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加着柴,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不过雨也终于停了,两人穿着干了的衣服,重新上路。因为路泥泞了不少,张良开得很慢,以防止泥土四溅。
换上了烘干的衣服,张燕的身体很暖和了,心里也一样。感觉张良这个人很真诚,有什么就直接说了,这样反而让张燕舒心,没距离感。好似上水村里的人都这么好。
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到了张燕的家里,房子要修得比张良那里的好一些,院子里有四栋房子,有一栋特别新。
张燕的父亲也不在家,只有她母亲忙着。张燕的母亲看起来比较显老,大概是劳累的原因,因为张燕还有个哥哥,结婚什么的,花了不少钱。
不难看出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美女,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后,下意识的看了看,瞧见是自家的闺女,不由得露出了喜色,走了出来,但是却一拐一拐的,腿不太方便。
“燕子,你回来了?去学校感觉怎么样?”她抓着张燕的手,嘘寒问暖的,同时看了看张良。
“我很好,妈,这是上水村的张大哥,他送我回来的。等下我拿了东西,还要去。”张燕说话很小声。
“刘婶你好,我叫张良,叫我良子就好。”张良也打着招呼,之前张燕告诉了她妈妈姓刘,叫刘翠。
刘翠热情的招呼着:“坐,进来坐。”
张良跟着进了屋子,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堂屋里摆着八仙桌,墙壁上挂着一张的像,还有个老人的黑白照,估计是张燕的爷爷。
“良子,坐,谢谢你送张燕回来。”刘翠热情的招呼着,张良也坐下了,打量着四周。
“妈,爸他人呢?”张燕问道,声音总是柔柔的。
刘翠叹了一口气,“别问了,反正总是在帮你哥忙着。”
农村里,重男轻女是很正常的事情,张良也只是点了点头。
“妈,我想拿点衣服去。”
“我帮你整理着,你陪陪良子。”刘翠站起来。
张燕说道:“张大哥,我带你去摘几个柚子,很好吃,没多远就到了”。
既然如此,张良也就跟着她身后去了,沿着屋子右边的一条小路上去,遇着了一条狗,是张燕家的,挺乖,见到张良也不叫,一个劲儿的摇着尾巴扑张燕,亲热得不行。
而张燕也挺喜欢的,先拍拍它,让它回家了。
张燕凭着夜幕的亮光,找到了几个比较大的,摘了两三个。因为不好拿,然后转头一看的时候,发现张良抱着两个柚子在胸口,特别的滑稽,张燕忍不住就噗哧一声笑出来了。
随后捂着小嘴,尽量让自己恢复正常。
“怎么了?”张良问道。
“没事。”她抱起地上一个大的,差不多该回去了
还没到屋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酒醉熏熏的,拉长着声音。
“妈了个把子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养着女儿是干什么的!早知道当初就不要了!”
听到这话,张燕瘦弱的身子明显一颤。张良都听得皱起了眉头。
走到了堂屋门口,发现了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人挺高大的,而张燕的母亲刘翠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哭着。
“爸”张燕十分小声的喊了声。
而那个男人转过来头,看着张燕:“你总算回来了,我正跟你妈说你结婚的事情。我说把你许给王家村村长儿子,他家有钱,你乐意不乐意!”
他摇晃着坐下,“你推脱了一个又一个了,这次我跟你说,你推不掉了。你们这些女人,就是不能惯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张燕赶紧扶住了刘翠,而这男人也注意到了张良。
“你是谁?”他问。
“我是张良,上水村的,我这次把张老师送回来的。”张良有点看不下去。但是这是别人家事。
“张良?别人在说家务事你处在这里算是怎么一回事?”他显得很不耐烦。
“我告诉你,这次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爸,你别说了……”当着张良的面,张燕有些着急了。
“燕子,我可告诉你,这件事没得说了,你必须嫁给村长他娃!”
然后这个男人摇摇晃晃的朝着房间里走去,踢开了什么东西,最后倒在床上睡着了。
“妈”张燕哭起来了。而她一哭,刘翠就忍不住了,母女两呜呜着。
“刘婶,张老师,你们先别哭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张良看不下去了,安慰道。
“对,别哭了,还有客人在。”刘翠擦了擦自己眼睛。可是张燕的哭声止不住,很委屈,都让人心疼了。
张良拍着她肩膀,“没事的,张老师,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说说,能帮,我一定帮”。
“我去把火退了了,还烧着水。”刘翠朝着灶台那边走去。而张燕没了依靠,自然就伏在了张良的肩上,轻声抽泣着。
张良安抚着她的背,轻言细语的说着,她却哭得更大声了,张良都感到自己肩膀湿了,可想而知落了多少泪。
不过,终于她的哭声止住了,然后张良扶着她坐在了长凳上,跟安慰妹妹一样搭着她的香肩,轻轻的安慰着。
张燕眼睛都哭红肿了,张良都忍不住觉得揪心,这么乖巧漂亮的女孩。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刘翠也出来了,脸上有点红肿,大概是被打了一巴掌。
“刘婶,到底怎么回事?”张良忍不住问道。
刘翠摇摇头,本来这些事情不方便说的,可是这时候也挺想找个人倾述一下,叹了口气,缓慢的说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的,当年刘翠嫁给了张燕的爸爸张华之后,生了张燕的哥哥,是个男丁,欣喜若狂的,毕竟农村人都重视这个,能传宗接代。
女儿都是嫁出去的,然后两口子办事的时候没注意,就意外的怀上了张燕。本来想不要,而刘翠可舍不得,可是张华不太想要女儿,也只好顺着意思,给生出来了。谁知道真是个女儿,开始谈不上多讨厌,反正也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