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轩辕瑾瑜注视得久了,姒虞虽没有武功但明显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抬眸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见被发现,轩辕瑾瑜有点讶异,便从屋内走了出来。
“你来了!”他嗓音清清淡淡,丝毫不带一点偷看被发现的郝然。
“既然要学剑法,我便一定会拿出我的态度。”姒虞冷冷说。
“不错。”
于是轩辕瑾瑜让姒虞蹲了两个时辰的马步。
不仅如此,此后几天,皆是这样。
这让姒虞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轩辕瑾瑜,让他屈尊降贵地亲自整自己。
虽然心有抗议,可是她还是每天认真完成。白天扎马步,跟着佑桉与熙桀学剑法,记招式,晚上打坐练心法。
每天将自己安排得满满当当,明明白白。
一天晚上,姒虞打坐时突然发现周身有一股暖流,想要再感受的时候,又消失了。
将此事讲给轩辕瑾瑜听后,他面无表情,可是弯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心情。
没想到她如此天赋异禀。
“以后每日卯时蹲马步,辰时我教你习剑。”顿了顿,轩辕瑾瑜又说道:“按理来说,你练剑的年纪有点大,所以要付出比他人更多的努力。蹲马步有利于下盘稳,对习剑有好处,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荒废。”
姒虞终于明白他的用意,恍惚之间,竟然觉得他对她也不是毫无感情的。
“多谢公子,姒虞一定饮水思源。”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只是希望你不忘初心。”希望你越来越好。
“定不负厚望。”就让我做你手里的一把剑,帮你在暴风雨前消灭隐患,带来和平。
那日之后,轩辕瑾瑜的事好像多起来了,院子里整日有剑客进进出出。
他依然会挤出时间每日指导她,不过除此之外,姒虞就没机会见到了。
她更潜心研究剑技,每日马步打坐不漏。
一天,姒虞正在轩辕瑾瑜院中练他刚教的剑式,一个陌生的剑客突然出现,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他身上有和墨亦一样的图腾。
只见他附在轩辕瑾瑜耳旁说了几句什么,轩辕瑾瑜朝她看了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然后,他们一行人东西都没收拾,匆匆忙忙地走了。
“……”
姒虞不知发生了什么。
也就片刻,这个院子就空出来了。
“熙桀郎君,这是……”姒虞走到院外,碰到正在收拾包袱的熙桀。
“姑娘,主家有事,少主先行一步,吾也会即刻离开。此行不便再带上两位,请谅解。”熙桀解释,“不过少主有令,你二位可继续住在此处,平日所需物资,都会有人供应。”
“这……”话还没说完,熙桀就拿着东西离开了。
熙桀是轩辕氏年轻一代的第十六子,本是轩辕瑾瑜的表哥。
只是轩辕瑾瑜身份尊贵,嫡子嫡孙,熙桀作为辅助,跟在他身边,家族打算培养他作为下一任家主轩辕瑾瑜的左膀右臂。
说起来,熙桀也是世家子弟,不必对姒虞如此以礼相待,甚至带着一点敬意。
一切都因为轩辕瑾瑜对她的不同。
“阿姐…”佑桉突然出现,这段时间姒虞只顾习武,倒忽略了他,没想到这小子看着像是长大了不少,收拾整齐后,活脱脱一个翩翩少年公子,只是还带着几分稚气。
“佑桉,你想说什么?”姒虞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阿姐,我能跟着熙桀郎君走吗?我想学剑。”等我学成归来,以后保护你。
“当然,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姒虞点头同意。
她收他作为义弟,本就是为了护住他,现在他有了自己想做的事,她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阿姐,你放心,等我长大会去找你的。”佑桉丢下这一句话后,将一个戒指塞进姒虞手里,也走了。
姒虞没想到,再见到他时,佑桉已经脱胎换骨。
昔日严谨有素的庭院,如今冷冷清清。
姒虞落寞了一阵。
重拾心情后,再次专心投入练武。
不曾想,变故徒生。
锟老将产业越做越大,于是叫来了姒虞进行了相关细节商议。
几人就着如何将剑卖的更远,如何保护冶铁技术等问题商讨了许久。
出来后,姒虞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
此时小贩叫卖,不少女子拉着手逛摊,小孩拿着竹子编的玩具在街角嬉闹。
这也是为什么她敢只戴着纱帽独自一人行在大街上的原因。
忽而,一批穿着军装的人骑着马呼啸而过,姒虞只不过在人群中抬头看了为首的人一眼。
只这一眼,在日后想起她恨不得自戳双眼。
那人猝不及防地将她捞起放在马背上,姒虞挣扎着想要下去,手舞足蹈不得其法。
“驾!”他哈哈大笑,不顾姒虞的反抗。
夏国新王继位,其他五国纷纷派出公主联姻,现在具已在夏王后宫。
夏国内地洲郡府也四处搜罗美女进献。
为了这事,他已夜不能寐好多天了。
之前见的个个都是胭脂俗粉,不是太过普通,就是圆滑献媚。
气不过,带着人出城纵马,没想到回来倒让他发现了此等妙人。
在溺鴻看来,女人这种生物,不过是生子和享乐的工具。
所以即使他作为臣子,作为儿子,作为朋友,忠,孝,义具全,但作为男子,在看待女子这件事上,在后世应被诟病。
但这观点在现在的人看来,没什么毛病。
所以他现在可以不顾姒虞挣扎直接将人掳走,而丝毫不感到有任何不妥。
姒虞反抗无果,只能静观其变。
她本来以为马上这人是贪图自己美色,想要带回府上,打算到时候伺机而逃。
不曾想溺鴻很是迫不及待,连夜命人备了马车,要亲自送姒虞去往夏国国都北邙。
姒虞从来没想过,她和夏国的缘分那么深,他从巫夏交界处逃走,又被人从夏国与梨国的边境抓走进献。
溺鴻不知点了姒虞哪个穴位,让她浑身没劲,直到被放上马车,又有婢子喂她喝了一碗添了不明药粉的水,姒虞彻底昏睡过去。
一路上几乎毫无意识,不知时辰,不知地点,只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又喂过自己几次那个加了料的水。
再次清醒时,是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子。
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奴婢一样的女子走了过来,向姒虞见礼,“姑娘醒了,可是要用膳?”
“用膳?”姒虞怔了怔,“此为何地?”
那婢子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她:“回姑娘的话,这里是夏王后宫,隅梓轩。”
“夏王后宫?”姒虞复说了一遍,疯了一样地笑。
何其可笑?何其可笑?
她历经千辛万苦才摆脱了巫国联姻公主身份?
如今又以被进献的身份回了来。
那她之前几月的奔波又是为了什么?
那个送她来的人可能一生都不知道他就这样断送了一个女子的幸福更甚至生命。
姒虞不敢相信,或者说她不想接受。
她慌不择路地向外跑去,宫殿复宫殿,城墙复城墙,巡逻的卫兵,随处可见的宫女,是宫里啊,真的是宫中!
她想冷静,可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不要慌,巫姒虞,她告诉自己。
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不就是进来了吗?
再出去就行。
对,再出去就行。
“你是何人?”一个声音略显尖锐刺耳的华服女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