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谦脑子里还浮现出许晨曦的样子一个小时以前发生的事情，那张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脸。许晨曦冷静的就跟那个时候的他一样，看着桥下的水流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周围闹闹嚷嚷的人群说话也完全听不见，跟一个陌生人一样挤在人群前方。

他们甚至不知道那就是他的母亲，还以为是不相干的人，反应过来以后已经很长时间了。陈子谦突然跪在地上，才有人反应过来想拉他起身，结果被他那种冷酷的表情吓到收回了手。

整个过程未曾有一个人救人，那么高的大桥跳下去恐怕都是死，别说救人了恐怕也变成了自杀。身上拔凉发毛的感觉这辈子都深深刻进了骨子里，忘不掉。好像母亲就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有实感的时候已经是警察消防人员在水上打捞了，顺着水流下去。

“喂？”

“什么？”

“我们的委托已经结束了是吧。”

陈子谦抬抬眼，点头。“找到目标人物委托结束，一拍两散。”

“呵呵，结束了就好。恭喜你不用在跟我这种人玩游戏了，我知道你一直想的就是摆脱我，还有谢了。”

许晨曦转身背对着陈子谦，陈子谦没说话只是往前走了两步跟他并齐，没看他的表情。对于连莹莹没有过来这件事他有疑问，不过这已经不是他该关心的了。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得说一句，“许晨曦，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成为了定局，你改变不了它只能眼看着她一步一步被这个世界淡忘，多说一句话你的人生是什么样的不会往前了是吗？”

“说的好像你很懂我一样，跟我一样的经历，要是真的跟我一样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你是想听我说跟你一样，我是看着我母亲去死的，这就是事实。”

说完就走，韩怡已经死了他不关心，无所谓用什么方式死的，陈子谦看到的是因为她的死倍受折磨的人越来越多，那些活着的人比起她还要更痛苦。

受到的折磨，事件下面的黑暗远远比想象的深。他们这么急不可耐的飞蛾扑火，结局会变成什么陈子谦很清楚，劝，算是吧…

至于后者会不会听他的，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所有人忘记了一个特殊的人，还在住院的皓月。一时的松懈没有想起来的人，包括陈子谦到了医院里他也没有去，大苗总不可能看不住一个小子。

第二天，一大早。窸窸窣窣的声音，陈子谦一个翻身坐起看到了穿戴整齐的陈小浩，黑色的衣装领带，表情哀愁的看着他，眼神变得冷静了。手里提着另外一件给陈子谦穿的西服，应该说是丧服，两个人没说话他接过了衣服，穿上。

对于赵梅的事情后续是怎么样的，相信有任雪樱他不操心，起码不用为了自己的身后事发愁了。不过…一出门碰上了同样穿戴整齐的任雪樱，她先是愣了一下后退了两步。

扭头就走，“车子在外面。”

躲着，陈子谦对于这个反应不觉得有什么。陈小浩没有像以前一样八卦了，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陈子谦。

“海葬，任雪樱的决定。说是让她们自由自在的在一起，随风飘散。”

海葬，襄城市的传统。骨灰待到海边靠水最近的塔上，随手扬了骨灰，他们相信有了大海自由可以实现愿望的灵魂，会在哪里通过天河到达天堂。

没想到任雪樱也信这个，陈子谦不意外。没接话，两个人往外走。外面天气不是很好，没有下雨早上雾气很大，坐在车上看不到外面距离远的景物。

车子安稳的行驶了有半个小时停下来，海边有风不过不是很大。任雪樱抱着一个盒子前面已经走了，他们跟在后面，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人别的人都没来。

“徐晃在干什么？”

“他说有事情要做，恐怕来不了了。让我们送送她们母女两个，理由他没说。”

“没说？”

陈子谦抬抬眼，恐怕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了吧。不会是…隐隐觉得不舒服。陈子谦思考着上了塔，哗啦的链条声，手指碰了碰链条上的锁，还有许愿的牌子。无视了那些东西，听着波浪声站在了一起。

风感觉冰冷刺骨，任雪樱打开了盖子。手抓起粉末杨在半空中，风一瞬间就吹散了。

“小然，赵梅阿姨。我们来送你们了，希望你们在天堂的时候可以好好在一起，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我在这里帮你们祈祷。”

消散，人从诞生的时候到了最后什么都不剩下。感叹生命的短暂，这些人那么容易放弃了自己放弃了世界，在陈小浩心上从新定义，烙印下新的痕迹。

陈子谦抬抬眼，望着天空内心出奇的平静…

“晨曦！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连莹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敲门了，她知道的就是他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门。

早上上学的时候以为他先走了就没在意，他的房间的确没人，没想到了他没去学校。这让她慌了心神，四处去着他们熟悉的地方寻找，这是最后一个地方。再找不到她会联系她，亮起的手机屏幕上一串电话号码。

韩怡的电话号码，他的房门打不开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到害怕，前所未有。一次一次重复的敲门，那怕他生气的冲出来给她一巴掌也好，让她看到他好好的，就够了…

“晨曦…你把门打开…”

“晨曦…”……

她感觉眼眶发涩发酸，很难受模糊了眼睛。用手背随意蹭了蹭，继续敲。不知道过的多久，她的手发麻疼得麻木，咣当…这个声音是易拉罐吗？

连莹莹瞪大了眼睛他在干什么？干脆用肩膀去撞，一次不行两次。过程里手甩在了门把手上，手背上划出了一道伤痕，刺痛让她停下来了一瞬。继续，最后一记撞门，连莹莹感觉自己的肩膀要掉了的疼得彻骨。

一股子酒的臭味冲进了鼻子里，眼前看到的一幕让她痛心。也让她可悲的笑了笑，不是笑别人的是笑自己的。

许晨曦抱着一个盒子烂醉的躺在地上，满地的烟头还有啤酒的空罐子，就这样还在想着爬起来继续喝。眼睛脸色发红，已经完全醉了。就这样他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身体很疼，连莹莹流眼泪拖着自己有伤的身体慢慢靠近许晨曦。

蹲下了身体，感觉自己的指尖在发抖。

“晨曦…”嘶哑的声音像是卡了沙子。

迎接她的就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滚…”许晨曦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这个时候还能怎么办，连莹莹摇摇头扑在了许晨曦身上，紧紧的把他抱紧了在怀里，这一刻她的想法是什么，是恨为什么她们要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求求你。”

“折磨，跟你有什么关系。放开，别忘了我说过的话，连莹莹。”

连莹莹火了，觉得委屈的怒火让她也生气，这不是她喜欢的晨曦。这不应该是晨曦的样子，放开了怒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给我滚。”

“凭什么，我对你百依百顺什么你让我转学我来了，你让我陪伴我来了，这个时候让我滚晨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

连莹莹大哭出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真心的为她好一心一意为她着想，别人都有只有她怎么小心翼翼也得不到。

许晨曦没有见过这样的连莹莹，质问。揉眼泪的间隙看到了她手上的红色痕迹，抓住了她的手腕整个推到了连莹莹。她想要的东西他给不了，也不可能会给，直接压上了连莹莹的身体。

堵住了她的嘴，咬的很野兽一样，能感觉到血腥味。连莹莹也乖巧的全部接受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可以肆无忌惮伤害这个女孩子，原本只是个局外人跟她没关系的女孩子。

连莹莹想要的东西不多，只有许晨曦，想继续下去…

结果许晨曦只是发泄一样的啃完就松开了她，面无表情，“够了吗？出去。”

一句话把连莹莹整个人塞进了冰窟窿一样寒冷，原来他是这个意思，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不是害怕，是羞耻感让她无地自容，她还是把自己的位置放错了…

之后她是怎么拖着受伤的手背肩膀出去的不知道，之后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也不太清楚，生病发烧让她不能追究许晨曦的事情，也是一个人躲进了房间里。

整个过程许晨曦没反应没表情，只是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盒子，心里的愤怒让他没办法发泄。躺在地上右手胳膊盖住了眼睛，咬牙的间隙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地上晕染出来一团水渍，低沉的哭声有一下没一下的回荡在房间里。

医院里大苗也发愁了，皓月醒了早上就醒了坐在病床上不说话只是垂头看着手里的笔记本有一下没一下的摸上面的纹路。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说话也不理，还有一件要命的事情赵梅的事情怎么跟他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