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一秒一秒地走着,沈独放在键盘上的手一刻都没闲着。
时宣和许念媞站在机器人的两边,检查着线路问题。
主持人那边都已经念到第十号了,两个人紧张地不停冒虚汗。
在比赛上输了还能输得起,这要是连开始都没开始,这么多天的努力可真的是付诸东流了。
太不甘心了。
“你们是不是有人改了终端的指令?”
沈独突然出了声音。
时宣看向许念媞,“RA号最后是放在你那里的,你想想是不是有人动过它?”
许念媞皱着眉头回想着,家里就她一个人,不可能有别人会动她电脑的。
她摇摇头。
“真的没有?你再好好想想。”
许念媞也着急了,“真的没有,就我一个人,我来之前运行的最后一遍,还是正常的!”
沈独看着屏幕,一遍遍修改着指令,“这上面的代码跟你们之前给我的不太一样,所以和RA号建不起来联系。”
“那怎么办?”
“看看能不能找到备份?更改的地方太多,到时候轮到我们应该也改不完。”
本来这个系统就是极其复杂的,每个文件里都是几千几万行的代码,找起来谈何容易。
“没有备份!”
时宣默默说了声。
沈独手顿了下,又继续更改着,“什么叫没有备份?”
“时间太赶了,还没来得及做备份。”
沈独脸色变得一脸严肃,“大学第一课就是告诉你们核心数据要备份了吧?你们都研究生了,还在犯这种低级错误?”
两个人都沉默了,谁都不敢说一句话。
许是意识到现在责怪他们两个也没用,把所有的程序分成三部分,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份。
“先改,快点。”
等到叫到十四号的时候,时宣和许念媞把最后的程序汇总发了过去。
沈独重新试了下,RA号能接受指令了。
顿时松了口气。
“大部分的指令都正常了,不过我们想要加码的那部分还没好。”他拍了拍时宣肩膀,“不过,应该能赢得了初赛。”
本来是想拿初赛第一的。
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傅舍那边一下戏就赶了过来。
她个子高,身形好,就算挡着全脸旁人也会注意到她。
好在比赛场地大,她躲着躲着,就不知道转到了哪里。
顺着闹声走去,她进了一个房间。
还没仔细看周围,就被玻璃后的那张侧颜吸引了过去。
沈独笔直地站着,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时而皱眉,时而松气,仿佛和他比赛般紧张。
他像是有感应般往傅舍的方向看去,那张精致到不能再精致的脸冲他笑着。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这么快?”
傅舍一把搂住他,“这不是想早点看到你吗?”
他看着傅舍,将她耳朵上挂着的口罩戴好,把她拉了进去。
“这是对抗赛,和我上次的智能识别赛不太一样,比较暴力。”
傅舍偷偷斜眼看他,忍不住地笑。
怎么觉得他还有些骄傲?
沈独默不作声地按着她的头,“不是来看比赛的吗?”
她凑近他,压着声音说道:“我主要是来看你的。”
沈独脸红了。
他皮肤白,脸皮薄,说两句就会变得不好意思。
傅舍没再逗他,问道:“都解决了?”
“一部分。”
“嗯?”
沈独解释道:“只解决了一部分。”
傅舍一脸苦相,晃了晃他的手,“那怎么办啊?”
“先看看吧。”
谁都不知道对面实力怎么样。
傅舍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沈独诧异地看过来。
她笑笑,“没事,还有我呢!”
沈独失笑,“你能做什么?”
傅舍踮着脚两只手合起来举在他的头上,“我能替你遮风挡雨啊!”
这还是唯一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说我能替你遮风挡雨啊!
沈独的心脏怦怦跳着,和观众台上轰然一片的掌声叫喊声融为一体。
时间仿佛慢放了十倍,他看着傅舍笑得弯弯的眼睛。
她激动地拍着他的胳膊,喊道:“赢了啊!赢了!你快看!”
这一刻,让他心情更为愉悦的,是她。
她满是骄傲地冲他竖起了个大拇指,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在此时定格。
时宣和许念媞激动地跑过来,“师哥,赢了赢了!”
本来他们没有抱任何希望的。
激动过后,他们才发现沈独旁边有个人。
时宣盯着傅舍看,那双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熟悉极了。
“这是——”他手指指着傅舍。
傅舍看了沈独一眼,把口罩放下来,“你好,我是傅舍。”
“傅——傅——”他重复了两遍,最终没把那个名字喊出来。
她重新戴好口罩,时宣满是震惊,看着许念媞,低声问道:“你早就知道?”
“还可以吧,也不算很早。”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他拍了拍许念媞,“你这不够意思啊!”
许念媞没搭理他,跟沈独说了句:“师哥,我先去收拾东西。”
“你别跑啊!”时宣跟在她身后,匆匆离开。
傅舍垂眸笑了下,手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叉。
她喜欢这种感觉,他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有她的存在。
这莫不过是一场嚣张,只限于她的嚣张。
为了给他们庆祝,傅舍特意选了家火锅店。
刚才傅舍摘口罩的时候时间比较短,时宣也没怎么看清。
现在她就坐在他对面,眼睛可真是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这么好看?”傅舍抬眼问了句。
他点点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人人喊骂的傅舍本人居然比电视上还好看!”
话还没说完,他哎呦一声,恼怒地看向旁边的许念媞,“干嘛?”
许念媞压着声音说道:“你才人人喊骂!”
傅舍笑笑,摆摆手,“我不介意。”
“他没礼貌!”许念媞举着杯子,对傅舍说道:“前几次都没好好说过话,这次敬你一杯,我以前还是你粉丝呢!”
傅舍略感可惜地说道:“以前啊!”
她连忙改口:“现在也是,现在也是。”
“现在是黑粉?”
“额……”许念媞摇摇头,“做科研的人做什么事想什么事都要讲究的是科学,是真相,是对一切事物的论据。”
所以,那些无凭无证的虚影,也没能成为她诋毁一个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