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伊的名字一出现,在场的几个人全都变了脸色。
原晓往前一步,“顾总。”
语气生硬,对他的话很是不满。
顾正风仍然说道:“姚伊为了帮你,那些是非不辨的键盘侠不留余地地攻击着她和她的家人,那些日子,她受到惊吓,精神奔溃,自杀了好几次,后来救了回来,出了国。”
“一个普通朋友都能落到这个地步,你觉得如果是你的男朋友呢?”
傅舍眼里含着泪水,嘴唇不由得颤动着,那些年的记忆像是开了阀,全都涌了出来。
她睁大眼睛,头不受控制地慢慢摇着,嘴里还念着:“是,是因为我,对,全都是因为我。”
眼里的泪珠聚集在一起一粒又一粒地掉了下来。
“顾总!”
原晓冲向前,搂着傅舍的肩膀往后退了两步,她呵斥道:“顾总,你在做什么?”
“就是啊顾总。”甜甜也跑了过来,她低声说道:“傅姐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您怎么还——”
顾正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过了,抠着桌子的手缓缓抬起。
快碰到傅舍的时候,她像是受到了惊吓,连忙往后退。
顾正风心一揪,他不该说的那么直白的。
“我先送你回去吧?”原晓说道。
她失神地晃着头,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跑了出去。
原晓生气地看着顾正风,“顾总,这次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走,甜甜,我们赶紧去看看。”
两个人连忙跑了出去,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了。
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顾正风有些僵硬地后退,抬起来的手不断颤抖着,腿碰到了椅子,瘫坐下去。
“我到底在做什么?”
他眼神落在那些照片上,是因为嫉妒吧。
这么多年,竟然比不上那小子几个月。
可是,他这么做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无非是伤人伤己,各自徒悲罢了。
“阿舍?”
“阿舍?”
两个人跑遍了周围也没能找到她,甜甜气喘吁吁地说道:“傅姐是不是回家了?”
“走,去沈独家看看。”
原晓连忙打上车,在车上一遍又一遍播着她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那年的恐惧又来了。
原晓闭上眼睛,全都是傅舍那死气沉沉的样子。
不光傅舍会被吓醒,就连她,晚上都睡不安稳。
站在沈独家的楼下,原晓往那边看了看,“应该是没在家。”
灯都没亮。
“那我们要告诉沈先生吗?”甜甜说道。
原晓摇摇头,“先找人,沈独那边,先不声张。”
毕竟今天的事情,追究起来,可要费力地多。
“我们先去她以前去的地方看看。”
甜甜点点头,两个人匆匆离开。
风吹起她的裙摆,傅舍坐在高桥之上,对面的江水衬着月色。
那年所有的画面,一幕一幕重新出现在眼前,她永远也忘不了姚伊自杀的样子。
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父亲的殴打,网友的谩骂,那些血腥的礼物,甚至是绑架。
姚伊浑身是血,看着她,像是在谴责。
傅舍痛苦地抱住头。
原来以为那些痛苦的事情可以随着时间过了去,可是再重新揭露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痛苦会随着时间加深,痛入骨髓,折磨着人的精神。
实验室里
“嘶~”沈独走了神,观察机器人外壳的时候手不小心划到了镜片。
鲜红的血冒出来,惹得时宣一惊。
“师哥!”
他拿着药箱过来,处理着伤口,划了很长的一道,倒是不深。
时宣抬头看他,问道:“师哥?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沈独看向始作俑者,摇摇头,怎么觉得心有些慌。
“好吧。”
时宣上心地贴了个创可贴,黄桃的图案,很满意地点点头。
沈独低头看着,有些嫌弃,目光移到他手上,时宣竟然带着一串佛珠。
“怎么以前没见你带过?”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时宣举了举手,“你说这个啊!”
沈独点点头。
“这是我妈特意给我求的,说是去寺了算了算,我这两天运势不好,让带着佛珠避避难。”
他手摸了摸佛珠,“就当是买一个心安吧!”
“嗯。”沈独重新弄着刚才没查看好的东西,手还没碰上去,就被时宣抢了过去。
“这个你还是别碰了,别再又伤到了!”他刚转身,突然想到了刚才的事情,连忙回过头。
“师哥,要不要送你个佛珠避避难?我看你今天挺倒霉的!”
“……”沈独摇摇头,轻声说道:“我相信科学。”
时宣回头边走边嘀咕道:“我也信科学啊,那图个吉利不也挺好的。”
沈独看了看时间,忙完手里的工作连忙赶到了新娱公司楼下。
从外面抬头看一片漆黑,里面已经没人了。
沈独站在楼下,一遍又一遍打着傅舍的电话,听着对方无法接通越来越心慌。
他连忙开车,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就到了楼下,连车都没停到停车场,直接跑了上去。
手机还播着原晓的号码。
他一直按着向上的电梯键,原晓的电话接通了,电梯也开了。
他走上去,对着手机另一边说道:“傅舍呢?”
沈独的声音有些哑,汗滴了下来,无声地砸在地上。
原晓和甜甜对视一眼,正想解释今天发生的时候。
电梯开了,沈独一眼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傅舍。
“找到了。”
他连忙挂断,往那边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
满身的破碎感让沈独不敢去碰她。
他慢慢蹲下来,原本无神的双目看向他,两只手伸过去,搂着他的脖子抱了起来。
她埋进他的肩膀,没有任何的动作了。
不说话,也没有情绪。
沈独搭上她的手,很凉。
他说:“先回家。”
沈独拦起她的腰,另只手抓着她的腿弯,一把抱了起来,打开门将她放到了沙发上。
他找出好久没用过的暖带,注满了水,将她的手轻轻压了上去。
渐渐回暖。
他送了口气,余光看着她闭上了眼睛,正想抱她回屋的时候,发现她的脸很红。
沈独皱眉,伸过手背贴在她的头上,“发烧了?”
很烫。
勺子碰瓷碗的声音,沈独轻轻搅着药,凉了凉。
他在沙发旁边半蹲下,轻轻晃动着傅舍,喊道:“阿舍?阿舍?先把药吃了。”
傅舍并没有睡着,只是因为头疼闭上了眼睛。
她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迷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烧傻了,看着他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