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是多得数不清的弯道,到处都是石头,女孩只能紧紧的抓住张良腰间的衣服。而张良是不敢说,因为她掐到肉了。
张良开着摩托车一路狂奔来到了乡镇医院。原来这个女孩名叫葛瑶,只可惜失忆了,除了名字之外,却是记不起来其他的事情了。
天空下起了细雨,白色的建筑在暴雨中似乎飘忽不定,恍若天降之物。医院里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偌大的一些病房外,是医生与病人凌乱的脚步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每个房间里都充满着死亡的气息,吊瓶滴答作响,仿佛在给每一位穿着条纹病服的人们的生命倒计时。
诊断室内,一个大夫正在给葛瑶做着检查。张良靠在一旁的墙上,捂着脸上的鼻子。这鼻血也真够多的,到现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愿。张良偷偷的拉起衣服,腰的左右都有两个深深浸血的印记,这是被葛瑶在摩托车上掐肿了。而他的胸口也是一阵隐隐作痛,心里暗骂光头那伙人下手可真重。
即便自己身上多了好几处的伤口,张良也不能让大夫给医治,因为那太花钱了……
趁着大夫正在给葛瑶做着检查,张良便去楼道尽头的厕所小便去了。
他感觉自己今天做了一件很疯狂的事情,可以算得上是英雄救美了。可是一想到葛瑶失忆了,又不知道她的家在哪,想不出该将她如何处置了。
还没有从公共厕所里走出来,张良便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大声的粗喘。
“你确定那小子带着女娃来到这家医院了吗?”
“肯定没错的,光头哥,那小子的摩托车就停放在医院门口呐”
张良仔细的听着,听着这话音,看样子先前的光头一伙又找上门来了。
“光头哥,我刚才去前台问了一下,那个臭小子确实带着女孩来了这家医院了。”手下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光头。
光头紧紧的攥了攥拳头,“快,给我挨个病房和诊断室搜,一定要把她们两个人抓到”
“是”
等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张良放才从厕所里走出来,然后快步朝着诊断室走去。这个地方不能呆了,光头他们迟早会找到他们的。真是冤家不聚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深仇大恨。
冲进了诊断室,大夫告诉张良,葛瑶是由于遭受了惊吓与头部重击致使大脑失忆。不过这种案例也有不少,有的幸运者几个月就恢复了,当然也有个别例子是一辈子也没有恢复的,这个是说不准的。现在的医疗技术还没有发展到可以包治百病的地步。
眼瞅着这个大夫啰哩八索的说个不停,张良的心里很是焦急,生怕下一秒钟大光头就冒出来了。
大夫还在说得天花乱坠,张良已经带着葛瑶先一步离开了诊断室。不曾想这刚一出门,站在张良面前的便是光头一伙。
“好小子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赶紧把那个女孩交给我们,不然你死定了”光头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那一脸的褶皱真的是很欠揍的样子。
张良顿时郁闷了,今天出门或许是没找人算上一卦,黄历上可能禁忌出门。他把葛瑶揽到身后,绝对不会让这伙人伤到她。
大光头挥动匕首上前,白亮亮的刀子看得人心惊胆寒。或许是一心想要保护葛瑶给了他勇气,张良伸出双手格挡。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臂,一道很深的伤口呲啦一下子大开,血溅四周,喷涌而出。
“光头哥,杀人了!”一旁的手下看到大光头砍伤了人,不免惊叫了一声。
这一声大喊,令得大光头也有些心里发虚了。这里毕竟是医院,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好收场了。还未等大光头反应过来,张良强忍着伤口处的疼痛,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后面的几个人一同栽倒下去。
张良趁势拉着葛瑶从楼层的另一头跑下了楼梯。
鲜红的血渍浸湿了张良的白色衬衣,从领子再到袖口、腹部都是鲜红的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刚从某个命案现场逃离的呢。
为了防止失血过多,张良特意撕扯下来一小截衣服绑住了伤口。打着了摩托车,张良决定带着葛瑶直奔乡镇派出所。从先前的种种遭遇,他发现葛瑶与他在一起太不安全,只能求助于警察叔叔了。
冒着毛毛细雨,虽然这雨势不大,却是砸落在脸上很不自在。
乡镇派出所在集市的东边五百米处,那是一个四合院,由于年久失修致使墙皮开裂,屋顶上还有几处缠织多年的蜘蛛网没有清理过。大门外停放着一辆警车,不过少了一个反光镜,轮胎也被扎破了,估计还在等待上面拨放公款修理。
乡镇派出所的生活也着实不容易啊……
葛瑶一直躲在张良的身后,两只纤细的小手拉扯着他的衣襟,看样子她并不大喜欢人多的地方。
屋里只有一个民警,还在啃着咬不动的煎饼。说来也是,现在还是午休时间,估计其他民警也都还没回来吧。
“警察叔叔,我……”张良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个民警打断了。
“行了,看你这个样子,一定是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唉,现在的年轻人呐,就是脾气大,动不动就要动手。先填一张表吧”说罢,民警便拿出来一张信息登记表要让张良填写。
张良平静的接过,可是当他看到这个信息单子的具体内容的时候,却是有些恍惚了。这是一张犯罪自首书,需要将犯罪的内容大致经过填写一遍。原来民警错把张良当成来投案自首的罪犯了,难怪一进门就没给自己好脸色看。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让张良一身血迹呢,不怀疑他就怪了。
他本想着再跟民警解释一下,可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一个电话。
那台电话也挺老旧的,属于那种复古式电话。
“喂什么,你说你那里刚刚发生了一件命案?凶手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身穿一件白色衬衣,一身的血迹?”民警静静的听着对话的那一头讲着。
张良这下子彻底懵逼了,怎么电话里讲得那个杀人犯描述得和自己一模一样呢?
“什么?你说那个人还绑架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民警重复着电话那头的话语。
张良句句都听到了,他感觉电话里描述的都和自己一模一样。不管怎么样,这里是不能再呆了。
待得那位民警打完电话,这才发现刚才坐在这里的两个人不见了。桌子上的那一张表和笔也不见了,他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不成刚才是自己没有午休导致的错觉吗?一巴掌打在了脸上,没有验证真假之前,他倒是因为太过劳累睡死了过去。
放下了电话,大光头一筹莫展地望着身后的几个兄弟。
“光头哥,您咋还给派出所打电话嘞,咱这是要去自首吗?”一个歪嘴男不解的问道。
自古以来兵匪不一家,如果哪一天一个作恶多端的地痞流氓给派出所打了电话,极大的可能性便是自首或者是提供重要线索。
“自首个锤子既然咱们找不到那小子和女孩,就让警察帮咱们找”光头谩骂道。
歪嘴挠了挠头,“可是人家警察怎么会听我们的呢?”
大光头上前便给了歪嘴男一个大耳光,怒狠狠的骂了一声:“猪脑子,没听见我刚才打电话说的什么吗?咱们只要告诉警察那小子是一个诱拐杀人犯,警察还能不帮我们寻找吗?”
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歪嘴男拍手称快,夸赞大光头脑袋真灵光。
而另一头,张良骑着摩托车直奔上水村回去了。葛瑶紧紧的抱住了张良,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看着她睡得这么香,张良却是心里有些纳闷了,也不知道葛瑶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招惹到大光头那一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