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惩罚的显然不止是一个金长老这么简单。
因为除了金长老之外,他惩罚的人还有司徒悦,这就是一个警告。
而即便是此时此刻二人仍旧不对付,司徒悦甚至忍不住嘲讽一句道:“在下提前祝金长老脱离苦海,从此之后,远离江湖之中的纷纷扰扰!”
金长老轻哼一声道:“那就借司徒左使的吉言。”
司徒悦面无表情的紧接着说道:“金长老想要如何获取药典,我不想知道,但是如若我如意阁死人了,那么别人不知道你还活着,但是我知道,所以该如何做,如何把握平衡,您还是要考虑好。”
金长老脸色铁青的看向了出言威胁的司徒悦,半晌说不出来一个字。
他清楚的知道,司徒悦说的没有错,等他脱离了灵霄舫,教主不会管他,灵霄舫亦是不会对司徒悦出手。
一个妄想逃离灵霄舫的叛徒,灵霄舫的其他人,只会拍手称快。
所以金长老看向司徒悦离去的背影,总算是给出了承诺道:“司徒左使放心,即便我真的用到了如意阁的人,最后也会将她们全须全尾的送回去!”
司徒悦听到此话后,离开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金长老最好记住今日说过的话!”
除非万不得已,金长老自是不愿意得罪司徒悦,他如今只想远离江湖之中的纷纷扰扰,过平淡日子。
而顾景曜恰恰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择将任务交给一直摇摆不定的金长老,而非是他更为信任的司徒悦。
心中有了牵挂,行事自然也就有所顾忌,心有所求,甚至所求只是为了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他即便得到了药典,也定然会乖乖的将其送到教主的手中。
因为江湖之中,众人梦寐以求的药典,于金长老而言,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金长老心心念念的想要脱离灵霄舫,因为他遇到了那个对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卫家的大小姐,卫若彤,卫若安同父异母的姐姐。
可惜时至今日金长老仍旧并未看到卫若安的容貌,否则他定然能够一眼认出来,卫若安的身份。
但是即便认出来了,于金长老而言,卫若安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丝毫不值得他注意,更加不值得他出手。
而教主也正是看中了金长老与卫家大小姐的关系,所以才特意选的他。
顾景曜还收到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据传卫家与宁家要联姻,一个在江湖之中名声不小,一个在朝堂之中颇有地位,而双方又皆是以医药闻名,强强联合,共享药典。
如若是真的,那如意算盘打得可谓是啪啪作响,到时候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都会求到两家的身。
就算此事不过是个传闻,于顾景曜而言也无妨,就是金长老大概得费一番功夫了。
但是这与他何干呢!只要能够得到药典,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卫若安从船掉到了海里,溅起了一个巨大的水花,紧接着整个人都泡在冷冰冰的海水里的她,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抱紧双臂,用手不断的摩擦着手臂,企图让自己的身体升温,然而此举没有任何作用,甚至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冲击在身,卫若安脸色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
而且抱着双臂,她难以保持住平衡,不得已只得埋头朝着一个方向游去。
然而不过游动片刻,脑袋便撞了一块木头,这块木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它的手感令卫若安格外的熟悉。
卫若安拍了拍额头,显然此时她想起来了这块木头就是之前她在甲板之手里紧紧握着的那一块。
而在掉落的时候,她的手松开了,如今机缘巧合居然能够碰到,也算是她运气不错,否则一宿过去,以她寻常人的体质非得大病一场。
这块木头不大,但是卫若安本人也是娇小玲珑,于是她便手脚并用的攀爬到了模板。
凉嗖嗖的海风仍旧吹在了她的身,但是离开了冷冰冰的海水,她好歹有了喘息的机会。
此时入目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便是灵霄舫的大船,但是这个指路的明灯,却是卫若安急需要远离的存在。
于是她随意的选了一个与灵霄舫大船背道而驰的方向,以手臂做为船桨,木头作为船只,朝着她目之所视的方向前进。
直到天亮之后,卫若安才敢真正的稍作休息,天亮了如若她还没有离开灵霄舫所在的范围,那么她将无所遁形,所以这个时候再逃也没什么用。
而且劳碌奔波了整整一宿,她连眼睛都没敢闭一下,此时亦是累得不行,甚至她忍不住开始想,大不了被抓回去就是了,死之前还能做个饱死鬼。
卫若安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躺在木头睡了过去,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竿头,她的衣服也已经被海风吹得七八成干。
晚的时候,连血液都快要冻住了,但是白天的时候,却是差点被晒成人干,衣服被晒干了,但是卫若安本人也已经脱水了。
但是她却不敢碰海水,众所周知海水是咸的,而喝海水也只会越喝越渴。
白日里的日头大,温度高,卫若安甚至都不敢浪费自己的体力,一动便会出汗,而她亦是会更渴。
卫若安苦苦的熬了一日又一日,到第二日的时候,卫若安便不得不开始喝又咸又涩的海水,没有水作为普通人很难熬过三天,所以哪怕明知道此举是在饮鸩止渴,但是却也不得不做。
熬到第五日的时候,卫若安甚至都已经对于看到人烟不抱丝毫希望了,心底小小的愿望,也不过是希望能够找到一片土地。
飘了这么久,她着实想念脚踏实地的感觉。
然而幸福总是来的如此之快,就在卫若安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躺在木头等死的时候,她却遥遥的看见了码头,还有人烟。
虽然码头并无多少人的场景,令卫若安格外的奇怪,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法顾忌那么多了,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够熬得过第六日。
希望就在眼前,与卫若安而言,就像是被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一般,哪怕迟迟吃不到嘴,但是她仍旧愿意为此而努力。
卫若安到达码头的时候,大半条命都没了,此时此刻码头就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在略显游的位置喝水,另一个则是在下游处有船只的位置等待。
她从游到下游,路过了正在喝水的陈浩言,出现在了石正清的面前……