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脑胀的捂住耳朵，窃窃私语的低语声还是络绎不绝的进了耳朵里，怎么看他都好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乞丐…

“你看看他。”

“别看了恐怕又是出来骗钱的小子，说什么家里的人死了，需要用钱上学，别上当了。”

“走吧。”

“走吧。”…………

死人，听在了皓月的耳朵里，浮现了小然的脸。恐慌之余怀里紧抱着的笔记也落在了地上，皓月也没有反应过来，脑子是空白的不会思考的。

啪嗒一声呆滞的回头看笔记本被人一脚踢到了商铺门前的台阶边，惯性翻来了一页，里面秀气的字迹引起了皓月的注意，说是字迹应该说就是她的名字梦然。

那是小然的东西，脚尖蹬着地面弓着身体皓月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去扑只想把重要的东西拿回来。惯性又趴下去，连滚带爬的抱住了笔记本，死死的抱在怀里，身体绵软让他已经不会生气了，只是感觉心脏堵了一块大石头上不来下不去，警惕的看着穿的人模人样的年轻人，脸上不可一世的表情让人作呕。

“真碍事堵在马路中间，这不就让开了。”嬉笑怒骂，以为他是单纯的骗子的声音络绎不绝。这种用嘲讽欺负人的乐趣好不好玩只有本人知道，也许那个带头的年轻人只是想在朋友面前表现的特立独行，好在没动手了，皓月只感觉脑袋里面嗡嗡响听不见周围一切的声音。身上发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瑟瑟发抖。

眼神变得模糊，就是这个时候。一双手自然的架起了皓月，他不知道是谁，本能任由对方带走了，因为他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力气…

大苗可以说吓了一跳，这就是徐晃说的那个镇定的不像话的学生吗？一只胳膊死死地护着笔记本，大苗想着拿下来，也拿不下来。感受到身上不正常的温度，只能瞪了一眼那些年轻人，警示这些人。

“年轻人还是做正能量的事情更能表现存在感，欺负一个小孩子挺好笑是吧，给我滚…”

“神经病，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嘴上这么说，人还是跑了。

之后的事情皓月什么也不知道，包括别人的维护。啪嗒啪嗒的输液声还夹杂着秒针转动的声音，像是催眠一样睡得很沉重，也许是自己不想醒来吧，睡…

陈子谦等在门口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来的人差强人意是陈小浩和韩怡一起来了。韩怡怯生生的蹲在陈小浩后面发抖，好像他们是什么可疑的人，引得徐晃若有所思的看着陈子谦。

恐怕是本能的认为他干了什么不好的事，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性的抱着胳膊让开了路。

“进去吧。”

陈小浩点点头带着韩怡往前走，他反感韩怡的行为吗？不一定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跟陈子谦一起行动过了。

有礼貌的敲门表明了自己是谁，同时陈子谦和徐晃刻意背后贴着门的那面墙，赵梅刚刚失控过他们出现恐怕他们也进不去了，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咔嚓，锁眼松开了紧咬的锁匙，咯吱…声音拉的很长，赵梅是透过门缝看的。

是想确认陈子谦他们是不是还在，没人让她拉开了门。

陈小浩打量着女人，红肿着眼睛。脸上眼泪冲刷过的痕迹很乱很狼狈也很难看，陈小浩礼貌的点点头没笑这个场合实在不事能笑的时刻。

两个人手上的白菊花让赵梅动容了一刻，开门沙哑的声音，请进吧。

两人一起过去放上了菊花，九十度鞠躬了一瞬。暗暗攥紧了拳头，一个事实又摆在了面前，人的生命是这么脆弱又敏感的东西，三天前这个女孩还跟他们碰面，笑过哭过活生生的在眼前，而现在…

只剩下了那一副黑白照片上的她还在甜甜的笑着…

喵喵…一只猫带着红色缎带巧妙的打了个结，前面是个铃铛。它的出现打乱了现场的气氛，这是一只很普通的小猫，身上有黄色的难白色的交织，附近的小野猫被小然带回家照顾了吧。

可爱的走到了赵梅的身边蹭了蹭她的手臂，又对着小然喵喵叫了两声，发现不理它变成了低沉的呜呜声，赵梅抱起了猫看着韩怡。

“可以请你照顾两天花脸吗？”

很凸凹的声音，韩怡一愣最后点头，接过了猫。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们进门开始赵梅就没说过话，突然张嘴说这件事。陈小浩余光看了看紧闭的大门，陈子谦被锁在了门外。

“阿姨这是小然的猫吗？很可爱，还有抱歉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其实…我帮过她一次，就在三天前。”

赵梅的眼神亮了亮，“是吗。”

“我在学校碰上了她和冷天玉在一起，阿姨可能这么说话不好，我还是想问问您，她说你什么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以告诉我吗？”

比起陈子谦生硬的问话方式，恐怕陈小浩的就合适的多了，陈小浩慢慢的蹲下了身体干脆坐在了地上，这是尊重长辈的意思，毕竟赵梅是跪着的。

赵梅转过了脸，闭上了眼睛。陈小浩眼看着突然行动的赵梅摇摇晃晃的起来，走了一步差点摔倒，他把自己的感受抛到了天边，跑过去扶住了赵梅，跟着她飘摇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到了那个白色胶质的小门边，陈小浩认识这是洗澡用的浴室。跟着赵梅进去，陈小浩的心揪在了一起，干净整洁的浴室，弥漫着点点的药味不仔细闻不到的。

赵梅用她满是皱纹茧子的手，直接走到了洗手台。镜子出现了裂痕，她手一扣扣下来了一个角，用他的拳头比喻一个两个拳头大的洞，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全部掏出来，也就三两件东西。止疼药，红花油，遮瑕膏。太过分了，陈小浩红了眼眶，赵梅号啕大哭崩溃的捧着那三件东西。捂在了胸口，她都知道，都知道。

“小然…我的女儿…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错了，我错了。”

强烈的忏悔声飘荡在这个房间的上空，凄惨的哭声。陈小浩明白了一件事，这件事情上，他…什么也做不了。一间小浴室包含了女儿所有的爱，一切的一切，洗手台上两个刷牙的茶杯牙刷交叉放在一起。

母女俩是不是就站在这个透明的镜子面前，嬉笑的生活着，而这些已经成为了过去，他也只是想想。地上瘫坐着赵梅，抬头看韩怡就站在门口。

“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只能依靠她。既然看过了，就走吧，那个猫就拜托你了…”

韩怡的手抖了抖，慢慢靠近了赵梅。接下来的事情超出了陈小浩的认知，猫从韩怡的怀里跳下来，韩怡被抱进了赵梅的怀里。从动作看来，陈小浩知道她在跟韩怡说什么，没一会儿功夫韩怡从怀里起身了。

颤颤悠悠的起身，低垂着头重新把猫抱起来一声不吭的往外走。陈小浩一惊，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本能的就追出去了。外面的人都是一愣，陈小浩韩怡两个人一起往外跑。

至于跑到了哪里，被陈小浩急匆匆赶下来的到了楼下就抓住了闷头狂跑的韩怡，可是吓了一跳。

“你疯了，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吗？赵梅跟你说了什么？”陈小浩喘着粗气问。

担心韩怡的同时也想问问发生了什么，韩怡只是借力靠近了陈小浩，出现了隐忍的哭声。一时让陈小浩愣在了原地，怎么办…

这让跟着的徐晃尴尬了个彻底，什么情况。

“不用管他们吗？”

“再等等。”

突然韩怡猛地推开了陈小浩，弯下腰就开始干呕了两下。中午本来跟陈小浩来的路上吃的就是包子一类的速食，着实吓坏了陈小浩。

恶心的把嘴巴里的包子整个全部吐出来了，她有那种毛病坚韧的忍耐力的副作用。嘴巴里鸡蛋的气味更让她难以接受，慢慢的蹲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的高品质让她眼神变得模糊，包括那一句，别放过他们。

还回荡在脑子里，赵梅的这句话压垮了韩怡。

“你到底怎么了，我马上见救护车，再坚持坚持。”

陈子谦看着一点点帮韩怡顺气的陈小浩，一脸惊慌的表情。徐晃也纯纯欲动，快步走了两步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瓶白色的药瓶。倒出来了两个药片，进了手掌心是掐着韩怡的下巴塞进了她的嘴里，强迫她抬头吞进去。

逼得韩怡眼泪直流，陈子谦卡着下巴位置的虎口上粘腻的感觉让他确定咽下去了之后收回手。

事情发生的太快，反应过来徐晃就慌了，他知道陈子谦不是什么草率的人，不过这么逼迫她吃药这种事情很危险。

“你给她吃了什么东西，你又不是医生，疯了你是不是。”

陈小浩火了，瞪着陈子谦，“哥…”

“冷静点，普通的药她正好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