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爷从地下城知道这事的时候倒没有显露出多大的意外,容祁便是个扮猪吃虎的,养出来的人自然也都是如此,容溦兮这一门生意谈下来只能算是没叫他失望。
龙三带着的那些老家伙这些年风头太盛,早该打压,他们情谊在这摆着不好开口,有了一个新来的能说会道正好替他当这个红脸,让他们知道知道天有多高。
容溦兮领了赏,不但没多高兴反而一身狼狈的回清平楼,空闻等了半响,看人出来当即挡住,挺胸说道,“怎么样,我那一卦算的准吧!”
容溦兮疲惫的点了点头,绕过空闻,他倒是也不介意,不知哪里来的信心,直冲冲的朝着钟灵寺奔去了。
等到了房门前,付守义正晃晃悠悠一脸憋屈的等在那,见人一来就迎了过来,容溦兮见人伏着耳朵要说些什么,不耐烦的打掉了手,付守义急的小声说道,“你可回来了,苏温言在里头呢。”
容溦兮精神头忽的上来了,刚才在外面对她爱答不理的,现在来这干嘛,刹那间,她又想到了梦姑说的话,一时气更不打一处来,偏头问道,“你们夫妻不是最恨他吗,绿芜为了你尚有勇气刺杀他,如今也可以刺杀,我现在就走,我什么都没看见。”
付守义见人转身就要走,一把将人拦住,弯着腰拜道,“诶呦,姑奶奶您还是快进去吧,如今我们对这位大老爷可没有那个心思了。”
怂包,容溦兮瞪了一眼,没好气的推开了人,破门就入了进去。
楼台的门开着,苏温言看着听着人带着气呼呼的声音进来,回眸一笑说道,“你这地脚比我那里还要略热闹些。”
姑娘脸上气的绯红,苏温言眼底略浮起了一丝笑意,忽想起了今日梦姑说的一些话来。
他之前还没想到,此事必成说的竟是这样的成法儿,这样的结果正中他的心思,等聚宝盆的事结束了就马不停蹄去寻了梦姑道谢。
梦姑一听此事的来龙去脉,登时喜笑颜开,道了两句可喜可贺,他心里惦记其他没说几句便着急往回赶,却被人拦下提醒道,“此番老大让溦兮和世子同往,奴家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温言最讨厌别人自作聪明,自知不当说便不要说,可一听提了容溦兮便好奇的想听听下文。
梦姑是一番好心,见人愿意听她两句便一笑说道,“若说缘分,我与容溦兮真是有上几分,如今她又成了我们暗寮的人,我这个作为长辈的自然要多关照一些。”
“我与暗寮也多番来往,梦姑有话就不必绕弯子了。”
梦姑见人脸色有些沉,赶忙点头说了声是,又道,“既然世子是个明白人,我就不外套和您直说了,世子若是不喜欢溦兮还请世子不要给人希望叫人心存误会。”
苏温言面色一顿,没了往日沉浮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却不敢叫人看出,怔松片刻便问道,“我对她如何我心里有数,她如何会误会的了。”
“她虽变通,可骨子里还是个认死理的,情字是一把刀,我也是怕她以后喜欢世子掉进情眼儿了不能自拔。”
苏闻言今日不曾饮酒,却觉得嗓子眼里有一股说不明的辛辣,叫他不知如何开口,怔松了半响才道,“你说她喜欢我?”
梦姑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女人喜欢男人无非就那几种把戏。”
“哪几种?”
梦姑咳了一下,见人动摇,纤纤玉指摆弄着手边的香料说道,“第一嘛,女子遇见心爱的男子便会格外胆大宽容,对男子的无理要求总会应承下来,第二点女子喜欢男子便会格外的不自信,老是觉得自己的身价和地位和人不般配,最后,凡是男子送的东西女子一定会当珍宝一样保存,舍不得乱扔乱丢。”
梦姑说的话还在耳边,苏温言看了看面红耳赤的容溦兮,一声错愕说不得话来。
半响,两人一动未动,苏温言见姑娘开口询问,方试探问道,“你可是生我的气了。”
容溦兮别过头,小辫子在后头随之一摇,负气说道,“我哪敢和世子生气,世子是天上月天上云,奴。。。民女这样的位份自然不敢生气。”
苏温言脑袋里嗡鸣了一声,眼神也开始不自然了起来,转移话题说道,“过几日你同我一起回杭州,你们三爷应该都和你说了吧。”
同去。。。容溦兮面色一僵,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一定是这两天脑子太乱了,都忘了梳理思路,她早该想到的,让她管了船队,她这一路自然要一跟到底,伴在苏温言左右。
她微微抬头看着苏温言,忽想起了梦姑,顿了顿才说道,“这次出行的快船约莫四五艘,世子若觉得不方便,我去其他船上就好。”
“你和我坐一条船。”苏温言说罢,也有些微微一动,又才解释道,“我们两个坐头船才能保证队伍的安全,到时候你指挥也方便些。”
男子喜欢女子最后巴不得只有两个人私奔才好。。。。。。
容溦兮慕的心虚起来,脸色由怒红渐渐变成了粉红。
这人好面子,真的对她存有那些心思也绝对不会说出来,要是梦姑没骗她,难不成他三年前就。。。。。。
“我送你的簪子还在吗?”苏温言神色忽的严肃起来,好像在问一件了不得事情,瞧着姑娘愣了一会儿,有些起了失望的说道,“你是不是出府没钱把它当了。”
“没有没有。”容溦兮忍着羞意,板着脸走过苏温言的身边,打开了抽屉指着说道,“你给我的都在这呢。”
苏闻言微微偏头,除了雪白的围领和清透的玉簪规整的摆在里头,再也空无一物。
那白狐领子是三年前他特意为她买的。
这一眼心头一动,好似凝固的血液在这一刻翻腾了起来,要是梦姑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些年容溦兮对他。。。。。。
二人一时僵住,各怀心思,一瞬间目光都不敢对视。
容溦兮沉吟了一阵,是怒气也没了,恼意也没了,只剩下了男女之间的尴尬。
这样下去容易出事,她抖了抖麻木的双手,先要开口问话,却听外头忽的闹腾了起来。
“啪——”的一声,门忽的被推开,付守义手无缚鸡之力,被一个妇人推倒在地,容溦兮一见诧异问道,“辛姨娘。。。你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