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的红了眼眶，难怪韩月非得跟她洗澡之后进来了又出去。现在想想她惊讶的表情，并不是调笑的说姐姐的身材真好，韩素雅看了看肩膀，每一次过后她的身上都会有牙龈，还有青紫色的痕迹。

她那么早就知道了，韩素雅觉得无地自容，低头不敢看妹妹，她自己都觉得脏，更何况别人。

韩月笑了笑，“知道了吗？素雅姐。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你也一开始就认识小然了。”陈子谦又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怎么知道的？”徐晃问到。

“猜到的，她既然会跟踪不只是跟着看到了冷正启就够了。能跟小然碰头，应该不只是一次了。”

韩月笑了笑，说：“确实跟你说的一样，一开始我就认识小然了，可我就是说了你们不也没证据吗？”

“的确没证据，可是有证人。”陈子谦抬抬眼。

徐晃根本跟不上陈子谦的节奏，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水凝抱着一个孩童来了，是个小男孩。

身上穿着浅蓝色的衬衫，黑色的牛仔裤。韩月一看到他突然就站起来了，眼泪不停的落下来，伸着双手。

小男孩在吃棒棒糖，看韩月伸手了他也怯懦的伸出了双手，韩月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

男孩脱口而出一句，“姐姐，阿诺好想你。”

“阿诺。”韩月再也忍不住哭起来，眼泪打湿了阿诺的肩膀，阿诺也跟着哭。

看起来是温馨也悲伤，陈子谦耷拉下了眼睑。整理了所有缓缓道来，那天待在医院里的时候他其实碰到了一个人，一个毫无交集的人。

“我在医院里碰到了一个女人，那天应该是周末吧？她就抱着这个孩子，熟门熟路的进了内科，你也知道那个老头子在那里。”

“你是说韩教授。”这是徐晃的称呼。

“嗯，他告诉我的。那个女人每周都会去一次，询问一个叫韩月的女孩子的病情。一开始我以为她们只是重名了，没想到了解下来，并不是。

年龄对的上，什么都对的上。但是有一点对不上，就是有一段时间，大概有一个月了，韩月都没有去过医院了。

韩姜说过那个女孩子来的时候都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一个小男孩，她带着的人就是阿诺，被领养走了的弟弟。女人很忙所以她只能有空的关心一下女孩的病情，而周日她也知道女孩容易想念弟弟。

她是做的银行工作周末也不能休息，所以从一开始，弟弟就每周跟她见面，她们姐弟俩之间的纽带从未断开过，而这一个月的周末韩月应该是带着弟弟重复的去了一个地方。”

“你说的不会是？小然跟她具体碰头的地方。”

徐晃那简直就可以吞下一个苍蝇了，这么着事情他怎么就不知道。一开始怀疑的对象就错了，再看韩素雅一脸的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道歉素雅姐，这跟你没关系。”

“小月。”

“没关系。”

两个人都想保护对方，都想让对方幸福，哪怕让自己不幸也要做。

徐晃感觉心里一阵拥堵，看着韩月，到底是什么样的答案让她们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韩月恋恋不舍的把弟弟交给了水凝，她接过了阿诺的时候，眼眶发红了。这么残忍的事情，让她又一次回炉了。

曾经的她也差点做下错事，陈子谦示意水凝先等等。站起身看着阿诺，“告诉哥哥，你跟姐姐都去了哪里玩了？”

阿诺摇摇头，“没有，没有，姐姐，带我去，姐姐家里玩了。”

陈子谦笑了笑摸摸阿诺的头，拿出了手机，指着说，“是这个姐姐吗？”

阿诺点头，“姐姐会给我好吃的。”

“好了，带他出去吧。”

水凝深呼吸看了韩月，扭头带着阿诺出去。今天又是周末，为什么他不能和姐姐一起玩，幼小的他不明白，就跟吃糖的时候被大人抢了，他只能用哭喊表达自己的不开心。

刚转身走了一步就开始嚎啕大哭，悬空的手想抓住姐姐。水凝忍着相哭的感觉才愣是抓紧了阿诺不让他掉下去，把他抱出去交给了一直守护在门外的女人。

女人抱紧了阿诺转身走了，她的神情是悲凉的。

韩月看的心都揪着疼，差点呼吸急促，捂住嘴巴流眼泪。瘫坐在椅子上，一时间这个房间没有疯狂的发泄大哭，只有悲情细腻的哭泣。

徐晃差点忍不了，只得转移注意力到了案件上。

“你还知道什么？”

陈子谦摇头了，说，“韩月把小然的想法说出来吧。”

韩月止住了哭，“她不想痛苦的活着。”

“她是自杀的。”

“嗯，那天早上，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是怎么找上她的？”

“不是，不是我找上的她。”韩月摇头了，“是她找的我。具体的事一个月之前……”

韩月回忆了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是她跟着韩素雅又一次走到了冷正启家门口。

看着她进门的时候，马路对面站着一个女孩子对着她笑。后来她才知道她是谁，叫小然。她说她也来过几次，问她是不是也对老师跟这几年的人的关系好奇。

韩月觉得诡异就没理她。

“之后她怎么找上你的。”

“第二次是在孤儿院见面的，我不知道她怎么找到我的。那天是周末她邀请了我去她家里。”

“弟弟也在？”

韩月点头，“我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她就到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没地方去天气热，她家里正好可以去玩。我不想去的，结果她又说如果我不去就把素雅姐的事情告诉学校的学生，所以我就去了。”

“她都知道韩素雅的什么事情。”

“也没有别的什么了，她知道的就是素雅姐跟冷正启的不正当关系，其他的她不太清楚。她也就知道那么多，可是很奇怪，她明明都威胁我了，却并不是对我有所图。”

“怎么说。”陈子谦示意徐晃打开录音笔，资料太多用笔不合适，跟不上。

徐晃对着后面的镜子挥挥手指了指上方，让后面的人把设备调到最精细的时候。

韩月想了想继续说，“她跟我弟弟阿诺相处的很好，一点也不像是跟我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的人。

我才感觉她并不是看到的那样冷淡不苟言笑，有问题的时候是在她跳楼的前一周那个周末，她突然叫了我去她家里。

可这一次她不是为了让我去做客的，她让我看到的是欺凌，那天阿姨没在家。小然学校的同学去了，在她们的家里欺负她。”

徐晃和陈子谦对视一眼，想到的都是冷天玉她们三个人，除了她们并没有听说别的人欺负过小然。

不过听到这里看韩月的表情，

不过为了证据全面，还是例行的问了，“你认识她们吗？”

“嗯。小然说了她们的名字，冷天玉，莫子，月亮，就是她们。”

“你不觉得奇怪吗？叫了你让你看这些。”

韩月攥紧了手指，“我知道，因为这些都是她的计划。”

“计划？”徐晃看了一眼陈子谦。

陈子谦抬抬眼看了一眼徐晃，“还记得小然身上的伤痕吗？她跳楼的时间正好跟那个时候隔了不到两天，伤可以看的出来是蹭蹭叠加上去的，她是故意的。”

“故意的就只是为了想让我们怀疑她们，认为是她们逼死了小然，不能吧？十几岁……”

“十几岁怎么了？徐晃你十几岁的时候有没做过出格的事情。成年人认为能解决的事情，不代表在孩子们之间可以解决。

叫好像小然没有告诉过老师一样，说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老师可以二十四小时看着她吗？不可能，余下的恐怕会欺负的更深，是吗？”

韩月点头了，陈子谦说的正好就是她想表达的。

“更何况比起得罪那些孩子们，他们更乐意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知道吗？小然她是怎么流着眼泪笑着说的。

她说，够了，这样的生活够了。每天担惊受怕，不是害怕高利贷突然上门抢了她去卖，就是害怕那个父亲回来让她们进入地狱。

又或者冷天玉比起那些高利贷的人还可怕，我真的受不了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都感觉疼。”

韩月能回想起来，她小心的藏着伤口为了不被妈妈发现所做的努力，她们家的凳子很少，弟弟又年幼。

怕他不小心伤到自己，地上脏就铺个席子让阿诺坐，她也叠着腿坐下，疼的汗水流下来，还无所谓的说，家里很热。

没有空调，她们家里唯一有的就是那个破旧的风扇，好像是阿姨从卖废品哪里买来的，便宜。

陷入了回忆，她的话感染着所有的人。陈子谦知道，马上就可以搞清楚小然真正的目的，为什么忍到了现在最后忍不住了。

“她什么时候忍不住想去死的？”陈子谦平静的说。

“这件事情？”韩月红了的眼眶空洞无神看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