“当武器也好得过当阶下囚,你们啊,不用想着游说我们。”月宴高傲地扬起下巴,冷冰冰地说道。
伏在月宴肩上的商陆早已经体力不支,他痛苦地发出一声呻吟,满脸是汗,身体颤抖。月宴忧心忡忡望着他,脑子里盘算着该如何尽早脱身。
应书雅在一旁已是按捺不住,她略有些暴躁地说道:“跟他们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他们可不是一般的问题少年,还指望他们迷途知返吗?”她越过试图阻拦的杨明,冲到了月宴面前。
“慢着!我投降!”月宴突然吼道。
应书雅略一挑眉,阴沉说道:“少装模作样!”
“应书雅!放下武器!”杨明突然发号施令,“咱们没必要对两个毛孩子动手。”
应书雅捏紧拳头,不甘心地退了回来。
月宴望着杨明,蓦然露出浅笑,她敛起孤傲无礼的模样,轻声说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关于鬼目的秘密,作为交换,我要你保证我和商陆今后的安全。”
柳未珂忙道:“杨主任,小心有诈。”
杨明却恍若未闻,他背着双手,一步步走向月宴。“你可不要糊弄我,不然,对你对他都没有好处。”
月宴吃力地扶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商陆,走到杨明身旁。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窃窃私语,接着突然抓住了杨明的手。
杨明只觉得一丝冷意从指尖蔓延到手臂,而后是遍体生寒。他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冰冷又僵硬。“你对我做了什么?”他颤抖着说道,然而连他的嘴唇和舌头都慢慢变得僵硬,他只能说出几句含混不清的话,嘴巴里甚至还冒出一团冰冷的雾气。
月宴一手扼住他的喉咙,说道:“你们真不该小瞧了我,一直致力于研究异能人,难道你们忘记了吗?”她恶狠狠地瞪着站在不远处的柳未珂等人,说道:“都退后,不然,我很快就会让他变成一块冰坨子。然后,我只要轻轻掰一下他的脖子……”
柳未珂喝道:“住手!放了他!我们就放你们走。”
“就这么走可不行,因为你们还是能掌握我们的行踪。”月宴冷冷说道,“你过来解开商陆的手环。”
应书雅挡在柳未珂面前,说道:“不可以,要是就这么放虎归山,以后这两个人一定会成为咱们极大的威胁。”
柳未珂看着僵硬地站在原地,冻得嘴唇乌紫的杨明,难免于心不忍。“那杨主任怎么办?”
应书雅此时对杨明非常不满,她和柳未珂明明都提醒过他,偏偏他还如此轻敌,害得她们完全陷入被动。
杨明此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寒意,他半张着的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过后,他和半夏接触过的那只手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寒意继续肆意蔓延着,他的眉毛和胡茬好似染了霜,已经变成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