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被沈霜钰今日的装扮晃了下,有些愣。
“小傻子,看什么啊,快点收拾走了。”
“哦!来了!”
景黎收拾了摊子跟在沈霜钰后边,不知道又要搞什么事情了。
两人的步伐停留在一坐大宅子外。
宅子大门了官府封条,外边贴着告示:捉鬼,悬赏黄金万定。
这宅子地段很好,路行人来来往往,皆没在这这里逗留的心思。
方圆百里都传遍了,这宅子,就是个凶宅。
“师父,这宅子里有鬼?”
沈霜钰摇头:“不是鬼,是魔。”
这宅子很大,她站在门外都能感受到魔气,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沈霜钰揭下榜,递给景黎:“你去,把这榜交给官府。”
“是!”
景黎赶紧去揭下了皇榜,心中却有些担心沈霜钰驱魔的事情。
“还愣着?去给官府吧!”
景黎纠结一下,“师父,我与你一块进去吧!”
“为师先去打探一下,你先去把皇榜交给官府,不然人来了不好交代。”
他们不好干涉人族之事,但若是遇了魔族,便可以出手解决。
“那…师父小心…”
“快去吧,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是!”
他一路快跑去官府,不敢耽搁,给官府递了榜。
才刚过午,官府的人都在打盹,瞧见个年轻人来,门口的士兵拦住他。
“干嘛的干嘛的?这个时候不办事。”
“我来送榜!”
景黎高举手的榜单。
士兵们见了,不免露出古怪。
“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
这不是一般的捉鬼告示,这是皇榜。
那宅子也不是普通的宅子,而是公主宅。
嘉兴公主是陛下长女,眼见着马要成婚了,可这宅子,却连连死人,而且死相极其血腥。
这是大不祥之征兆呀。
可这宅子,又是先皇后在世之时为公主所建,陛下和公主极其看中,京城里外的国寺,大大小小法师都请过了,可就是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又来一个送死的。”知府正睡着美觉,烦躁道:“打发走打发走,又是个见钱眼开的江湖骗子。”
景黎被士兵驱赶,却一直不走,直要往里闯。
士兵拔尖恐吓道:“快走,再不走有你牢饭吃的。”
“我来送榜!”景黎只说这一句话,对刀剑完全视若无物,一步步走进去。
“嘿!小子,不要命了是吧?”
急脾气的衙卫出手,想掀翻这瘦弱的小子,谁知反被掀翻在地。
“哎哟,我的胳膊,断了断了~”
才一瞬间的事,几个衙卫反应过来,全都围去动了手,府衙外一团乱,路过的百姓纷纷看起李热闹。
“这什么情况啊?”
“这小子什么背景?敢在京城闹事。”
天子脚下,谁敢轻易惹事。
“好像是这年轻人接了公主府的皇榜。”
“公主府的?才消停几个月,又有人来送死,当真是要财不要命啊。”
原本都快忘却的事情,谁知这会又有人接榜了。
“话说,公主府里边到底怎么样了?”
“听说前不久宫里有人进去过,大白天进去的,人就没出来过。”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啊,闹得大家大晚都不敢出门了。”
最近失踪不少人,大家都传是公主府里的鬼抓走吃了。
衙卫们被打趴下,没一个占好处的。
景黎也一步步走进府衙:“去把你们知府叫来。”
他此刻心中很是焦急,怕沈霜钰再出什么事。
“兄弟兄弟,你稍等一会好吗?我们这就去。”
衙卫们扛不住了,只得去请知府。
“真不知道,长那么清秀瘦弱,怎么这么能打。”知府走在最前边,带着一众人赶去公主府。
街百姓纷纷凌乱避让。
“这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有人揭了皇榜。”
“又来了个江湖骗子。”
“又要死人了。”
不少人也往公主府去,等着看看热闹。
只是还没到,就瞧见不远处直冲出一道黑气,煞是恐怖。
那方向,正是公主府。
“怎么回事?”知府望向景黎。
景黎沉着脸:“我师父在施法。”
“你师父?”
胡知府本不想来的,谁知被这年轻人从床扯了出来,觉一下子醒了。
景黎撇下后边一对人,往公主府跑去。
衙卫问:“大人,咱们还去吗?”
胡知府掂量一下:“去看看,说不定真是位大师。”
之前请了无数道士和尚,哪儿有这么大动静,全京城都快被惊动了,皇宫的人肯定也要知晓,他不去看看,到时候边问下来可怎么办。
一队人继续前行,没一会儿到达公主府。
公主府周围,闪着一道冰凉之气,而空,一团团黑气横冲直撞。
“小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
知府这回信了,能有这么打法术的,定是位大师。
“这是我师父设的结界,大人不必担忧。”
胡知府一听,松了口气:“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景黎望着那些黑气道:“不是妖怪…”
这是魔气。
魔族一向居住在魔界,鲜少来人间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魔气聚集在此处?
景黎好奇,结界里的沈霜钰也同样好奇。
一层层的魔气在她周围聚集,一次次冲击着她的冰盾,令她始终无法靠近魔气散发的根源处。
到底,这里隐藏着什么?
她适可而止飞出公主宅。
“师父?如何了?”
梦中的少年将焦急之色全露在脸,没有任何的躲避。
沈霜钰摇摇头:“魔气太重,我得思虑几日再做打算。”
胡知府见一位带着围帽的人影飞出来,知道这便是景黎的师父,也前去问:“大师,这不能拖啊,这些魔气要是伤害城中百姓怎么办?”
沈霜钰看向公主宅空的魔气,开始施法。
结界越积越厚,一点点往下压,暂时将空的魔气压住。
“大人放心,这些魔气暂时不会跑出来作乱了。”
胡大人还是担忧:“大师,这公主宅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着还得我多多观察几日。”
“行!”胡大人做了个请:“大师,这几日不如暂住衙内,我们也好招待着。”
沈霜钰点头:“可以。”
她倒不怕这胡大人有什么坏心思,大大方方入了府衙。
今日之事,皇宫里确实得知了,旨意立即传达下来。
沈霜钰还在客房歇着,突然被告知:皇帝要见她。
“不见!”她在屋里,传音出去拒了。
胡大人急:“大师,您可别意气用事啊,陛下的旨意不可违抗啊。”
“让我徒弟进宫去。”
“可是,陛下要见的是您啊。”
“可我不愿意见你们皇帝。”
胡大人汗颜,这位大师,可真是位有脾气的。
没办法,胡大人只得推出景黎出去,“小师父,见到陛下可千万恭敬些。”
这两一师一徒的,都是古怪脾气。
景黎只是垂垂眼,没坐回答,直接跟着太监进宫去了。
圣殿之,君主高坐。
景黎虽站于低势,却没有半分畏惧。
这天地下至尊他都见过不少,怎么会怕一个凡人君主。
“你就是那位揭下皇榜的大师?”
景黎否认:“是我师父!”
“大胆,陛下面前,要称小民。”太监呵斥起来。
皇帝一张老态的脸凝重,似也有些不满,但景黎却迟迟没有告罪。
胡知府跪下解释:“陛下,这位小师父刚出世,不知皇宫规矩,还望陛下赎罪。”
“罢了!”老皇帝再问:“既是你师父揭的皇榜,为何她不来?”
“师父无心应酬这些琐事。”
见皇帝是琐事?
胡知府真是替这小师父捏把汗。
皇帝脸色再沉了沉:“如此大的口气,不知你师父,可是真有大本事?”
景黎望向那高做的老皇帝:“我师父的本事大着呢!”
老皇帝咳嗽两声,道:“既是如此,那公主府的事便交给你们了。”
“知道了!”
“还不快谢恩!”胡知府在皇帝发怒钱,拉住景黎要他跪下。
景黎却未跪。
老皇帝尖锐的目光凝视他一会儿,开口:“若是此事你们解决不了…”
处罚的话还没出口,景黎便抢话:“若我师父都解决不了,那这天下,便再没人能解决事此事了。”
“好大的口气。”老皇帝脸已经黑沉沉的了。
“陛下若没什么事,我便出宫了。”
没等老皇帝同意,他就转身走出大殿。
胡知府呼一声“告退”,也走了。
老皇帝在大殿里咳嗽个不停:“真是狂妄…”
一旁的太监劝慰:“陛下息怒,有本事的人向来如此。”
老皇帝望着那远去到背影道:“希望,这次真能解决了。”
皇帝已经老得不成样了,膝下无子,到了老年才得这么以为长女,还想看着她出嫁呢!
只是这公主宅,却出如此事情,钦天监都道一句不详,有害国本。
有害国本。
老皇帝本来就没有亲生儿子,如今的太子也是宗祠里挑出来的,这个时候出这些怪事,如何能让朝野安心。
心里最没底的,还是这太子。
太子本是宣王遗腹子,宣王十几年前战死沙场了,只留下这么个儿子。
皇帝也是看中他势单力薄,为避免朝政纷乱,才选了这么个继承人。
当年老皇帝可是九死一生才从其他兄弟手中躲得天下,如今却落得无人继承,也不知是不是报应。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一个皇帝手没沾点血腥?
到头来争得的一切,都得拱手让人。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一个公主继承皇位吧?
帘幕里,大公主李穆勤咬牙切齿,很是不甘。
她是父皇唯一的孩子,这江山本就该是自己的,凭什么拱手让人?
她眼中微眯,看向大殿消失的地方。
原来是他啊…
…
沈霜钰还住在府衙里,她这是奉旨驱魔,昨天公主府的动静,全京城都知晓她的能耐。
她本想歇个几日再说的,谁知最近相见她的人一波一波的。
正因为她连皇帝的面都不给,倒让人更是好奇。
太子李诚就是个憋不住的,来到府衙要见人。
胡知府知晓里边那大师的脾气,出来迎见太子,两边都难办。
“胡知府,大师在何处?”
“大师…在歇着。”
李诚指了指外边的天:“这青天白日的,大师还在睡觉?”
胡知府抽抽嘴角,何止青天白日啊,那大师自从来了这府衙,就没醒过。
天黑,胡知府终于等到景黎回来了,立马去小院堵他。
“景兄弟,你这一日,去哪儿了?”
“随便转转!”
胡知府显然不相信着借口,随便转转能把自己转丢了?
景黎越过胡知府,往院子里走去。
他停留在沈霜钰的门前,敲了敲门。
“师父,我回来了。”
“进来吧!”
声音传出来,门‘嘎吱’一声,露出点点缝隙。
景黎走了进去。
院子外的胡知府见状,立刻跑进去,只是刚跑到门前,门就合了,碰了一鼻子的灰。
胡知府纳闷,开口叫了两声:“两位师父饿了没?我叫下人给你们备饭?”
屋子里没有声音。
胡知府只好无奈离去,吩咐好衙卫:“都守好了,一只苍蝇也别飞出去。”
“是!”
小院里安静下来,屋里却显得略微杂乱。
景黎走进去,瞧见的是一屋子的杂乱。
他急走进去两步,床打坐的人,死死皱着眉头,汗珠从额头流下。
沈霜钰周身围绕着魔气,这一天一夜,都无法真正驱散。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也越是焦急,她好好的一代仙君,出来一趟遇难一趟,不会这么背吧?
这些魔气驱不散,不停的在侵扰着她的心智。
“你这如花似玉的年龄,修什么无情道啊?”
“你与她不同,何必走一样的道路?”
“……”
脑子里冒出这些念头,领她心神凌乱。
“闭嘴!”
气流一急,压得沈霜钰直喷出一口鲜血,神智有些迷乱了。
景黎着急前两步,扶住沈霜钰:“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沈霜钰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就被魔气侵扰了,想来是个大人物。”
仙界势微,鲜少有仙士来插手人间之事,故而有妖孽作祟,使得人间也频频发生战乱。
“师父都对付不了,咱们不如回仙界请仙庭的人来吧。”
仙庭由仙帝所管,另外三位仙君也分权执掌。
沈霜钰是第四位仙君,在人间渡过几个月,天不过几个时辰,应该还没人知晓她失踪的事,现在悄无声息回去也没人察觉。
沈霜钰摇摇头,“是该去,仙庭一趟,不然我这一身魔气,迟早入魔。”
“那怎么办?”景黎着急。
“放心吧,仙庭有处神池,能驱散一切魔气。”
沈霜钰在记忆里搜索着。
小海绵这个时候出来了:“你沈池,还是那位神晏华死后所化而成,本是为了给姬芮驱散魔气的,可这姬芮一头栽进神池,自散魔气而亡。”
沈霜钰无语:“我对这些生生死死的爱情故事不感兴趣。”
小海绵哼了声:“没有感情的人类,你懂什么?这是多么感人的爱情纠葛啊。”
“恋爱脑吧你!”
“你才恋爱脑!”
“师父?”景黎叫了声出神的沈霜钰,“那咱们现在去仙庭吗?”
梦中的少年再次听见沈霜钰与一个人的对话,这些日子早已经习惯了。
如今遇强敌,少年人握紧拳头,只觉得自己无能至极,不能护住自己心爱之人。
要去仙界求援,在梦里,却不知为何,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却全是慌乱,好像有什么恐怕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