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谦赶紧追出去，看到一步一步靠近的秦方猛地朝着任雪樱扑过去，刀尖对着任雪樱的心脏位置。想也不想一个上前跑过去，右脚瞪在墙上借力，两只手在碰到任雪樱的同时抓住秦方的肩膀往后甩。

秦方被陈子谦本身的重量加上惯性甩的后退踉跄了好几步，加上他的脚是假肢容易摔倒，秦方也累的够呛了。陈子谦耷拉着眼睑扶起来任雪樱，看着她吓得脸色发白，两只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袖子不松。

刚刚还以为自己会死，任雪樱除了哭是真的什么也不会了。陈子谦的脚也抖了抖，看着喘着粗气的秦方，就看谁先到了，任雪樱整个人缩进了陈子谦的怀里，陈子谦抬抬眼压低了声音道：“我带你出去。”

这么一直跟秦方打那是没必要的，在秦方起身之前抱着任雪樱朝着一头跑。本来陈子谦的目的就是任雪樱和陈小浩，按照时间算起那些跟着的人应该差不多都到了。

咯吱一声，陈子谦一惊。脚步跑的更快了，秦方的事情没有解决的办法，除非杀了他他才会停手，总不能真的送死吧。任雪樱吓傻了，喃喃的喘息道：“陈子谦咱们怎么办，会不会死？”

陈子谦本来就很累了，只有两层楼他们逃跑不成问题，不过这么早泄气还是让他火大了，这要是一个人就不用这么费力。好不容易陈小浩躲开了，还得因为她倒霉，冷淡道：“你想听我说什么，我们两个都会死。还是让我说只有一个人能活，谁做那一个牺牲的人保全另外一个人。”

这种事情陈子谦懒得计较懒得说，这要是电视剧里肯定会有一个人是个大英雄然后无私奉献，不过这是现实，他们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理由让他做这种没必要做的选择。

任雪樱的脸色变了，她又说错话了。好像他们的关系又变得很远，在加布教堂里那个瞬间已经消失了，吃力的跟着陈子谦，垂头喘息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陈子谦笑了笑，已经能看到了。出口打断了任雪樱，道：“什么，先出去。”到了门口陈子谦推了一把任雪樱一个侧身贴着楼道的墙壁，秦方歪头呆滞的笑看着陈子谦。

咣当一声，地上多了一个匕首。就是秦方一直拿在手里的那一把，还真是斗智斗勇，就知道人追不上，东西一定能追上人。

任雪樱摔得脑袋发懵趴在地上，感觉有人在拉着她的两条胳膊把她扯起来，顺势起身。等她看清楚的吓得膛目结舌，这个世界人就是很渺小的存在，两步远的地方拉着警戒线。

林辰抱着胳膊严肃的看着她的背后，才想起来陈子谦。一个回头看，陈子谦已经出了大门，秦方颠簸着步子跟上来，就跟看不到别人一样只看的到陈子谦，他后退一步他就往前一步吓得捂住嘴堵住喉咙里的尖叫。

还旁若无人的捡起来了他扔了的匕首，陈子谦抬抬眼。果然他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了他给他姐姐一家人祭奠，这么赤裸裸的无视所有人这种态度还是让他不爽了。什么都学，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要是个正常人他指不定还会觉得挺有意思的。

就跟看着镜子里不想看见的那一面，只不过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不管是有意识也好无意识也罢，他们都在执着自己的目的，不为人知的目的。千夫所指，身后的枪口全部对着秦方的头。

秦方讥讽的笑了笑，他失败了。他杀不了陈子谦了，脚腕位置很疼，他截断了自己的双脚只是为了报仇，好像有点做不了了。

仰天笑了笑，怒道：“陈子谦我模仿的不像吗？为什么你可以用那种方式生活，怎么我就不可以了？这不公平，凭什么！！！”

凭什么，陈子谦笑了笑，道：“你问我不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做到视若无睹，可以和这个世界联系而又不被排斥，因为你不是我。”陈子谦指了指秦方脚下的衔接缝隙，一个人只有准确无误的站在哪里才能用他的方式生活。

谁也变不成一个不是自己的人，自然也做不到用他的生活方式生活。陈子谦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红了眼的秦方一步一步靠近陈子谦，这种状态陈子谦不陌生他的精神已经快崩溃了。就是他想无视现场这么多人，那是不可能不受影响的，不过就是自欺欺人骗自己。

陈子谦的话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导火索，徐晃紧张的吞咽口水。小警员拉起了警戒线，徐晃弯腰钻进去，就在距离陈子谦有三步远的地方。压低了声音道：“不要拿着你的命在这里瞎搞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徐晃举着手枪对着秦方，又喊话道：“秦方把枪放下，你杀害齐燕的证据已经找到了，不要一错再错了。”

陈子谦抬抬眼他倒是想，前提是这个人会安静的听话。不然恐怕只要他一转身他就被扎出来一个血窟窿，不死也得脱层皮。手里的匕首还没有给他卸下来，看起来没时间耽误了。陈子谦松松胳膊，动动脚。

任雪樱看到心惊肉跳，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喊道：“你小心点，不要再惹他了。他是想要你的命的，陈子谦。”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无疑是给陈子谦浇了一桶冷水，给秦方上紧了琴弦。猛地回头凌厉的眼神瞪着任雪樱，还真是嫌他死的慢了，是不是。

林辰察觉到了不对劲，直接翻进来刚走了一步。秦方反应过来了他这是再给所有人毁了他的机会，手里的刀子指着林辰，怒喊道：“不准过来，陈子谦你给我听好了。我没有要了你得命是我没有本事，可是我告诉你，你做的事情迟早会要了你的命。

我姐姐仇我报不了了，可是你们谁也别想用你们的脏手碰我，杀人犯！！”秦方指着现场所有的人，这个时代人人都用自己的方法伤害其他人，都是施暴者。

陈子谦耷拉着眼睑看着秦方，这些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做事情不会因为其他人改变，拗的过一切拗不过他的心，平淡道：“说下去。”

秦方笑了，道：“说下去，说你们这群杀人犯吗？你…徐晃徐刑警为什么不要她们再相信你一点，那么她们就不会死。还有你林辰林大队长，你们不是公民的保护神吗？怎么那个时候不去做他们的保护神。你…”秦方一个一个指，包括任雪樱在内。

癫狂的在大笑，脚下的地面上隐约能看到点点红色的血迹，又道：“你们因为我是个杀人犯，就来杀我。了你们为什么不看看你们自己，你们跟我又有什么区别。”

陈子谦抬抬眼，道：“区别这种东西，没人能说出来。就是知道她们的事情不管是不是我也一定会去做，如果这么推论下去，你也是你口中的我们的一员。不用再从我们这里说了。

你做的事情就不是为了她们，是为了报复谁你现在已经明白了吧。世界是有规则又怎样，真正不守规则的人真的是我？”

徐晃慢慢的收回了手枪，眼神坚定的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伤过人杀过人，我们是站在那些人的前面做的事情。秦方你做这些事情本身就是错的，已经死的人留不住，就是你杀光了这个世界的人，那又能改变什么。

只会证明你愚蠢什么也改变不了，因为你不是他们做事情就一定要付出代价，这里…”徐晃锤着胸口的位置咚咚响，又道：“每一个夜晚它都在用不正常的频率跳动，而这是我们要付出的代价，那些我们抓过的人我们每个人都绝对不会忘记他们，一直到死。”

徐晃眼眶发酸，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些活生生的生命消失的过程，而他能做的只有无能为力。大部分都是不愿意后悔的，他们不想被改造，那种事情结束就自杀的人不少。

这种情况的走势让陈子谦抬头看着天空，忘不掉的岂止是他们。他也从未忘记那些出现在他面前的人，而他跟那些人的区别就在于，所有人可以说他也不能说。因为他没有资格，代价他从未付出过。

他也不敢付出，这个世界活着原本就是很辛苦的事情。普通人的生活就好了吗，每个人都会有不容易的时候。他不会去可怜秦方，因为是他自己把自己的脖子掐断了。

秦方笑了，执迷不悟的道：“那又怎么样，我是对是错有什么重要的。我告诉你陈子谦，像你这种人迟早会被挫骨扬灰，可惜的是我看见不了，开枪啊！！！开啊！！”

秦方颠簸着步子，举着匕首一步一步往前走。陈子谦精神变得格外明朗他闻到了血腥味。任雪樱看着秦方心紧紧的揪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感觉，感觉他…说的话，好像真的是未来。

视线一直放在陈子谦身上，她的心脏空了。陈子谦耷拉着眼睑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秦方微微闭起眼镜，这么一瞬间的选择，结果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