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变化太大,大到很多人看不懂也不能理解的程度。
魏征是个很认真的人……应该说较真比较合适。
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糊里糊涂的继续当这个御史大夫。
他在原本走访全国的计划上又添加了认真了解自己不懂的事情的安排。
魏征跟着“邮003”号飞艇的年轻驾驶组飞遍了河南道的所有州府,之后又跟着山南东道和山南西道的邮驿飞艇继续着自己的考察和学习之旅。
要是李元喆知道魏征这臭脾气老头的想法,说不定他会笑出猪叫。
放着变化最大的关中和长安不看,反而是到变化最小的其他地方去,真不知道老家伙是怎么想的!
累死你丫的!
……
崖州,南洋舰队陆战队驻地靶场。
十七岁的李承宗正在给自己身上绑着护具。
他身边是一个训练用木杆秋千,这种秋千是专门用来模拟在水面舰艇上的条件,在陆地上训练士兵的平衡能力和在晃动时的射击能力的。
李崇义站在一旁,帮李承宗把身上的护具连接到秋千上的吊钩中。
李承宗拿起装满子弹的步枪踏上秋千,对李崇义点点头。
李崇义开始晃动秋千,李承宗的身体跟着前后摇摆。
李承宗下盘用力稳住重心,拉栓上膛,在起伏中举枪瞄准三十米外的胸靶。
“叭叭叭叭叭!”
干净利落的五枪打出,李承宗从腰间的弹袋中取出一个五发桥夹,稳住身体后利落的给步枪重新装弹,接着再次瞄准射击。
“左右横摆!”
李崇义照做,把秋千横推。
李承宗手中的步枪是李元喆专门为海军官兵定制的7毫米口径短步枪,和近卫军用的骑兵型短步枪基本一样,是曼利夏步枪的卡宾枪型,但是枪膛和枪机都针对海上高盐高湿的环境进行了镀铬处理,防止在海上使用时出现锈蚀的情况。
这款枪是李元喆统一武器口径的一次尝试,7.62到11.05的弹药口径对于唐代人的身体素质来说有些负担过重,大装药的全威力枪弹的后坐力很大,士兵使用时很容易出现疲劳的状况,而且削减口径和装药可以提高单兵的携弹量,增强士兵的持续作战能力。
这个世界的交通状况很糟糕,在李元喆不充当运输大队长的情况下,火器部队的后勤压力会很重,统一的弹药口径和增加士兵的携弹量有助于减轻部分后勤压力,也能结束近卫军中好几代武器共用产生的一些混乱,更有利于未来的作战。
李承宗手里步枪显然是好枪,上弹、击发、退壳,整个过程无比丝滑,不过他打过十发子弹后报回的环数却是惨不忍睹。
“十发两中,十一环,还是差了些,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赶上下一批上舰训练了......”
李承宗有些惆怅道。
不是他不努力,实在是长孙顺德的练兵要求高的有些过分,不管是海军官兵还是陆战队,要求原地转圈一百个之后不吐不倒,单杠大回环十个之后还能站稳,还要在秋千上进行射击考核,不要求环数,但要求三十米胸靶至少十发四中,之后才可以上舰训练。
李承宗和李崇义虽然训练很刻苦,但是一直卡在最后的射击考核上无法达标,两人已经错过了第一次的上舰训练,眼看第二次考核在即,两人要是再完不成考核可就丢人了。
李承宗是陆战队的三营二连连长,李崇义是南洋舰队崖州分舰队琼州号护卫舰副舰长,他们手下的不少士兵已经上舰去训练了,他们两个军官还在训练场上回炉,说出去都觉得没脸,要是再赶不上下一批上舰的名额,两人都不好意思再去担任军官了。
出身不凡的两人丢不起这个人呐!
两人身上的压力很大。
李崇义作为皇帝的弟子,很受皇帝看中,在未来城跟着幸存者中的海军官兵学习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学了满肚子的专业知识,但偏偏就卡在了上舰一展所长大的最后一步,这让他很是难受。
李承宗承受的压力更大,甚至有些后悔来海军陆战队了,他从小弓马娴熟,又有名师指点,在步战上有不错的天赋,结果脑袋一热,放着好好的近卫军不去,主动求老爷子把自己弄到海军来,想要在海上做出一番成绩来扭转自己尴尬的处境,没想到把自己给扔坑里了。
两人拼命地加练,然并卵......仍然是在训练场当旱鸭子。
李崇义一屁股坐在秋千上,愤恨道:“我是琼州号的舰长,对敌用的是大炮火箭弹,也不知道练枪法是为个甚,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李承宗白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去找司令说去,说他不知所谓,在这里发牢骚有什么用?”
“我还是陆战队连长呢,是打陆战的,还不是要在这里加练?”
“你可别害我,长孙司令耳朵尖的很,小心他听到来找我们麻烦!”
李崇义警惕的看向四周,见周围的人都在专心训练,心下才稍安。
长孙顺德治军极严,谁的面子都不给,他俩一个正牌王爷,一个郡王世子,在南洋舰队没有什么优待不说,反倒是因为身份问题被长孙顺德给重点关注了,对他们的要求明显比其他人还高。
“你担心什么?司令这会儿还在海上飘着呢!”
李承宗撇撇嘴道:“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老头子和老爷子写信来骂我一顿,你就不好说了,听说宝琳和程处默在广州已经上舰实操了,程处默那贱人更厉害,第一次出海就在琉球就碰到了倭国人的走私船和高句丽的海盗,一轮炮弹就打沉了两艘海盗船,还缴获了价值几千贯的货物,同样是我四叔的弟子,你们这差距也太大了吧?不知道四叔知道你这个弟子这么不给力,会不会把你逐出师门?”
李崇义学着他的样子撇撇嘴,说道:“好像你也是陛下的弟子吧?我再差也比你强一点,说不定陛下在逐我出门墙之前就先把你扫地出门了!”
李承宗耸肩道:“不一样的,我名义上是四叔的弟子,但可没在四叔跟前接受过一天的教导,你可是扎扎实实的跟着四叔学习过一段时间的。”
“可惜,我四叔一身本事你连半成都没学到,真是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李承宗反唇相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