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进入正轨。
在座的都不是普通人,当然不会在这样一个场合下只顾吃喝玩乐。
他们时刻关注着各方动静。
夏王端着酒杯,看着场中央的舞女,看样子在认真的观赏,可是谁会相信这样一个年级轻轻的狠辣帝王会如此简单呢!
梨国太子正襟危坐,也是目不斜视地欣赏歌舞,只是时不时垂下的暗眸让人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阳王时不时照顾着身旁的妹妹,和她小声交谈着,而星玉公主的眼神总向梨国太子那处瞟,大家都是明白人,小女儿的心思罢了,看破不说破。
巫国公子琪自从今日到场就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起来被什么事所困扰,心事重重的。
楚国二王子公子唯,一身毫不收敛的邪气,让人皱眉,不是个可相交的主。
至于这六国排名倒数第一的晖国,其太子晖灵均圆润的身材一人占了两个座的空间,此时正磕着瓜子对着倒酒的宫女眼神调戏,让人不忍直视,只觉晖国真的要败落了。
大殿里还有不少人都在偷看轩辕瑾瑜,毕竟见澹雅公子一面难如登天,而且跟他打好交道,将百利而无一害。
“久闻澹雅公子其名,今日一见,不胜荣幸。”梨国太子明鹰扬首先举杯致意,为了表示敬重,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轩辕瑾瑜也很给面子,端起酒杯一口闷。
“本人不才,甚是钦佩公子才华,不知可否有幸邀澹雅公子到梨国一游?”明鹰扬给足了礼遇,语气中带着一丝渴求。
夏祁夜见人刚到夏国就有他国相邀,不由出声,“鹰扬太子也太过急迫了些,澹雅公子才到夏国,自然得孤先尽完地主之谊。”
轩辕瑾瑜轻笑,并不偏向任何一方,对着明鹰扬道:“梨太子相邀盛情难却,只是子渝暂不能同,有一事尚未解决。”然后对着夏祁夜投去一眼。
“澹雅公子的事?”那边晖国太子喝完一杯酒放在桌子上示意宫婢再斟一杯,脸上带着淫笑,“众所周知,前些日子澹雅公子为了寻一女子大动干戈,人还未找到?”
这语气贱嗖嗖的,他人一听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谁都没敢应声,场面有一瞬停滞。
轩辕瑾瑜秉着良好的教养并未有任何动怒,只是也没有搭理他。
晖太子自觉被下了面子,挥倒了一杯酒,撒了满地,倒酒的宫婢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直在请罪。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撒到了本宫衣袍上。”晖太子嫌弃地招人将那婢子拖了下去。
星玉看不下去,嘲讽道:“借一个弱女子撒气真是令人不齿。”
晖灵均听到这一句,看过去见是那个让他肖想过的星玉公主,隐隐有怒气的脸上也换了笑脸,“星玉公主这就不懂了,一条贱命而已。”
三观不同,不与之谋,星玉觉得多和他说上一句话,都掉了自己身价。
于是撇开了脸。
不曾想那晖灵均穷追不舍,“星玉公主好久不见又水灵了不少,令人见之难忘。”
这话倒说得过于轻浮了,特别是对一国公主。
阳润沉了脸,“晖太子还是一如既往酒囊饭袋,注意了你的言辞,莫要因此惹祸上身。”
阳润是阳国帝王,六国第三的大国家,晖灵均也后悔刚才逞了一时口快,若是星玉公主一人倒罢了,今日阳王也在此,真是……
夏祁夜见晖太子哑住,心中也是厌恶,但不得不为他解围,“大好日子,莫要动气。阳王大人大量,晖太子一时口误,还是不要计较了。”
众人都知道晖国早就依附夏国,今日一看感觉才更明显。
两国联合,对其他四国是个威胁。
“夏王说得不错,不过晖太子出言不慎,还是征得星玉公主原谅的好。”明鹰扬及时出声。
星玉往那边看去,只觉心跳更快了,不过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对付小人才是更重要。
“梨太子说得有理。”星玉接话,“晖太子许是酒吃得多了昏了头了吧,你若是立即道歉,尚可原谅。”
晖灵均整个人都僵住了,不上不下,要他一个男子对女子道歉,真是奇耻大辱,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行。但转念一想,等他回去求父王去阳国提亲,娶回去再好好调教也不迟,便换了个笑脸,“星玉公主说得不错,许是本宫词不达意,让人误会了,还请公主谅解。”
这事经过这么一波,按理说就过去了。
可到了宴会后期,酒过三巡,那晖灵均又开始作死,“听闻夏王后宫新晋了一位夫人,殊艳绝绝,不知我等可有幸一观?”
夏祁夜听完黑了脸,轩辕瑾瑜也捏紧了茶杯。
星玉悄悄对阳润说:“他说的不会是姒虞吧?”毕竟夏王后宫她就见过姒虞那么一张绝色。
求他国美人一看本来也是一件寻常事,甚至有的帝王会因为自己的美人太过漂亮而专门叫出来在酒宴上展示的,流传起来也是一件佳话。
但这佳的就是那个帝王,不利的却是女子,这种随意供他人欣赏的做法本身就带着轻视和侮辱。
巫棋也抬起了一直低下的头,隐藏在长袖中的手一直都握得紧紧的,现在更是青筋暴起。
他想侮辱姒虞?
“哦?”夏祁夜黑了一阵脸又似乎恢复了回来,“虞儿确实堪称国色,若是想见也不是不可?”
轩辕瑾瑜立马射去一道凛人的寒意,眼中带着威胁。
夏祁夜当做没看见一样,彻彻底底地忽视。
昨夜轩辕瑾瑜就表明了来意,还拿出了一部分令人心动的砝码,条件就是带走姒虞,并且不对外宣称她殷华公主的身份。
结果当然是以没谈拢收场。
夏祁夜其实对澹雅公子给出的东西有那么一瞬心动,毕竟帝王谁不是以国家利益为重,但是后来他又想,他是真的对姒虞上了心,而且若是她没逃,她本来就该是他的人,他又凭什么让出去,于是就不欢而散了。
现在他又对于晖灵均的要求作出这样的反应,他究竟想干什么?
轩辕瑾瑜面上没有波动,但心里已然生了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